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 彌敦道 半小時前
夜晚的洪記大排檔,燈火璀璨,熱鬧非凡...
擺在臨街位置的一張圓桌前,圍坐著幾名衣著新潮,氣質不凡的男女,正在杯盞交錯,
一名身穿黃色襯衣的男子,喋喋不休的對一名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短裙的女子,講著什麼,
女子眉宇間透著一絲不焦慮和不安,始終低著頭不說話...
薇薇安,幫幫我可以嗎?把那個版權人約出來,我同他談,賴生看上了價格好商量啊!
黃衣男子神情急切的說道,
周惠敏皺著眉頭;真的不可以!你不要再為難我了,這曲子對我太珍貴了..
你怎麼這麼難溝通?賴生都答應了,只要我們把這件事辦好,就幫你收歌,給你出唱片,
這不一直是你的夢想嗎?黃衣男子語氣明顯帶著一絲不耐的說道。
對不起!我要回家,以後不要這樣騙我了,周惠敏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黃衣男子看到她要走瞬間慌了,連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厲聲道;你腦子是僵的嗎?
周惠敏被這舉動嚇了一跳,忙掙脫著手臂大喊;你放開我,你幹什麼!
桌上幾人看到這情況,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二人..
鄰座的客人也放低了聲音,時不時看向這邊...
黃衣男看到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忙換上一副平和的語氣;
薇薇安,大家一起出來食嘢,你現在鬧著要走,你總要照顧下我的面子吧?
周惠敏手臂被抓的太緊,掙脫不了,急的一頭汗,聽到這話隨口懟道;
你放開我,我同你有乜嘢交情,點解要顧及你的面子?
丟!原來你同阿章沒交情啊?那你前些時間幾多次讓他送你回家,又同他一起飲咖啡,那算乜嘢?
靚女釣凱子不是你這樣釣的吧?同桌一個帶著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亂講!是他截住我非要送的,我不想在電臺鬧的太難看,周惠敏都要急哭了,不斷的扯阿章的手。
阿章(黃衣男)一聽這話臉上瞬間掛不住了,忙出聲呵斥;不是你一直暗示我,我會去截你?
你當自已大噻咩?又是讓我幫你聯絡劇組,又是讓我幫你找演戲的老師,現在又來扮純情?
嘁...肯定是攬住大腿咯,扮純情討麻甩佬歡心的嘛,一名面泛狐媚的女人譏笑道。
周惠敏聽到這話,雙唇緊閉,鼻子裡喘著粗氣,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盯著眼鏡男怒道;
不用使這些手段,曲子的版權人不是我,這人你惹不起!
我不需要惹得起,我也不需要知道誰是版權人,我只知道我惹的起你,我勸你坐下來談談,
否則明天我就讓你從電臺滾蛋,眼鏡男陰笑著說完,看向身旁的一名長髮男子;行不行?劉少?
當然,賴生開口了,我明天就同我老豆講,炒她的魷魚!劉少諂媚的說道。
周惠敏趁機掙脫出手臂,憤怒的看著幾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曲子我不賣,要炒我魷魚,你隨便!
說完又用厭惡到極致的眼神看著阿章;從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男人,你讓我覺得噁心!
啪..
阿章惡狠狠的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憤怒的吼道;死三八!你再同我講多一次?你當自已鑲金的嘛?
周惠敏捂著臉,臉上的灼燒感加上心裡的恥辱感,讓她的眼眶瞬間泛紅,強忍著眼淚,起身離開...
扮清純需要代價的,我不但讓你沒工作,還讓你這輩子搬不了公屋,阿章惡狠狠的衝她的背影喊道。
阿章說完,看著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看著他,朝周圍怒吼,看你老母咩,一群冚家鏟..
他今天憤怒到了極點,從出道以來,從沒被人像看蟑螂一樣的眼神看過,
那婊子的話,更像一把尖刀,紮在他那可憐的自尊心上..
賴生看著他這樣,忙舉起酒杯;阿章,來喝一杯,為個婊子不值得!
劉少和狐媚女子等幾人也連忙附和,對來來喝一杯,不值得,好女仔多了去了,
阿章端起桌上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惡狠狠的說道;賴生,你放心我肯定把那首曲子給你弄到手!
