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看來不太妙。】貝利爾說。
閉嘴!餘非真是要被它煩死。
但當下的境地,她繼續光憑武力顯然不行。
餘非的思想在撕扯,她並不想有任何讓貝利爾出現的可能。
因為它並不可控。
就在此時,男人突地俯下身去,手腳並用的衝來,嘴張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從嘴角裂開,直達耳前!!
“去死!!!”他叫囂著。
餘非看著他,瞳孔映出了男人可怖的面容……
倏爾,路邊的燈光晃晃悠悠的亮起,餘光照在了狹窄的小巷入口。
一個破敗的身影被巨型觸手纏繞,高高舉起……
“你,你,你!!!”剛才還瘋狂異常的男人全身骨頭斷裂,此時已經是迴光返照,呼吸急促。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神智回籠,彷彿見鬼一般,瞪大了雙眼。
什,什麼怪物!
是感染者!!
他遇見的竟然是感染者!!
餘非一隻眼睛沒了眼白,變成全黑一片,嘴裡發出了貝利爾的聲音,【無知的人類。】
下一秒,一隻觸手摸到了男人的頭頂,緩緩使勁,竟然如同利刃一般,插進了男人的腦中……
“啊啊啊——”男人痛苦的叫聲不停迴盪,大張著嘴,面無血色,小便失禁。
他不該過來招惹她的!不該!!
餘非另一隻眼睛動了一下,被男人的叫聲激回了神智。
“貝利爾!”她奪回身體主導權,放開了這變態一般的虐刑。
可惜,掉落在地的男人已經渾身抽搐,不過幾秒,便不甘的落了呼吸。
他為了自已的慾望和情緒付出了巨大代價。
【是我幫了你,別那麼無情。】
貝利爾退出了身體,從肩頭冒了出來,看她。
餘非抬手抓它,貝利爾咻的鑽進了她的身體,然後從手臂冒出。
【他剛才已經失控,那個場面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我有哪裡做錯了嗎?】
【弱肉強食,他在做出攻擊的時候,就應該料想了結局。】
如何去跟寄生的變異生物溝通?餘非搞不明白,畢竟它們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
“可你明明已經抓住他了,並不用……”餘非咬了咬牙,沒有把虐殺說出來。
【真是奇怪,我為什麼不能殺他?】貝利爾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它的聲音聽起來不過幼童,卻在黑夜中讓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小余非,你就能保證你不會在打鬥過程中殺了他?我在你的記憶裡看到的可不是這樣。】
當初的李明不是也殺了嗎?
【為何到了我這裡卻不行,因為我有能力控制他,所以不能下死手?】
【不。】它出現在了餘非臉上,直盯盯的看著她。
【正因為他不自量力,我才要殺了他,斬草除根的同時,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人生最後道理——別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兩人徹底談崩,餘非因它的兇殘心驚。
貝利爾咂吧咂吧嘴,鑽進了身體。
呼了一口氣,餘非打了個影片給金肆,很快,一輛警車開來,下來了幾個警員。
男人的屍體被用防護帶裝起,他身上的傷痕很多,全身骨頭斷裂,頭上一個血洞。
新來的檢查女警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餘非。
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什麼來頭,居然能獨立斬殺感染者,下手狠辣,事後還能這麼冷靜。
“我們需要做個筆錄。”領頭的隊長走近了餘非,語氣柔和。
她接到了金肆的電話,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聯合學校的學生。
不像檢查女警那般的想法,她並不覺的餘非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感染者的存在本就是不被允許的,放任只會引來災難。
她只感嘆,才一年級就能單殺感染者,以後可是要了不得。
餘非點頭,跟著她上了車。
身後的女警睜大了眼睛,這還是她們那個三句話罵哭人的隊長?
餘非直到凌晨才走了出來。
她隱瞞了貝利爾的存在,那裡是死角,並沒有監控。
風睢的電話打了過來,在這麼晚的時間。
自已該怎麼辦呢?餘非看著她的號碼有點出神。
貝利爾的存在太危險了,要是再發生身體被佔領的情況,那該怎麼辦?
她的意志在不斷動搖。
風睢的電話在無人接聽後暫停,然後又再次響起。
震動從手腕傳來,餘非稍稍回神。
她按了接聽。
“你去哪兒了?”對面傳來風睢的聲音,“我在你家門口。”
餘非仰頭,長舒一口氣,目光從貧民窟破敗的建築劃過,望向了深黑的天空。
巨大的黑色旋渦,彷彿要把人吞噬殆盡。
但她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一顆閃爍的星星……
回家的路上,餘非步子有點快。
她到達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
一個人影在三樓依靠著護欄,轉身看著她。
夜晚的冷風強勁,風睢外面套了一件全黑的風衣,融入黑暗,但裡面內搭是鮮紅的翻領襯衣,衣釦從第三粒開始虛虛繫上。
黑髮從她臉上拂過,髮絲在她偏粉的唇上輕吻,然後不捨離開……
瑰麗又令人心悸的一幕,餘非不由的想道。
風睢是來履行她們住在一起的約定的。
因為餘非不肯住她的大房子,所以她只能自我犧牲。
餘非開啟了門,讓她進去。
風睢的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清脆的噠噠作響。
“有拖鞋嗎?”她轉頭問。
餘非還沒什麼準備呢,這幾天都在忙金肆給的任務,便搖了搖頭。
“只有我的。”她蹲下身,拿出了一雙看起來就廉價的塑膠拖鞋。
但上面沒有什麼汙漬,被刷的乾乾淨淨。
風睢皺著眉毛,到底沒說什麼,脫下了高跟鞋,穿上就走了進去。
餘非鬼使神差的給她擺好了鞋子,然後脫了鞋進屋。
“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風睢自然地坐在了沙發上,問。
餘非把金肆給她的任務說了出來,然後就是剛才發生的一切。
因為貝利爾的限制,她並沒有說出它,只道自已忽然失去意識,就失控了,再次清醒,男人已經瀕臨死亡。
風睢抓住她話中的重點,“只要你動用精神力,就會這樣?”
餘非想了想貝利爾出現的這兩次,“我想是的。”
“可你之前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風睢說。
“可能因為它在我體內甦醒了的緣故?”
“不,我覺的不是。”風睢漂亮的眉毛微微皺起,“餘非,你好像有點過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