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非景不知道尤晚為什麼對他的態度突然來了個讓人措手不及的轉彎。
可是晏非景覺得,四年之前的尤晚似乎回來了。
這次回來,還會離開嗎?
晏非景被酒精麻痺的腦袋實在想不出一個答案。
他安靜地坐在尤晚身邊,看著尤晚將自已帶回家中,又忙前忙後地為自已準備醒酒湯。
尤晚端著醒酒湯到自已面前時,晏非景突然恬不知恥地開口:“餵我。”
“什麼?”
“餵我。”
晏非景伸手去拉尤晚,正好拽住尤晚的手腕。
他略微用力,尤晚幾乎摔在他的身上。
碗中的醒酒湯略微傾斜,撒在了晏非景的身上,染溼了一片衣領。
尤晚皺眉,還沒開口就聽晏非景理直氣壯:“我喝醉了,拿不穩。”
說著,晏非景伸手,將尤晚抱到了自已的腿上。
他的動作乾脆利落,哪裡有一丁點不穩的樣子。
倒像是故意的。
可尤晚真想將碗塞進他手裡讓他自力更生的時候,卻發現晏非景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已。
他什麼也沒做,什麼都沒說。
只是抱著自已,就已經讓尤晚再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二人之間曖昧的氛圍。
尤晚像是突然緩過神一樣,要從晏非景的懷中離開。
晏非景皺眉,抄起一旁的手機瞥了眼,隨後毫不留情地結束通話後扔在一旁。
尤晚眼尖,看清楚了螢幕上閃爍著來自曲汐夢的未接來電。
顯然,曲汐夢被一個人丟在那裡之後並不甘心。
“她和我沒關係。”
晏非景生怕尤晚因此誤會什麼,眨著眼睛為自已辯解。
尤晚輕笑一聲,抬起勺子湊在晏非景嘴邊。
“喝了去睡覺。”
晏非景張嘴,將勺子中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他擰了眉頭:“難喝,你放了什麼東西?”
“生薑?”
晏非景搖了搖頭,湊近了尤晚,將腦袋擱在尤晚肩膀輕蹭。
“以前為什麼沒覺得難喝?”
尤晚沉默了一瞬。
她不知道晏非景是不是在明知故問。
他總是醉醺醺的回來,尤晚擔心他宿醉頭疼,幾乎一次不落地給晏非景煮醒酒湯。
但晏非景的反應無外乎兩種。
一種是他醉得不省人事,喝進去的沒有吐出來的多,
另外一種則是不耐煩地盯著尤晚,隨後將醒酒湯一飲而盡後,還要罵上一句尤晚多管閒事。
他壓根就沒在乎過喝進肚子裡面的究竟是什麼。
以至於周凝嫣知道後,還慫恿過尤晚在醒酒湯中投毒,從此喪夫走上人生巔峰。
尤晚突然反應過來,坐在自已面前的,從來都是晏非景。
她垂下眸子,盯著並不清亮的醒酒湯,只想趕緊讓晏非景喝完,然後結束這荒唐的夜晚。
偏偏晏非景從沒讓她如意過。
在尤晚又將勺子湊到晏非景唇邊的時候,他卻突然握住了尤晚的手掌。
隨後另一隻大掌覆蓋在了尤晚的臉側,再是後腦。
晏非景湊近了尤晚的唇,隨後覆了上去。
尤晚的唇與那夜一樣,溼軟,甘甜。
尤晚沒有拒絕。
這個認知讓晏非景心中欣喜若狂。
他的舌在尤晚口中游走,汲取著尤晚口中所有的氧氣。
尤晚在幾乎呼吸不上來時才推開了晏非景。
缺氧導致尤晚面色紅潤,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二人親吻的次數屈指可數。
晏非景卻像是要將過去缺失的都補回來一樣。
他抬手抱住尤晚,手臂碰翻了尤晚手中的湯碗,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晏非景又一次吻上了尤晚,這次不僅僅是唇。
他的吻細密又急促,在尤晚的臉上順勢而下,脖子,喉結……
直到晏非景的手覆在尤晚的大腿時,她卻突然清醒了過來。
“晏非景,這是在客廳。”
“這是家裡。”
晏非景偏執地將臉埋在尤晚脖頸間,尤晚身體有些顫抖,連帶著聲音都細細軟軟。
“小北也在家裡。”
“好,聽你的。”
晏非景難得同意尤晚的話,語氣帶了幾分寵溺。
只是尤晚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晏非景就已經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繞過地上的碎片,將尤晚抱回了臥室,俯身壓在尤晚身上,正準備做方才沒完成的事情。
卻又被尤晚用手掌擋住。
“晏非景……你一身酒氣,不然先去洗洗澡…可以嗎?”
先是回臥室,又是去洗澡。
晏非景是喝醉了,卻也沒到理智完全喪失的程度。
他知道尤晚並不是在對自已提出要求,而是在變相地拒絕自已。
晏非景心中清楚,即便現在自已稀裡糊塗地去洗澡,出來之後尤晚還是會以今天太累,明天早上有事等一系列理由將他給打發了。
他們之間不該這樣。
晏非景從尤晚身上起身,他的手卻還捏在尤晚的肩膀上。
“要我幫你忙嗎?”
尤晚好心詢問,在晏非景耳中,卻成了她逃避的一種。
“你還是不願意讓我碰你?”
晏非景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怒意也確實逐漸開始翻湧。
“尤晚,你告訴我,你到底在介意什麼?”
“還是說,你只是不願意讓我碰你?”
晏非景恍惚之間看到的四年前尤晚,現在又一次從他面前消失了。
以前他們之中主動的,從來都是尤晚。
她會親吻擁抱他,做一切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情,但他們從來沒有更進一步。
晏非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除了四年前的夜晚。
而現在,尤晚回來了,卻只會拒絕。
尤晚皺眉,並不知道晏非景的火氣從何而來。
她只覺得自已的肩膀越來越疼,好像要被晏非景捏斷一樣。
“放開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