我知,我知!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
周惠敏,一手捂著臉,一手抹著眼淚,快步的走在街上,
她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的人,騙她說電臺聚餐,
結果又看到那個讓人噁心的賴總,第一次見她時就想動手動腳,
她更恨死了那個阿眉(狐媚女子),一起學鋼琴10年,竟然這樣對她,
她感覺今天的三觀一次次被重新整理,屈辱和背叛讓她覺得,所有人都充滿了惡意。
薇薇安..你站住,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一陣熟悉的聲音,打亂了她亂糟糟的遐想..
啊?周惠敏停下腳步,轉身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瞬間淚腺像崩了一樣,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周國賓愣住了,在車上就看著她邊走邊抹眼淚,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前世他一看到女人哭就躲,不會哄,周國賓無奈,只好蹲坐在地上看著她,
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看著這倆神經病,
一個蹲在地上哭的嗷嗷的,一個坐在旁邊也不哄,不遠處還站著七八個黑襯衣男人,
不少師奶,嘴裡還罵罵咧咧...
幾分鐘後周惠敏哭累了,心裡也奇怪,怎麼這人不說話了,不會走了吧?
想到這微微抬起頭,正好看見那張臉,急忙又把頭埋到雙臂中,
心裡莫名的想笑,他剛才不會就這麼一直看著我吧?這比我還呆啊?
周國賓戳了戳她的手臂;看在我剛才被師奶罵的份上,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需要去報仇!
沒沒有,周惠敏埋著頭嘟囔了一句。
這樣子不行啊,磨磨唧唧,隨即說道;你快起來吧,你走光了,我都盯著看了半天了,
果然..
啊?周惠敏蹭的一下站起來,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跟,低著頭,扭扭捏捏的扯著裙子,
嗯!紫色,我喜歡的顏色,周國賓也起身笑眯眯的看著她。
看到她臉的同時,周國賓的臉上瞬間掛滿寒霜;誰打的?告訴我!
沒沒啊,沒人打,周惠敏不想給他添麻煩,連忙往下攏著頭髮想遮住臉。
周國賓語氣冰冷;我再問你一遍,誰打的?你想好再說!
周惠敏被他這樣嚇到了,支支吾吾的道;你給我寫的曲子,我彈給我同學聽了,她就想要,我不同意,
她就讓她老闆來找我,我拒絕了,然後他老闆就找電臺的負責人,來逼我,這幾天一直就找我各種麻煩,
今天我一個同事,就是介紹我認識吳導那個,說是電臺聚餐,我一聽是常來的這個大排檔,就來了,
沒想到他騙我,他也來當說客,他還還...說到這周惠敏的眼淚就又要往下掉,
周國賓聽完冰冷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安慰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說完走到阿鴻身邊附耳交代了幾句,
然後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大排檔走去...
周惠敏的手被周國賓緊緊的抓著,略微的有些疼,她能感受到這是這個男人憤怒的表現,
雖然這時候她知道不該胡思亂想,但是這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臉上掛滿了羞紅,
.....
大排檔內幾人還在推杯換盞,交談聲,浪笑聲,陣陣入耳...
阿眉(狐媚女子)挽著賴總的胳膊,嬌羞的附耳在著聊些什麼,
賴總肥厚的手,不斷在她輕薄的肉絲上游走...
劉少(長毛)也和身旁的一名衣著性感的女子,彼此試探著,
阿章好像也從剛才的憤怒中平靜了下來,用各種的葷段子調節著氣氛..
哐當...
一塊磚頭直接掉進了桌子中間的瓦罐中,罐中熱氣騰騰的海鮮粥,瞬間飛濺而出,
啊..
我丟你老母個hai,
撲街,死老豆了咩?
那個傻hi發癲啊,
尖叫聲,怒罵聲,一陣陣凳子後移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引的大排檔的客人紛紛看向這邊..
只見一個頭發修剪的一絲不苟,衣著考究的男人手拉著一個女仔,站在雞飛狗跳的幾人身後的不遠處,
男人身後跟著七八名身材魁梧的黑襯衣男人,配合著腋下槍套裡的槍,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大排檔喧囂的聲音,瞬間安靜了許多,不少人已悄悄的去買單準備走人..
怒罵中的幾人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賴總和他旁邊阿眉的表情,紛紛轉頭..
周國賓冷眼瞥了他們一眼,隨即對不遠處貌似老闆的人喊道;
打擾你做生意了,今晚算我的!
阿鴻隨即朝老闆丟了一紮港紙,然後衝沒走的客人拱拱手,各位打擾了,辦點事!
