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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他後悔了,不應該招惹新主母的

宋禮白被突如其來的命令,驚得傻在原地,“你,你說什麼……”

還沒等他反應過勁來,君子閣的下人們便開始苦苦哀求,道:“主母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主母,奴婢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奴婢還有家人要養,不能死啊!”

“夫人,奴才錯了,奴才給您磕頭了,饒命啊,饒命。”

‘噼裡啪啦’地磕頭聲響徹在整個院子裡,有人嚇得雙腿發軟,有人嚇得弄溼了褲子,有人嚇得完整的話都說不出,還有人嚇得鼻涕眼淚橫流的。

君子閣的都是宋禮白的人,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賜死,道:“毒……主母,你有什麼事,便衝我來吧!這事同他們沒有關係。”

看吧,這小子不傻,知道沒有人能護著他,耍無賴那一套沒有用,故而轉變策略了。

白寰拿起桌上的茶盞,呷了一口,道:“冤有頭債有主,誰做錯罰誰去,這事二少爺替不了的。”

“為何不能?”宋禮白向前一步,雙手攤開道:“跪,罰了。打,捱了。這些懲罰還不夠?何故還要傷害無辜的下人!”

這是變相在說新主母公報私仇了,最起碼在他看來,當初的兩件事已經了了,不能再拿出來懲治別人。

“那是二少爺的罰,你年紀尚小,還是侯府的主子,自然要輕一些的。”白寰把一縷碎髮挽到耳後,目光中帶著一抹不掩蓋的寒芒,道:“而君子閣的下人們不同,明知道二少爺想要我的命,卻不予制止,實在是該死!”

“誰要你的命了!”宋禮白瞪圓雙目,強壓著怒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婚找混混,是因為不想讓她進門,他不想要繼母。

大婚放火,是想給她個懲罰,最好自請下堂去。

所做的一切一切,只是想讓她離開昭平候府,不要佔著母親的位置,他從未想要她的命!

這就是毒婦的手段嗎?

栽贓,陷害!

白寰淡淡笑道:“從古至今,女人視名節為性命,二少爺當初找歹人陷害我,這事是沒成,若成了,你可知是什麼後果?”

對此,宋禮白嗤之以鼻,道:“還能是什麼後果!無非就是不能嫁入侯府!”

“錯了!”白寰斂了笑,道:“若是信了,有兩種結果,一種幸運些,侯府退親,孃家回不得,為不連累家中女眷,大多是同青燈古佛伴隨一生的下場。”

宋禮白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道:“這麼嚴重!!!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毒婦在騙他,一定是。

小腦袋不由來回轉動,目光停留在安嬤嬤的身上,後者微微一嘆,道:“二少爺,新夫人說得是真的……”

女子若沒了名節,此生便是真的毀了,若非如此,老夫人也不會忍痛罰他跪三日的。

竟,竟是真的……

宋禮白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差一點他便害了她的一聲,抬頭看著白寰,內心的愧疚還沒湧動出來,便被她要賜死下人的憤怒壓下去了,道:“那,那也沒要你性命!!!”

出家為尼,最起碼還活著!

白寰冷清地說:“另外一種可能,侯府不得不認下親事,但是心裡揣著噁心,為不讓髒婦玷汙門楣,大多是灌豬籠處置的,二少爺應該不知道這刑罰吧,給人扔在豬籠子裡,扔進水裡去活活淹死,此乃是專門處置髒婦的手段之一!”

好,好殘忍的事情!

宋禮白頭一遭聽說此事,大腦一片空白,轉頭望向安嬤嬤道:“嬤嬤,這都是真的嗎?”

他不相信,不相信!

“夫人說的句句屬實,沒有騙您……”安嬤嬤洩了一口氣,不得已說出殘忍的真相。

老夫人把孩子們保護得太好了,不經歷風雨,是永遠不知現實殘酷的。

“你,我……”宋禮白想要辯駁的,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他不是不明事理的,這事確實是他錯了,雙膝碰觸在地上,傷口上沒有好,齜牙咧嘴的疼,道:“夫人,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他們不敢反抗我,不得不為之,您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他看出來了,現在這事不是推辭耍賴能划過去的,必須要拿出他的態度來了。

“他們是下人,確實是不能反抗命令的。”白寰向來講理,並未否認這一點,道:“但是他們不同你養尊處優,或是年幼單純!他們當中有人已經是娶妻生子的年紀了,為何無人提醒你一句?!”

不是不提醒,而是他們習慣陪著二少爺胡鬧了,認為所有事二少爺都能扛下來。

哪怕是毀人一生的事情!

沒有良知、沒有同情心、助紂為虐。

此等下人豈能留在二少爺的身邊。

“這……”宋禮白說不出話來。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哪怕是清洗也弄不乾淨。

他錯了,君子閣的下人也錯了。

“夫人!我知錯了!您懲罰我,行不行,饒了他們吧,我不想他們死。”

這段話有祈求的味道,再加上跪在地上的動作,簡直狼狽得不行。

宋禮白內心是屈辱的是不甘的,但卻是不得不說的,他想要他們活下去。

“他們不死,侯府的規矩何在,權威何在,若人人都效仿諂媚主子,侯府還有活路嗎?”白寰不是慣孩子的老夫人,她所行的規矩是侯府的規矩,絕不能因為一個人而改變。

這話落在地上的時候,捧著毒酒、絞絲、杖刑的侍衛們都進來了,這將是一場殺戮!

“不,不要!”宋禮白想要上前阻止,兩側侍衛早有準備,一左一右地給他鉗制住,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拼命掙扎只能伸伸手指,無力感快要把他淹沒了,道:“住手,別殺他們,求求您!”

他不想低頭也不願低頭,卻因為身邊之人不得不低,曾經的回憶迴盪在腦海裡,伺候他穿衣的喜鵲姐姐,陪他鬥蛐蛐的常平和常樂,給他製作鞦韆的馬三,還有好多好多人。

他們是下人也是他親近的朋友……

絞絲已經套在喜鵲的脖子上頭了,只要一用力,便會感到窒息,然後慢慢憋死。

“不要!!!不要!!!”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招惹新主母的。

別殺他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