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的讓程寄歡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說是她爹，還是當朝丞相。程寄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在那跟溫鶴眠大眼瞪小眼的。

“若是歡兒真是大人的女兒，還請大人好好照顧她，妾身在此謝過大人。”李璟禾看著溫鶴眠道。

此次福禍難料，若是溫鶴眠當真是程寄歡的親生父親，想必也不會看著她受苦，因此她才把程寄歡託付給溫鶴眠。

“娘，你說什麼呢？你要拋下我嗎？”程寄歡急道。

“歡兒，十四年了，這個秘密一直壓在我和你爹心頭，如今可算是能放下了。你確實不是我們的女兒。”李璟禾心酸道。一方面，她欣慰於在這個危難之際，程寄歡找到了親生父母，想必日後仍能夠平安順遂，她不必擔心她；另一方面，她養了程寄歡十五年，早把她當自已的親生女兒來看待，眼下又如何割捨？

“程夫人不必擔心，我自會護好我的女兒。來人，把程家上下都抓起來。”溫鶴眠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從容。

“要去天牢一起去，把我也抓走好了。”程寄歡說道。

“小滿，爹又怎麼忍心讓你受苦呢？你先在一旁待著，爹隨後來找你。”溫鶴眠勸道。

“我都說了，我姓程，叫程寄歡，不是什麼小滿，還有我爹叫程觀南，不是你，別亂叫。”程寄歡冷著臉道。她本就沒有多好的脾氣，況且她也沒有打算認他。雖然很有可能，他真的是她的生父，但從上輩子的經驗來看，有時候血緣未必可靠。

“小滿，聽話，我之後再向你解釋。”溫鶴眠眼裡閃過一絲黯然，他當然知道現在捉拿程家上下，程寄歡會生氣，但聖命難違。

“你真是的，你是不是傻子啊？現下好不容易有個方法可以出去，你認他當爹又怎麼了？”沈慕不解道。

“你要是哪天被抄家了，別人跟你說他是你爹，你為了自已活命，難道就會乖乖的認他嗎？如果我真這麼做了，想必你才會看不起我吧。”程寄歡直視他的眼睛，說道。

“這不是一回事啊...”沈慕想說些什麼，被溫鶴眠的咳嗽聲打斷。他後知後覺，差點誤了大事，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歡兒，像娘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況且如今溫丞相是你親生父親，你若待在他身邊，說不定可以為你爹說上話。聽孃的，你就跟著溫丞相走吧。”李璟禾把程寄歡拉到一邊，低聲道。

“...我明白了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我一定會救你們。”程寄歡用力點頭，說道。

......

沈慕和程寄歡先回到了客棧等溫鶴眠，房中雖有兩人，但是沒有一絲說話聲，沈慕不禁懷疑，此時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他忍了半天，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開口說道:“喂，我知道你突然知道自已的身世受不了打擊，但是你也不要這樣死氣沉沉的啊。你剛剛罵我不是罵的挺厲害的嗎？”

“我哪有死氣沉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程寄歡白了他一眼。

“你就不好奇溫老古...不是溫丞相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還有你母親樂陽長公主？”沈慕一臉你快來問我的表情說道。

“...”程寄歡一時無語，該說他是個傻子還是個傻子呢。

“你真的不好奇嗎？”沈慕繼續說道。

“全天下都知道溫丞相的事蹟吧，還有樂陽長公主與他青梅竹馬的故事，有什麼好問的？”程寄歡實在受不了，開口道。

“那不是還有別的事嗎？再說了，聽別人說，哪有我這個經常和他們接觸的人瞭解的清楚，你問我嘛，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沈慕不死心道。

“你真的很閒嗎？我要想知道大可以問當事人。”程寄歡毫不客氣道。

“那你不想知道...”沈慕的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程家會怎樣？”程寄歡打斷他，問道。

“這個...大機率就是抄家滅族，不過應該波及不到你。”沈慕想了想道。

“是嗎？”程寄歡低頭，思考著什麼。

沈慕也不忍心看一個小娘子難過，但要他說出實情，只怕會壞事，所以也只能緘口不言。

正沉默著，門被敲響了。

“小滿，是我。方便進來嗎？”溫鶴眠在門外問道。

“進來吧。”程寄歡回道。

“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她說。”溫鶴眠看著沈慕說道。

“好的。”沈慕看見溫鶴眠便忍不住害怕，忙溜之大吉。

溫鶴眠坐到程寄歡對面，看著程寄歡，一時相顧無言。

...

“你可以救救程家嗎？”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沉默了一會，兩人同時說道。

“程觀南犯的是通敵叛國的大罪，我也沒辦法。”溫鶴眠說道。

“你知道這不是真相。”程寄歡肯定道。

“刑部已經掌握了證據，況且有聖上的口諭，這便是真相。”溫鶴眠沉聲道。他一時有些訝異，覺得程寄歡察覺到了什麼。

“誰叛國我爹都不會，證據可以捏造。若是我沒猜錯，那證據是何嚴呈上去的吧。”程寄歡冷笑道。

“你怎會知道？”溫鶴眠問道。

“程家一倒臺，他就迫不及待的來抄家，誰看了都知道吧。況且他一個副將，這麼多年一直被我爹壓著，我爹不在了，最先上位的就是他，有什麼很難猜的嗎？”程寄歡聳了聳肩，一臉不屑。

“這件事先容後再議，我們先說說你的身世。”溫鶴眠現在已經隱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姑娘並沒有如看見的那般單純。實際上，京城中的人說話都拐著個彎，沒有人會直接把想法說出來。程寄歡卻直接果斷，他想大概是因為邊關民風如此，程家又是武將，他從前和程觀南見過幾次，程觀南說話也直率的很，半分不給人面子，程寄歡自幼在他膝下長大，學得這個脾氣也不奇怪。

“說什麼？我不去京城！”程寄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