老闆慌亂的接過港紙,忙賠上笑臉,拱拱手,又吩咐夥計拉卷閘,客人也紛紛離去..
周國賓面無表情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後,又扯過一張椅子示意周慧敏坐,
哪個是賴總?來聊聊,我就是版權人,周國賓說完,拿起一個還有半瓶酒的酒瓶,往地下倒著酒。
幾人,有的哆哆嗦嗦的站著一臉驚恐,有的略微鎮定,額頭冒著冷汗,還有的一臉不屑。
怎麼?不敢承認了?那我就開始自已找了,周國賓話落起身,朝阿眉走去,
嘭..
啤酒瓶瞬間在阿眉頭上砸碎..片刻血流到額頭,
啊...阿眉抱著頭慘叫..
收聲!告訴我你是不是賴總?周國賓附耳在阿眉耳邊,陰沉沉的問道,
阿眉還想繼續喊叫,看著周國賓又拿起桌上的一個啤酒瓶,立即閉嘴!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賴總?
我不是我不是,阿眉哆哆嗦嗦的說著還想指誰是賴總,
還沒把手伸出去就被周國賓按在椅子上;坐下!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幾人看著周國賓這瘋癲的表現,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周惠敏不斷的看向阿鴻..阿鴻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阿章更是身抖如篩,他知道他今天的下場會很慘,時不時給周惠敏投去一個哀求的眼神。
可惜對方的目光一直在周國賓身上,
劉少臉上一臉不忿,但發抖的腿,出賣了他的表情...
周國賓拿著酒瓶繞過賴總,剛走到劉少帶的那個女子身旁,
大佬,大佬,我我不是賴總,我我我沒有參與過這事,我一句話都沒說過,女子說著說著就要倒下。
我相信你,你坐!也可以走!周國賓陰笑著說完,看向劉少,
劉少知道輪到自已了,很想奮起反抗,但腿軟的怎麼也站不起來,
賴總身上透著冷汗,全身像是被水澆過一樣,他知道自已今天完了,這不是古惑仔,這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看到周國賓的酒瓶就要往劉少頭上砸,忙出聲;大佬,大佬,我是賴子昌,我是賴總,有條件你提!
周國賓聽到這話,隨即把酒瓶丟掉,坐回剛剛的位置,甩甩手;500萬和報警你選擇!
周惠敏忙拿著紙巾幫他擦手,手被酒瓶劃破了皮,邊擦著邊掉著眼淚,她覺得自已是個惹事精。
大佬,500萬,我我我真拿不出啊,我和大D也算有些交情,能不能通融下,賴總哀求道。
周國賓接過阿鴻遞過來的煙隨口道;好啊,你給大D打個電話,問問他敢不敢讓我通融?
賴總聽到這話,知道自已今天不出血是不能善終了,正琢磨著怎麼辦呢,這時...
劉少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大佬,能不能協商下,做些別的補償,500萬實在太多了,
“他有三分奈何不願意說這話 ,但有求於這撲街賴總,硬著頭皮開口,”
500萬你嫌多,那我們算算賬,你們幾人,強行要求版權交易,算不算強買強賣罪?
用電臺的職位,威脅我女人,同你們達成交易,算不算威脅恐嚇罪?
無錯書吧又對她進行言語侮辱,這算不算侮辱人格罪?還打她耳光,這又算不算故意傷害罪?
說完又對那個阿眉說道;我砸了你一酒瓶,給你5萬港紙,能不能私了,能私了馬上給你支票,不同意一起報警!
我私了,我私了,說著就到處找著紙和筆,哆哆嗦嗦的在點餐單子背面,寫完承諾書,接過支票,慌亂的跑了..
周國賓看著她跑去的背影,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阿鴻朝身邊的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對方點頭,離開...
這時警笛聲響起...
賴總幾人聽到警鈴聲,如釋重負,能進差館,總好過背這瘋子威脅,
周國賓壓根沒想要這500萬,那真的變敲詐勒索了,
想辦法把人送進去,哪怕幾天,癩子駒在監獄也能讓他們殘廢著出來...
癩子駒轉做汙點證人,周國賓前後花了200萬,判了8個月,他老母也安排了人專門照顧..
周國賓拿錢給他開道,現在混成了大哥,把他曾經的大哥陳啟智,快整成太監了,
天天對著牆打手槍,十幾個人輪流看著他,一有時間就讓他打,聽說都打出血來了..
至於這個什麼阿章,周國賓連看都沒看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