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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這是所謂的照顧?

騙子。

尤晚聽到這個詞時,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她想要開口反駁,告訴晏非景不應該這樣說自已。

可是她張口,卻什麼瓜也說不出。

晏非景有什麼錯?

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而且從頭至尾都是。

尤晚垂著眸子,盯著已經開始捲曲泛黃的日記本,疲憊不堪地開口道:“你今天聽到了?”

晏非景試圖等待尤晚一個解釋。

或者,一個謊言。

哪怕她告訴自已,她只是曾經暗戀過晏非衍,或者嫁給自已並不是因為將自已當做替身。

隨便哪種答案,晏非景都可以說服自已接受。

可是尤晚如今,是連一個謊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了嗎?

“我聽到了。”晏非景咬牙切齒:“聽得一清二楚,他是你唯一喜歡的人是嗎?”

尤晚的心被猛地刺痛了一瞬。

晏非衍。

她明明已經決定了從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中抽身,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刻意去想過他。

為什麼,為什麼霍南星與晏非景兩個人還要在她面前反覆提起。

尤晚近乎自暴自棄地開口道:“是,他就是我唯一喜歡的人。”

“我想嫁的人不是你,從來都不是。”

尤晚一字一頓地開口。

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所有的話都是真的。

可隱隱作痛的心,卻明顯在指向另外一個答案。

一個尤晚完全無法面對的答案。

她從不覺得錯誤有被修訂的機會。

就像考試得出分數後,無論在事後重新整理多少次錯題,也永遠不會改變這張卷子的分數。

事後不再做錯,與彌補錯誤天差地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而現在,也不過是終於將那張錯誤的試卷,展露在晏非景面前了而已。

“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我?”

晏非景的憤怒佔據了他大半的理智,可氣極時反而讓他表現出了反常的冷靜。

他清楚的知道自已在渴望什麼。

他要尤晚說出對自已的愛。

哪怕不如對晏非衍那麼多,只有一星半點,也足夠他自欺欺人下去。

可尤晚總會比他想象中更殘忍。

她語氣平靜地開口道:“我需要錢,與其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結婚,為什麼不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呢?”

“況且,你還和他長得很像。”

他們認識得太久了。

久到尤晚知曉怎樣捅刀才會讓晏非景最疼。

疼到脫力時,他才會真正放手。

哪怕他事後會報復自已,尤晚也無所謂。

是她做錯事再先,也理應得到懲罰。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晏非景已經不記得自已是第幾次給尤晚機會了。

但他從未想過,一個不需要機會的人,給她再多次的機會,也只是浪費而已。

尤晚點頭,輕笑道:“還有最後一個原因,我以前答應過他,會幫忙照顧你的。”

一句話,將晏非景曾經所有自以為是的以為全部撕下。

晏非衍死在火中,他不會有機會在臨死前與尤晚這麼說。

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答案顯而易見。

或許從他們見面開始,尤晚便已經用一種幫忙照顧的責任感來接近他。

他以為那是愛,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尤晚愛的人並不是自已。

晏非景的手掌猛然拍向桌面,大力使得實木做的桌子也禁不住地顫了顫。

似乎只有尤晚對此沒有半點反應。

“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晏非景一字一頓地說著。

“如果我哥知道你就是這麼照顧他弟弟的,他也一定會覺得噁心。”

“尤晚,我在你眼裡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

從剛才開始便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的尤晚,卻像是被點著的炸藥一般,突然紅了眼圈。

“夠了!”

“夠什麼了?”晏非景譏諷道:“你告訴我,夠什麼了?現在你連實話都聽不進去了是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受你照顧,就不應該對你指手畫腳?”

“你敢去我哥的墓碑前,把你心裡的想法全都告訴他嗎?”

“我說夠了!”尤晚近乎咆哮著開口。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開始顫抖。

晏非景察覺她的狀態不對,伸手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尤晚,卻被尤晚側身躲開。

她直勾勾地盯著晏非景,不知平復了多久,才終於開口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哥,我可能也……對不起你們家。”

“當初你們借給尤家的錢,我過段時間就會還給你們,離婚協議書的賠償,我也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我不知道除此以外,我還有什麼能賠給你,所以,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到你面前,你總能忘了我的。”

“之前我說的話,也全都當真,至於你再不再婚,我不會多說一句,當然,你確實應該娶個真心喜歡你的妻子。”

尤晚想在晏非景面前儘量表現得體面,可眼淚卻並非生理可以控制。

晏非景盯著尤晚不停落下的眼淚,卻難得沒有自信其中包含著一星半點的愛。

鱷魚的眼淚,憑什麼令人相信?

但他卻仍舊習慣性地伸出手,試圖幫尤晚擦乾淨淚痕。

尤晚又躲開了他的手。

像他曾經總找各種藉口躲開尤晚時一樣。

如果沒找到日記本就好了。

晏非景心中莫名生出了自欺欺人的想法。

“你就沒有其他話對我說嗎?”

晏非景啞著聲音開口:“尤晚,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更……狠心。”

“對不起。”

尤晚喃喃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跌撞著從晏非景面前離開,近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別墅。

晏非景坐回沙發,像是被人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又將一箱子的冰塊全都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現在好像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再可笑不過的笑話。

“你惹媽媽生氣了嗎?”

小北不知何時下樓,走到了晏非景的身旁。

晏非景搖頭:“她真是個謊話連篇的騙子對嗎?”

小北不置可否,反問道:“難道你沒有對我媽媽說過任何謊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