次日 香江機場
考察團的專機剛剛平穩降落在跑道上,眾人便急不可耐地起身。
儘管空姐和小組長再三勸說,但大家似乎都聽不進去,無奈之下,他們也只能放棄維持秩序。
待飛機停穩,人群更像是瘋了似的,一窩蜂湧往機艙門,空姐被嚇了一跳急忙出聲阻止;
“先生們,女士們,請保持秩序,不要擁擠,注意安全...”
“女士,您的包...請拿好您的包。”
轉瞬間,原本寧靜的機艙變得喧鬧異常,彷彿變成了菜市場。
“我鞋呢我鞋呢?別他媽擠了!”
“喂喂,我丟你啊,你推我幹嘛?”
“誒誒,我還沒拿包,等下等下...”
“哪個撲街摸我屁股,別被老孃捉到,打爆你的頭!”一位身形魁梧的婦女大聲斥責,可眉宇間卻露出一絲嬌羞。
鹹溼佬心裡鄙視一番,花錢搵我摸,我都要考慮一下。
頗有見識的眼鏡大叔,冷哼一聲;“世風日下,不懂尊老愛幼。”
“收聲啦,我都沒講乜嘢。”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頭插話。
當機艙門一開啟,眾人就像被釋放的哈士奇,興奮地奔向行李區...
小組長們一邊整理著凌亂的頭髮,一邊大聲喊著:“別跑,注意安全,公司已經安排了車輛接送大家。”
但眾人似乎已經顧不上這些,只顧著盡情地奔跑。
機艙終於空了,但遍地都是狼藉:高跟鞋、運動鞋、涼鞋散落一地,還有零星的紙巾夾雜其中。
平日裡總是光鮮亮麗的空姐們,此刻也顯得有些狼狽。
有的在焦急地尋找自已的高跟鞋,有的在尋找丟失的工牌,還有一位正捂著大腿,淚眼婆娑。
在乘務長再三追問下,才知道被伸了鹹豬手,絲襪都扯爛了。
“別哭了別哭了,趕緊整理下,你不是要去東亞投錢咩?”乘務長勸道。
“對對!我們一起去。”一名正在調整肩帶的空姐附和,說完又幽默的自嘲;
“我內衣都被擠跑偏了,我都沒哭,你哭咩?”
聽到這番話,周圍的空姐們不禁輕聲笑了出來,開始整理機艙。
在行李區,喧囂聲此起彼伏。
小組長們耐心勸說著眾人,告知TVB需要錄製一個結束片段。
然而,大家似乎都心不在焉,一找到自已的行李就匆匆離開。
連平時最聽話的鹹溼佬,也進入了叛逆期,彷彿他們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TVB的跟拍團隊,也巴不得不拍,他們也著急籌錢,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孫佳怡。
主持人麗莎,就像尿急了一般,在原地打轉。
面對這樣的情況,孫佳怡審時度勢,決定取消錄製,立刻通知小組長儘快趕往公司。
小組長們聽到這個訊息,立刻喜形於色,彷彿一群充滿幹勁的紅衛小兵,急匆匆地向公司進發。
而早已離開飛機的周國賓,此刻已經抵達巴利道,卻發現道路被堵得水洩不通。
無奈只能先回酒店,周國賓回到房間就呼呼大睡,完全不管外邊的紛擾。
可他出的餿主意可害苦了銀行,TVB還沒把這次考察的事情播出,就有一些人揮舞著房產本去作抵押。
銀行的職員被客戶罵慘了,一個個叫囂著嫌辦的慢,還要去投訴。
.....
深水灣道 山頂別墅
李黃瓜坐在空曠的客廳裡,一股垂暮之情溢於眉間,售股集資進展的非常不理想,讓他有些焦慮。
截止目前才籌集不到40億,這其中包含了另外三家的25億,還有胡應相的3.5億。
聯交所的李福召這麼賣力的吆喝,加上這麼多券商在推銷,竟然才融來不到12億。
此時,李澤凱緩步走入客廳,打破了沉默:
“父親,劉氏兄弟對我們的股份感興趣,您看要不要和他們接觸一下?”
李黃瓜收回思緒,輕輕搖頭;“還是不要和他們接觸了,這個大劉是條狼,再說,他也沒幾個活錢。”
“明白了,父親。” 李澤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
“東亞的考察團回港了,鄭叔那邊安排的人全部被留在了東京,李自民傳來訊息,盜竊7000萬日元,要被判15年。”
李黃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哦?手段如此狠辣?看來這背後的人物不容小覷。”
“父親,其實這都沒什麼。我們安排混在考察團的人,彙報來訊息,東亞竟然安排考察團去房產政務廳做了核實。”
“並且還做了評估,全程被記錄了下來,幾個知名的專家還接受了採訪,您看能不能和邵家溝通下,做些阻攔。”
“這個片子真播出來了,影響太大了。連我聽到了這些訊息都覺得震撼,何況那些底層的民眾。”李澤凱說道。
李黃瓜聽完這些,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低聲沉語;“不妥,邵老六隻有我打招呼,他或許會給幾分薄面。”
“可東亞有那麼多官員支援,肯定會從中斡旋,這不就等於把我們推到臺前了?”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
“哎!東亞在香江沒有根,我們有啊。赤膊上陣,我們輸不起,他們打輸了可以跑,我們輸了卻不敢跑。”
“何況,如今警務處還控制了報刊,連那個嘴炮查良庸都老實了,誰又敢跳出來指責這個東亞?”
無錯書吧“阿凱,我們的財富還太少,凌駕不了所有人,就像這次東亞的出現,我們只能在背後搞些動作。”
“所以,實在不行,就同東亞接觸下,再安排人去開曼,調查下這個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兩條腿走路吧。”
李澤凱點點頭,恭聲回覆;“好的父親,李自良那邊怎麼辦?他遲遲沒有進展,需要撤回來嗎?”
“先不要撤,你先接觸下東亞,看看他們對我們的股票感不感興趣,如果實在講不通,就把戰場引到外邊去。”
“讓李自民編造些資料,去鷹醬、歐洲、北美的一些報刊上,曝光這個東亞資本,這樣,或許是一步棋。”
“明白了,父親,我這就去安排。” 李澤凱說完,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