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自然是個知趣的,微微一笑道:“我們師徒四人是從東土大唐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天色已晚,想來貴府借宿一晚。大姐儘管放心,我們都是老實和尚,可不是那燈草變得。”
那婦人啐了一口道:“好一張猴嘴,進來吧。”
行者高聲叫道:“師父師弟們,快進來吧。”唐僧與八戒、沙僧牽馬挑擔而入,那婦人就在院中瞧著。
八戒邊走邊偷瞧了幾眼,見那婦人打扮富態,美豔風流,雖有些年長,卻風姿不減。不禁有些走不動道了。
那婦人以禮邀眾人進入廳房,一一相見禮畢,落座看茶。
眾人邊吃茶邊聊。
唐僧見那婦人富貴非常,便主動問道:“老菩薩,未請教貴姓?此地又是何方?”
婦人道:“此間乃西牛賀洲的地界。小婦人孃家姓賈,夫家姓莫。公姑早亡,與丈夫守承祖業。有家資萬貫,良田千頃。生了三個女孩兒。前年丈夫又沒了。小婦寡居至今,今歲服滿。
我本欲嫁他人,只是又難捨這豪富家業。也是上天有緣,讓長老們下降此處,正好你們師徒四人,我們也是娘女四口,不如做了上門女婿,在此逍遙自樂,如何?”
唐僧聽了,心中一驚,思忖:“這婦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一上來就要招和尚做女婿。”可也不好公然回懟,只好假裝沒有聽見,裝傻充愣。
孫悟空在一旁暗暗發笑,豬八戒心癢難搔,只是見師父不開口,自已也不好衝動。
沙僧兩眼一翻,倒像是想一口吞吃了這婦人。
那婦人接著道:“我們家產有三百餘頃水田,三百餘頃旱田,三百餘頃果木;黃水牛各有一千餘隻,騾馬成群,豬羊無數;東南西北,莊堡草場,共有六七十處;家中存有八九年用不著的米穀,十來年穿不盡的綾羅,一生有使不完的金銀。
你們師徒四人若肯招贅在我們家,自自在在,受用這美色榮華,不比去那西天取經享受?”
唐僧微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也沒有開口。
孫悟空咧個猴嘴在那裡笑著。
豬八戒坐不住,兩眼直勾勾盯著那婦人,抓耳撓腮的叫人好笑。
沙僧則是哼了一聲,背過臉去,不再看那婦人。
那婦人嬉笑了一聲,接著道:“我今年也不過四十五歲。大女兒叫真真,今年二十歲;二女兒叫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小女叫憐憐,今年才十六歲,正是二八佳人。
相貌卻都不錯,針指女工,無所不會。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知書達理,性情溫順。想必也配得過列位長老。
怎麼樣?成不成的,倒是說句話呀!”
唐僧低頭不語,呆呆掙掙在那依舊裝傻。
孫悟空早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這幾人中也就唐僧的相貌還不錯,女方這麼好的條件,還招我們三人?豈不是另有所圖?
只是他故意裝作不知,想瞧瞧接下來的好戲。
無錯書吧那八戒早就心癢難撓,被那婦人一激,更加似針戳屁股般的左右扭動,再也忍耐不住,走到唐僧身邊,扯了師父一把道:“師父,這娘子和你說話呢?好歹你也支應一聲,怪沒禮貌的。”
唐僧扯紅了臉,一把甩開,喝道:“你這個孽畜!還用的著你來教訓我?我們都是出家人,豈能留下來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八戒被唐僧這麼一叱,感覺有些下不來臺,悄聲的喃喃自語道:“不願意就不願意唄!憋著不說話是怎麼一回事,還朝我發火,什麼人呢......”
那婦人聽了唐僧的話,也不禁發怒道:“你這和尚也太無禮!我瞧著你這二徒弟就比你懂事。我好心實意的拿出家產來招你們上門,你半天也不給個回應。
你就是受了戒,永不還俗,難道你那幾個徒弟也和你一樣的想法?好不霸道!”
唐僧見那婦人發怒,怕深夜趕出他出去。便道:“你們三個誰想留下,請自便,別說我這師父壞了你們的前程。”
孫悟空道:“嗯,事兒倒是挺好的事兒,只是老孫還想繼續玩玩,不想這麼快就守在這兒。叫八戒留下正好。”
八戒有些不好意思,道:“哥啊,你和師父不留下,我......我自然也那什麼......問問沙師弟吧!或許他想留下呢!”
沙僧道:“二哥,瞧你說得,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扯著我幹嘛,我只求功果,不求女色,寧願跟著師父往西天去。”
那婦人見他們個個都說不要,哼了一聲,說了一句不識抬舉,便轉身進了屏風,撲的一聲把腰門關上。
把唐僧師徒們都晾在外面,茶飯也不再供應。
八戒一瞧,媳婦沒撈著,連飯菜也沒吃上一頓,不由得埋怨唐僧道:“師父啊,你也忒不會說話,那麼哄她些齋飯我們先吃了,今晚咱們快活一宵。
明日咱們下定決心要走,她們幾個女流之輩,又能攔住咱們麼?”
唐僧叱道:“你個孽障,出家人豈能騙人!我怎麼能這麼做!”
沙僧道:“二哥,我瞧你是想在這家做個女婿吧?”
八戒道:“兄弟,瞧你說得,咱們再商量商量。”
孫悟空笑道:“商量什麼?八戒,我瞧你那樣,早就忍不住了。你在天上時就不老實,有過生活作風問題。這些年在人間什麼女妖精高家小姐你是什麼也沒落下。
既然人這家有意,你也別拿著不好意思啦,就答應那婦人做個倒踏門的女婿。你受用了財色,我們也還能受用一頓謝親宴,豈不是兩全其美?”
八戒道:“這......這多不好意思,弄得我像是停妻再娶似地。”
沙僧笑道:“二哥原來還是個風流種子,有這麼多風流韻事。”
八戒道:“兄弟,你別聽那猴子胡說。他自已想的不行,就拿老豬來出醜。常言道:‘和尚乃是色中餓鬼。’哪個不是熬苦的不行。這們都扭扭捏捏的拿班兒做勢,專來把我來戲弄。哼,不理你們,我出去放放馬,連帶散散心。”
說著便解了韁繩,拉馬出去。
孫悟空嘻嘻一笑,說道:“你們先在這裡坐著,一會兒就準備瞧好戲吧。”
唐僧白了他一眼,道:“你個猴頭,也不知又要弄什麼古怪。”
孫悟空嘿嘿兩聲,走出廳房,搖身一變,變作個紅蜻蜓兒,飛出前門,悄悄跟在八戒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