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就算了,一提起離婚的事,尤晚又開始頭疼。
“他哪那麼容易放過我?”
“不是吧!”
周凝嫣頓時怒了,豪邁拍桌,一副要去給尤晚討公道的樣子。
“前夫哥他什麼毛病,結婚幾年對你不冷不熱,你出國他一句話不吭,現在你回來了,他倒是發現你好,不願意和你離婚了?天底下的便宜都被他一個人給佔完了!”
周凝嫣憤憤罵了一通,恨不得將平生所有不帶髒字的話都翻來覆去得說一遍。
“他身邊那個白月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糾纏有夫之婦,還裝什麼純潔無辜。也就你善良給她讓位置,要是惹到老孃面前,我非把她那張小白花一樣的臉給撕了!”
尤晚連忙安撫:“你冷靜,小北應該確實需要一個明星乾媽。”
“算了,看在小北的面子上。”
周凝嫣翻了個白眼,總算結束了對那一對狗男女的吐槽。
“不過如果他堅持不離婚的話,你準備怎麼做,去找法院強制執行嗎?”
周凝嫣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尤晚心上。
強制執行嗎?
尤晚當然不可能真的這樣做。
“不行,晏家的體量太大,沒必要鬧得這麼魚死網破,況且……你也知道我家裡人的毛病,他們也巴不得我不跟晏非景離婚。”
“怎麼,他們見不得你好?你自已的婚姻,他們不同意有什麼用?”
“我回來之後就被他們查了,他們已經知道了小北的存在,如果非要離婚的話,哪怕是為了晏家給的賠償,他們也會對小北動手的。我……不會讓任何威脅小北的可能存在。”
周凝嫣歎為觀止地吐槽:“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親生的,他們壓根就是一群吸血鬼吧,全家都要趴在你身上,將你吃幹抹淨才行嗎?”
尤晚低頭苦笑。
離不了婚,她其實比誰都著急。
尤晚太清楚不過,如果不能快刀斬亂麻,麻煩得不僅僅是自已,還有晏非景,以及整個晏家。
無論晏非景對自已怎樣,晏家確確實實,從沒虧待過自已。
她不能恩將仇報。
況且,還有小北這個軟肋在。
“等離婚了,我就帶小北去別的地方定居,再也不回來了。”
尤晚語氣平淡地開口,只有她自已知道,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決心才行。
周凝嫣感慨:“你的事情,你自已決定就好,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別跟我這個乾媽客氣。”
周凝嫣在娛樂圈中有個烏鴉嘴的外號。
如今這個外號,偏偏在尤晚身上實現了。
她手還沒從尤晚的肩膀上離開,尤晚放在腿上的手機便已經滴答作響。
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字。
“媽”
尤晚無聲抬頭,嫌棄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周凝嫣無語凝噎:“你接電話,說不定不是壞事,是支援你離婚的呢!”
“姐,別說了。”尤晚雙手合十:“這下十成十是壞事了。”
周凝嫣:“……”
尤晚嘆口氣,直到鈴聲結束的前一秒才接起電話。
“晚晚。”
尤母的語氣像是強裝出的慈愛,努力試圖做出關心女兒的模樣。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是不是,心情不好?”
尤母聲音溫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來,周凝嫣見鬼一般看了眼尤晚,她總算明白尤晚裝出來的那副死樣子到底是從哪學來的了。
尤晚故意將手機的聲音調大了一些,轉手放在旁邊桌上,漫不經心地回應。
“沒調靜音,有什麼事嗎?”
“嗯……之前你爸對你說得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說話一直都是這樣不好聽,忠言逆耳,你理解一下。”
尤晚笑:“嗯,理解,我不生氣。”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休息了,明天我安排得還有工作。”
“晚晚,你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連和媽媽說幾句話都不願意了?”尤母委屈的語氣屬實是讓人心軟。
只不過,尤晚經歷了太多次。
每次她用這種語氣和自已說話的時候,總想要從自已這裡得到些什麼?
久而久之,尤晚難免會將這種語氣與虛情假意劃上等號。
而現在,她沒什麼心情與尤母周旋。
尤晚單刀直入:“我很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要錢?”
“……晚晚,公司出事了。”
尤母的哭腔幾乎在一瞬就跟上了,她惶恐不安地開口:“你手頭有多少錢?你爸這兩天急得頭髮都白了,如果這次撐不過去,公司可能就真的要倒閉了,甚至連尤家都要全部賠進去。”
“他頭髮不是染黑的嗎,這也能白?”周凝嫣一邊抬手打發小北迴屋休息,一邊沒忘和尤晚吐槽尤母話中破綻。
尤晚無奈地衝她笑笑,繼續配合:“我剛回國,手頭能有多少現錢,公司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不問公司的事情……”
“那就讓知道的人和我說。”
“你爸他心高氣傲的,哪裡拉得下來臉…”
尤晚深吸口氣,平靜道:“所以,因為他的運作出現問題,導致公司即將到倒閉邊緣,卻要讓我來負責一切,即便如此,他連說句話都不願意?”
“我還真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能力可以力挽狂瀾,如果他沒有錢了,倒不如先把僱傭私家偵探的錢給省下。”
攤上這樣的父母,尤晚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了。
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向自已求救了。
上一次,尤晚幾乎將自已賣給了晏家,才得到了一筆足以尤家週轉十多年的資金。
而那時他們對自已用的招數,與現在幾乎一樣。
一哭二鬧三上吊,賣慘賣恩哭從前。
尤晚從小長到大,確實沒少花尤家的錢,所以讓她付出婚姻或是愛情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
但眼下又一次一模一樣的情況,也難免讓尤晚懷疑。
他們培養自已的目的,究竟是想要一個女兒,還是想要一個能隨時隨地為她們擦屁股的工具?
“晚晚……”
尤母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
“我們知道你沒什麼錢,所以你能不能去求求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