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脫力,溺在海水中,視線也漸變模糊,耳邊傳來無數的尖叫和求救聲。
場景一變。
岸邊,洶湧的海水暴漲,報復般地衝倒了幾排房屋,瞬間撲來,拍打在人身上,然後形成一股浪花將人捲入其中,
“救命!救命!!!”數不盡的人在尖叫。
“該死,該死!”穿著棕色制服的男人,手拿奇怪的東西,站在高處,朝著水中不停劈去。
餘非感覺身體變輕,隱約聽周圍嘈雜的聲音,緊閉的眼皮下眼珠開始轉動。
突然,她的腳被滑膩的東西用力纏住,大力襲來。
撲通一聲。
帶著泥沙的海水瞬間蓋過身體,一股呼吸困難的感覺襲來,餘非難受的掙扎。
可抓著她腳的不明物體似乎在玩鬧,欣賞著她快要溺死的樣子,餘非感覺到自已的身體正在被拉著盪來盪去。
求生的本能讓她眼珠瘋狂的轉動。
突然,伴隨著巨大水流穿過的聲音,耳邊傳來“嚶——”的一聲鯨吟,不如之前的無害,聽起來熟悉又詭異,帶著無盡攻擊力。
捉弄她的物體停了下來。
餘非突破了自已的極限,艱難的睜開了雙眼,一瞬間,瞳孔地震。
一團巨大的白褐色的巨物隨著拍打而來的海浪朝她們張開了觸手,抽倒了許多建築物,和企圖逃生的村民。
抱著孩子的村長不要命的逃跑,被其後追上來的兇惡巨齒鯊連同孩子一起吃進嘴裡。
之前曾兩次救人的小虎鯨此時眼中帶著仇恨,無情的斬殺所有人。
它體型變的更大,身上佈滿了尖刺,背脊上的傷痕在此時顯得可笑又可怖。
藍環章魚,巨齒鯊,虎鯨……
開什麼玩笑……
餘非雙眼不受控制的瞪大,難以接受曾經那頭虎鯨竟然是被寫進碧藍海域歷史中窮兇極惡的變異生物。
趕來救援的阿克曼軍隊的戰士們抽出了武器,一個個周身亮起光團,然後跳進了水中,與三者纏鬥。
餘非仍然在怔愣,卻見一抹亮光襲來,定眼看去,是現實中的戴維爾,她穿著現在阿克曼的軍服,向自已刺來,身後是與人類殊死搏鬥的虎鯨身影。
幾層幻境之後的突然消失,讓餘非難以反應,她只能堪堪向旁躲去,卻還是被戴維爾手上的熱熔刀削到了手臂。
百分百感測的疼痛瞬間襲來,餘非剛站穩,就差點被舞動的藍環章魚纏住身體。
還好一個身影從高處降落,一劍斬落了觸手。
是風睢。
她抬手擋住了戴維爾的攻擊,一個洩力,回身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身上,將人踢飛。
還沒等反應,大張著嘴的黑色森蚺瞬間出現,纏住了戴維爾,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幾乎要把她的頭吞下。
她紅眸滲人,看著戴維爾的目光冰冷無比。
微麻的神經毒素從脖子進入身體,戴維爾臉色有一瞬間的痛苦,到很快恢復。
她看著風睢,目光幾乎要被迷死,手指微微蜷起,摩挲著纏在身上的蛇鱗。
真是危險又迷人的毒蛇。
風睢眉毛皺起,黑蛇加大了力道,遠超萬磅的壓力擠壓胸腔,抑制呼吸,恍惚中能聽到戴維爾骨頭髮出的咔嚓聲。
可她仍舊是一副陶醉的模樣。
被惡寒到了的風睢只想弄死她。
混在阿克曼軍隊之中的戴娜:“……”
她真的不想吐槽,但是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真是幾十年沒有發情期,一發情起來真可怕。
她引導著巨齒鯊攻來。
餘非終於從幻境中擺脫,她召喚出章魚纏著鯊魚丟向了戴維爾。
風睢順勢放開了桎梏,然後冷眼看她被咬住了身體。
戴娜停下了動作:“……”讓你妖,活該。
吃痛的戴維爾惱怒的看了過來,在消失的時候,簡直吃了她的心都有。
她還沒和風睢親密接觸好呢!
之後的二對一簡單了很多,畢竟戴娜不能暴露自已。
餘非和風睢贏了這場比賽,以非常快的速度。
這讓聯合的人都興奮了起來。
但餘非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在比賽前進入的那個幻境算什麼回事?
她看向了戴娜,目前就是她的嫌疑最大。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看戴娜的時候,風睢也在轉頭看她。
兩人曾有過最親密的舉動,資訊素交融,耳鬢廝磨。
所以她在剛才餘非失神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精神力異動。
她越來越怪異了。
風睢從她一系列冷漠中覺察出了點不對味。
就好像現在,餘非整個人不自覺緊繃,彷彿將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她們回了宿舍,這時禾加和風希還沒回來。
餘非簡單洗漱後上了床,拉上了簾子。
這是她這個學期開學時買的。
最開始的禾加還不適應,可是見餘非的沉默的樣子,還是沒有不長眼的問。
當時正好開學的時候還有點冷,為了防風,她們幾個也給自已安上了床簾。
餘非躺在裡面,雙手枕著後腦,在想戴娜此舉為了什麼。
她絕不可能是簡單的想要給自已看那頭虎鯨的故事。
頻繁出現的碧藍海域,虎鯨,巨齒鯊,藍環章魚,是否和她們存在關係?
她想起了貝利爾對兩人的評價【暴怒者薩麥爾,擅長欺騙的莫斯提馬。】
她想了好一會,最後才向腦海中的貝利爾開口問道。
【薩麥爾是幾十年前碧藍海域之戰中的變異虎鯨對嗎?】
不算完全詢問,她在隱隱之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猜的不錯。】
那麼戴娜是誰?餘非又想。
巨齒鯊還是藍環章魚?
聽見她心聲的貝利爾沒有作答。
餘非對比自已在全息模擬中見到的兩者,巨齒鯊看起來兇殘又暴力,和戴娜根本搭不上邊。
而藍環章魚就不同了……
餘非看著它白褐色的身體表面上佈滿的瑰麗危險藍色環,就會想到戴娜幽藍無邊的雙眼,暗流湧動。
薩麥爾是變異虎鯨,莫斯提馬是藍環章魚,那和她們認識的貝利爾呢?
它是什麼東西?
餘非皺著眉忽然想道,她似乎從沒見過對方的真體。
貝利爾的每次出現都是操控自已。
忽然,頭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餘非抬眼看去,就見風睢掀開她的床簾,兩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