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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答應離婚

“你確定?”

晏非景語氣低沉。

尤晚聽在耳中,只悶悶地嗯了一聲。

許久,車內再次陷入了仿若無盡的沉默當中。

最後打破這份平靜的,卻是尤晚。

“……你想好了嗎?”

“什麼?”

“答應離婚。”

尤晚長嘆了口氣,將自已整個人都陷進座椅當中。

她聲音不大,平靜中卻隱約聽得出幾分顫抖。

“我騙了你很多年的感情,我覺得離婚是最及時止損的一種……解決方法。”

“回去再說。”

“我不想在小北面前說這些話。”

尤晚轉頭看向晏非景,認真道:“你知道的,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拋棄小北。”

“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用小北來威脅我不離婚,我會聽你的。”尤晚語氣有些無奈:“畢竟現在晏家也同樣覺得小北是晏家的孩子,我想爺爺也不會讓他離開。”

晏非景輕嗤一聲,表示同意。

尤晚繼續道:“所以……”

“所以什麼?”

“我想你出面幫忙……就說我們和平分手,小北也由我帶走,但如果爺爺想要看孩子,我會讓小北迴來。”

尤晚頓了頓,試探性地開口道:“不過我想小姑姑應該不會願意小北迴來,所以問題也不會太大。”

她幾乎將兩人離婚之後各自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

晏非景起初只是生氣尤晚將自已當做替身的行為。

如今越是聽她說離婚的時候,就越是惱火。

憑什麼?

憑什麼她尤晚一句話就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她將婚姻當做什麼?

他們二人的關係又被當做了什麼?

尤晚將自已當做替身,一當就是七年,或許還更久。

而現在被自已發現了,她卻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一點痕跡都不願意留給自已。

尤晚沒資格說結束。

急促的剎車聲在半夜響起,晏非景將車停在一旁。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尤晚,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些許裂痕。

可是沒有。

尤晚有種死到臨頭的平靜感。

好像無論他說出什麼結果,尤晚都會欣然接受。

晏非景覺得自已像是一拳砸進了棉花當中。

“尤晚。”

晏非景壓抑著怒氣開口:“這麼多年,你對我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愛?”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尤晚嘆氣:“你應該知道的,我愛上你就算是一種背叛。”

“那你就能將我數年如一日地當做一個代替!”

晏非景砸在了方向盤上,手背蹭到喇叭,在寂靜的夜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聲響。

尤晚捂住耳朵,有些恐懼地躲開了晏非景的視線。

晏非景真不知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們兩個人,究竟誰才更需要害怕這種情緒?

晏非景想要告訴尤晚,自已現在才算是徹底認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自私到可以踩著他人的愛來成就她的真心。

晏非景只覺得可笑。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呢?”

尤晚反問道:“要我告訴你一個你已經知道的答案,還是讓我再騙你一次?”

“晏非景,有些答案說出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還是你只想讓我再傷害你一次?”

晏非景面色陰沉地盯著尤晚。

尤晚難得不怯場,直勾勾地同晏非景對視。

半晌,晏非景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下車。”

尤晚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始解下自已的安全帶。

可是真當尤晚開啟車門的時候,晏非景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尤晚仍舊平靜,“但是你讓我下車,就是覺得已經忍無可忍了,我接受你所有的情緒。”

“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的照顧與包容?”

晏非景咬著後槽牙反問道:“尤晚,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你恨我嗎?”尤晚有些詫異地開口,她的心臟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好像有一瞬的刺痛。

刺痛過後,則是密密麻麻的陣痛。

尤晚上次忍受如此的折磨,好像還是晏非衍剛剛離開自已的時候。

她有些意外於自已的感受竟然與那時相同。

難道……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尤晚心中誕生。

尤晚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可是她寧願自已不知道。

晏非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對她怒目而視。

“我不應該恨你?”

“尤晚,你這麼對我,你還覺得自已可以全身而退,或者說,你還想和和我和平分手?”

“你自已想想,我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

尤晚頓了頓,輕輕點頭:“你確實應該恨我……那我之後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好嗎?”

晏非景無端被噎了一下,他惡狠狠地瞪著尤晚,沉聲道:“不好。”

“那……”

“上來,先把你送回去。”

“哦。”

尤晚向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慢吞吞地鑽上了車,晏非景也如承諾中一言不發地將她送回了別墅,

車停在樓下,尤晚拉開車門時,猶豫地回過頭道:“你……不上去嗎?”

晏非景挑眉,語氣輕佻:“剛才還說再也不想見我,現在倒是改主意了?”

“……我怕你太辛苦。”

“別裝出來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晏非景冷笑:“衝著我哥的面子習慣性地對我好,尤晚,這是一種侮辱。”

“我沒有這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人在乎,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說罷,車子揚長而去,險些帶倒了尤晚。

她踉蹌幾步站穩了腳跟,有些委屈地攥著自已衣角。

藥品裝在透明的袋子中,垂落於尤晚身側。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別墅當中。

晏非景的豪車在馬路上疾馳。

他沒有目的地。

也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可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或許並不是突然,只是之前被他刻意無視了。

晏非景轉頭瞥了一眼上頭的名字,冷笑一聲,將電話接起。

“非景?”

曲汐夢的聲音驚喜:“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

“我能出什麼事情,你們已經結束了?”

“嗯,剛剛結束。”

“你在哪。”晏非景沉聲:“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