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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攬星(五徒弟的回憶)

五千多年前。

那會兒,雲捲雲舒,晴空萬里。

雲苓聽聞羅海的漁村艇仔粥特別好吃。

她不緊不慢地坐著一葉扁舟,御空而來。

漁村的漁民正出海打魚,一艘艘漁船破浪而出。

有一群娃娃正在沙灘上玩耍,一會兒逐浪嬉戲,一會兒撿貝殼,一會兒抓小螃蟹……

不亦樂乎。

雲苓的扁舟輕盈地落在沙灘上,她一襲橘黃色的衣裳,明亮又奪目。

“你是仙女嗎?”有個女娃娃大著膽子,上前去問。

雲苓瞧見這女娃穿著粗布麻衣,臉上肉嘟嘟的,有些可愛。

“不是。”她向來不喜理人,可見女娃純真,不忍冷漠待之。

女娃好奇地摸著扁舟:“為什麼你的船可以在天上飛?”

雲苓不答。

在她認知裡,扁舟是飛行器是很基礎的知識,總覺得這個問題太白痴,她不想回答。

她的手一張一合,扁舟便消失不見了。

這一舉動,引得那群娃娃們都好奇地湊過來。

“哇,好厲害呀!”

“你是怎麼做到的?”

“船去哪裡了呢?”

……

他們嘰嘰喳喳,像樹上的鳥兒。

雲苓微微蹙眉,一腳把沙子上爬著的小螃蟹給踩進沙子裡。

他們眼睛瞪大,瞬間不敢說話。

她樂得悠閒,便去尋了一條漁船,點了一碗艇仔粥,靜靜地品嚐著。

這會,大膽問她話的女娃娃回來了,在隔壁的漁船,被繼母打罵,哭唧唧的聲音傳進了雲苓的耳中。

雲苓微微用了靈力,海浪彷彿有意識地把那艘吵鬧的漁船推了出去,直到她聽不到半點兒聲響。

沒多久,她發現那個女娃娃跳船了,倔強地自已從海里慢慢往岸上游去。

途經雲苓那艘船,望著雲苓手裡的那碗粥良久,也不離開,可憐巴巴的模樣。

“上來吃。”

雲苓的手指在桌面一敲,女娃娃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從海里拔了出來,丟到了船上。

渾身溼漉漉的她,一臉驚訝恐慌。

雲苓給她施了淨身術。

女娃感覺自已全身瞬間變得乾爽,覺得十分神奇。

“仙女姐姐,你會法術啊!”女娃說。

“想學嗎?”雲苓看到了女娃眼裡的期待。

女娃連忙點頭。

她要學會法術,然後把欺負她的後母給殺了!

雲苓瞧見了她眼底閃過的一抹殺意,嘴角微翹。

這女娃是個不服輸的,倒也行。

“我在這裡會歇一會,你去抓幾條魚上來。”雲苓提出了要求。

在海里捕魚不難,抓魚就是個難事,尤其是這麼小的女娃。

“好勒!”女娃開心地縱身一躍,能扎進海水裡。

沉沉浮浮之際,夕陽西下,浮光掠金,偶爾一條肥美的魚兒跳出水面,美麗的水光拋物線落入了船裡。

萬千艘漁船緩緩歸來,漁民們歡呼雀躍。

不凡有幾個漁民瞧見女娃的舉措,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又被你那後母罰去抓魚了啊!”

女娃並沒有回話,而是矇頭抓魚,越抓,目光越加堅定。

待那夕陽沉入了海底,海面浮起了一輪彎月。

雲苓才從閉目養神中醒來,她掃了一眼一船的魚蝦蟹,再覷了眼海里時不時冒出來的女娃。

她用手掂量一條魚,挺有分量,抓得不錯!

這小女娃堅持不懈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自已。

雲苓一揮袖,女娃便從水裡蹦了出來,雙手還抱著一條不停蹦躂的魚兒。

“我可以教你修仙之術,可你是凡人之軀,我需要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和激發你的靈骨,蓄金丹,過程會很痛苦,你能忍得住嗎?”

雲苓給了她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

“我可以!”女娃一臉堅定。

再痛都沒有這些年後母的折磨來的痛苦!

月光如水。

雲苓坐在船中,雙手輕輕地帶出一團白霧,附在了女娃背後。

時間如同海水那般靜謐不出聲卻是在流動的。

女娃表情愈加痛苦,冷汗涔涔,她能感受到一股熱氣在丹田中縈繞著,後背的骨頭好像被針扎一樣,每一寸都在刺痛刺痛,似乎有小草在骨頭上破土而出。

噗!

女娃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雲苓收回了手,調整了呼吸,闔目,靜靜地吸收來自人間大海的靈力。

人間的海比不上野生大陸的大海,總有些雜質。

日光從海面上慢慢地漂浮起來,給海水鋪上了一層橙紅色的輕紗。

一艘艘的漁船揚帆起航,漁民們的呦呵聲再次響起,同時,旁邊多了許許多多的小船,船裡坐著一人,並擺放著各色各樣的水果、蔬菜等吃食或者鍋碗瓢盆生活用品。

雲苓覺得人間的水果可愛極了,便樣樣都點了一份,收進了空間袋裡。

等女娃醒來,便瞧見雲苓正半倚著身子,姿態慵懶,面容純真無邪,身姿飄然仙氣,可她的手裡正調戲著一條豪豬魚。

一戳,一戳。

脹鼓鼓的豪豬魚生無可戀地翻著白眼。

“你醒了?”雲苓沒有看女娃,還在戳魚。

“嗯。”女娃感覺渾身充滿不一樣的精力,也感受到體內的丹田和堅硬的靈骨。

她興奮地站起來問:“我現在可以像你這樣修煉法術嗎?”

