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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那裡有一隻野獸

“這個世界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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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很廢棄的汽車和飛行器,還有建築倒塌後的斷壁殘垣和傾斜的立交橋,甚至還有很多分辨不清的動物跑來跑去,當然,雖然皓月當空,還有星星點點的太陽能燈,但世界依然在黑夜中模糊不清。

艾索遇到很多障礙,使他不得不攀爬才能透過,這讓他想起昨天夜裡,大概也是這個時間,丹多拉一定是更加艱難地透過這些障礙物的。想著丹多拉柔弱的身體在這些危險的廢墟中穿行,四周靜得令人發怵,並且還有看不清的動物在暗中窺視,心中不免又泛起陣陣憐愛。

這一路上不時會聽到聲音,但不難分辨,那絕不是人類弄出地聲響,往日這一路走下來,即使是夜深人靜,也不時會有交通工具在行駛,會有不眠的人在遊蕩,會有人類所特有的嘈雜聲和燈光,但此時,萬物似乎都已經聚齊,卻唯獨沒有人類的蹤跡,除了艾索,除了那零落而殘破的太陽能燈光。

艾索已經離開城市邊緣進入到了城裡,這裡明顯要更“繁華”一些,因為斷壁殘垣會更多一些,墜毀的飛行器和廢棄的汽車也更多一些,空洞黑暗的店鋪也更多一些,久不被人使用的公共設施也更多一些,那些還在工作的太陽能自動裝置也更多一些,比如路燈、廣告、警示牌、已經沒有文字的即時固定資訊幕、同樣是沒有資訊內容的懸浮移動資訊團……

特別是這些太陽能自動發光的人造裝置,只要是還沒有損壞,就會在黑夜裡孤獨而熱情地工作著,直到像那些因為長久沒人維修而暗落的同伴一樣,盡忠盡職到耗盡自己最後一份能量。

除了這些,其它人類的痕跡也更多一些,到處都是丟棄的包裝袋、雜物、垃圾等,甚至還有一些是可以用的物品,比如衣物、揹包、鞋子、電子產品等,好像是人們遭遇了什麼危難,來不及帶走或是不小心丟掉了這些。

眼前的一切,在更多一些太陽能發光物中顯得清晰了很多,寂靜、雜亂與荒涼中卻依然遺留著當時的惶恐。

這時,一個電子霧團變換著閃亮的顏色悄悄來到艾索的不遠處,不遠不近地跟在艾索的前後左右。

艾索知道,這種電子霧團是一種資訊傳遞工具,主要用於廣告和即時重大新聞的傳播,它一般會在保持一定距離的情況下自動跟蹤一些移動熱源物體。此時空中就漂浮著很多這種不規則形狀的電子霧團,但上面已經沒有任何資訊,而只是無聲地不斷變化著發光的顏色。

這時又有幾個電子霧團在悄悄地向艾索這裡靠近,無聲而緩慢,像一團團的鬼火。

在遠處,也有一些電子霧團在移動,動動停停,艾索猜想,也許是電子霧團發現了什麼大一些動物在移動,比如野狗。

就在這時,藉著閃爍的燈光艾索看到兩個人形物體倒在街邊,他小心地走過去,看到的是裹在襤褸衣衫下的兩具人類骷髏,那被某些動物撕咬過的衣服碎片還在隨著輕輕的夜風微微擺動。

艾索彈跳地閃到一邊,這種場景平生第一次看到,驚悚中一陣反胃,乾嘔了幾下才作罷。

繼續向前走著,開始發現了更多的骷髏,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這時艾索才想起來,一路上在黑暗中也看到過類似的物體,只是黑漆漆裡沒有往這方面想,哪裡會想到在城市中會這麼容易就看到這種恐怖的景象,而此時,這種景象在昏暗的燈光中竟是隨處可見。

艾索渾身發冷驚恐異常,又想起丹多拉,想她一定也從這裡經過,一定也看到過這些場景,她又是怎麼克服這麼恐怖而噁心的場面,想她當時一定萬分無助而恐懼。

這時艾索想起丹多拉曾留言說有屍體,但當時只想到她可能最多是看到了貓貓狗狗的屍體而已,因為自處城市,根本就無法想象到這種情景。

圖書館就在前面了,可再往前走本來就昏暗的燈光開始更加暗下來,因為圖書館並不在城市中心。這時的艾索手中多了根木棍,因為在不遠不近處總有某種動物在跟蹤或是窺探,隨著燈光的稀少,特別是在黑暗的深處,總能看到點點亮光,在來時開始的路上也看到過這種隱現的光點,可當時並沒有多想,此時才明白,那是動物的眼睛。

“昨天丹多拉也一定是時時感覺到威脅,作為一個女孩,沒有崩潰就已經很勇敢了,她真的是很堅強……”

艾索不知不覺中在自言自語,因為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於被一種巨大的孤寂感和恐懼所吞噬。

當艾索遠遠看到圖書館的影子時,東方已經泛起白光,天空深處的星辰也正在隱去,城市開始在晨霧中顯現出了隱約朦朧的輪廓。

雖然已經疲憊地行走了很長的路,但就要到圖書館時,艾索還是跑了起來。這是晨練的時間,卻絲毫沒有晨練的感覺,而是像在地獄裡奔跑。

圖書館已經在眼前了,天色也快速亮了起來,深藍的天空裡僅能找到幾顆不願隱退的晨星,太陽雖然還沒有升起,但它的光芒已經接管了這整個世界。

此時艾索已能清楚地看到,那偌大的圖書館大樓已經坍塌了一半,而依然屹立的另一半也不過是風雨飄搖中的廢墟。艾索無法相信丹多拉就在裡面。

沒有大門,甚至都沒有了窗戶,艾索是爬進圖書館裡的,好在還能攀爬著殘垣斷壁和隱現的樓梯向上行進,雖然天空初現的晨光已經能讓樓內情形朦朧可見,但更多時候還需要調整視線才能看清環境,特別是此時館內已不是所熟悉的潔淨整齊的樣子,而是如丹多拉所說,像是剛剛發生了地震或是戰爭。

儘管如此,艾索所熟悉的那間閱覽室的位置、通道、樓層都不在圖書館坍塌的部分,並且還可以勉強透過。

“是恰巧那本書的倖存了下來,還是有人故意將書放在了比較安全的那裡?”艾索忽然這樣想到。“難道真的是有人故意在那放置了這本書嗎?”

再上一層,只要攀爬過前面那堵倒塌的牆壁,走廊盡頭就是那間閱覽室了。

當艾索站在這堵斷牆上望向走廊盡頭那間閱覽室時,藉著從殘垣斷壁間透過的晨曦朦朧的日光,在那薄霧裡,隱約可以看見一個黑影。

“丹多拉!”

艾索差點失聲叫出來,但他看到那個徘徊在閱覽室外面的黑影異常地詭異。

那不是丹多拉,絕不是丹多拉,因為那個黑影是四腳朝地,並且還好像是在東嗅嗅西聞聞,只是個頭有人那麼高而已。

那是一隻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