“嗯。”雲苓把豪豬魚丟回海里:“你是水靈根,單靈根,也是個好苗子,靈骨資質不算好,晶靈骨,可也能洗髓,後期再說。”

女娃聽不大懂,意思也明白,自已有天賦,但不足。

她正經地趴在地上,朝著雲苓行跪拜之禮:“感謝師父。”

“師父?”雲苓眉毛一挑:“我可沒說收你為徒。”

“仙女師父,求你收下我吧!”女娃可憐兮兮地望著雲苓。

“你叫什麼?”

“我母親生我難產死了,我父親娶了後母,可是他常年出海,後母在家常欺負我,我父親出海回來,她就對我好,後來我父親海上遇難,回不來了,我現在跟著後母,一直都沒有名兒,父親喚我小魚兒,後母叫我爛魚爛蝦。”

聞言,雲苓覺得這名兒難聽死了,便說:“換個名兒,就叫攬星吧。”

女娃眼前一亮,滿臉喜悅:“徒兒攬星叩謝師父!”

自此,雲苓在人間的漁村逗留數月,教了攬星基本吐納吸氣的法則,也教了些許法術。

攬星的後母見攬星久久未歸,來尋人。

見攬星躲在雲苓身後,大罵攬星,連帶著把雲苓給罵了:“你是個什麼賤皮子?敢拐走我家的娃兒。”

緊接著,她一呼萬應,周圍的漁民們如同一群魚兒遊了過來。

他們紛紛指責雲苓:“你這個外來人,快把我們的娃兒給放了!”

雲苓半點兒都沒應上,後母便使了眼色,讓好幾個年輕人拿著魚叉,衝著雲苓投了過去。

真是蠻不講理!

雲苓纖纖玉手一抬,魚叉瞬間立在半空不動了。

眾人驚愕,回過神來,紛紛逃竄,吶喊著:“妖怪啊!妖怪來了!”

攬星見狀,驚喜萬分。

沒想到小小的法術就足以令所有人都害怕了!

後母正要跑,攬星也嘗試施法,把後母給定住了。

緊接著,攬星用棍子使勁打後母,打得頭破血流。

就在攬星準備一棍把後母打死的時候,雲苓喝住了她:“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她雖欺負你,可也養育你。”

“知道了,師父。”攬星乖巧地點頭,收回了手,扔掉棍子,開心地奔向雲苓。

雲苓將她帶了回去。

映入眼簾的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半島,雲霧繚繞,有山有水,各色鳥兒飛來飛去,讓攬星彷彿置身仙界。

她興奮地像一隻小鳥,在雲苓周圍飛來飛去。

突然,一把雨傘飛了過來,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

下一秒,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出現在傘下,不一會兒,又飛來了兩個俊逸非凡的男子和一個頭上長角的傲嬌小男娃。

他們畢恭畢敬地朝雲苓彎腰鞠躬:“師父。”

“嗯。”雲苓手牽攬星:“這是你們的五師妹。”

攬星看著眼前的俊男美女,內心雀躍不已。

後來,攬星逢人露出笑臉,十分招人喜歡,便成了團寵。

她覺得自已好像生活在蜜罐裡,幸福得過於虛假,讓她有些惶恐不安。

直到,她外出任務,在樹叢中,聽見了其他修士的議論。

“切,那個攬星不就是天聖女從人間的小漁村裡撈回來的小凡人而已。”

“就是個垃圾!怎麼能跟我們比?”

她整個人冷化了,笑容逐漸消失。

於是,她整天纏著雲苓要修煉法術,不過百年,她就準備突破化神,這會,她也不再依賴雲苓,她自已外出歷練,大多數雲苓會派千紙鶴去傳話問個平安。

人間的漁村裡的漁民彷彿忘記了雲苓和攬星,照常日出出航,日落收帆。

這一天,明明是晴天,海水翻湧,動盪不安的模樣。

漁民們佇立在沙灘上,猶豫著要不要出海。

“快看,有一艘船過來了。”

海中漂泊的小小一粒黑點逐漸變大。

原來是一個女人乘船而來。

船的後面是滔天巨浪。

“天啊,海嘯來了!”漁民紛紛逃離。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出沙灘,巨浪就滾滾而來。

很快,小小的島嶼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平靜的海面和一艘漁船,以及漁船上的女人。

女人躺在漁船上,看著藍藍的天空,邪惡地笑了起來:“都死了!死光了!哼!這下子,沒人知道我的從前,沒人嫌棄我是漁村裡的凡人了!”

她就是攬星。

雖然雲苓帶她回去,可暗地裡,她外出修煉,招來都是背地裡的嘲笑。

只有她不是什麼世家子弟,可憑什麼她一介凡人不能成仙?

她要成仙!要把所有人踩在腳底下,包括師父!她不是師父的庇佑!她有的是自已的本事!

忽而,一隻散發著金光的千紙鶴破空而來。

千紙鶴輕盈地落在船邊,傳來了雲苓的召喚:“攬星,切莫偷懶,為師等你化神,便給你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靈器。”

攬星嘴角掛著邪笑:“謹聽師父教誨,我一定會努力的,不過,攬星有個小要求,師父,能不能給星星找個能統治大海的靈器呀?”

她要統領大海!成為海上霸主!

後來,雲苓便找鮫人皇,大戰了一場,贏了海神權杖,贈給了攬星。

不久,她與師兄姐一起謀劃了誅仙計劃,把師父拉下了神臺。

五千年後,羅浮仙子成了海上的傳說,締造了一個羅浮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