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萊給了何尹一枚藥丸,是一顆濃縮了所有麻醉藥劑的藥丸,如同一顆含滿了超量鎮定劑的藥丸子,這東西也是那個愛醫同時也愛殺人的神醫作品,莫萊與這位已經達成了一種聯絡,她為他尋找消遣實驗的物件,而他便給她提供各種莫萊需要的東西。
吃下這顆藥丸會讓人的血液冷卻下來,人進氣多出氣少如同瀕死,這東西會讓人的身子虧損甚至死亡。
莫萊的確有些憐惜這個孩子,但是更多的她還是想完成自已的計劃。
她盯上了一個人,一個入宮以來一直喜靜卻與那位影子同姓的男人,當然她僅僅只是猜測。
她的猜測是從得知了那位影子的姓氏開始的,她覺得她的計劃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能做到一舉兩得,就是刻意忽視了那會讓人九死一生的試藥。
沒多久焱妃重病瀕死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得知這個訊息的鐘寄真心慌了起來,雖然何尹已經快被她遺忘,但是一旦想起她便開始心疼了起來,這位可是她最好的寄情物件啊,就這樣沒了,實在是太難受了。
她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遣了過去,但是所有人都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得知太醫們藥石無醫的結論,鍾寄真氣的摔碎了她最愛的鳳釵“一幫子庸醫!我養他們有什麼用?!連個人都救不了!無能之輩!一群老匹夫!”鍾寄真的汙言穢語填滿了整個悟世閣。
莫萊靜靜的看著鍾寄真發瘋,直到鍾寄真將案上的白玉硯臺摔於地下,莫萊瞧著那被嗑損邊角的硯臺目光冷冷“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說出來的詞有些敷衍但是言語中的氣息卻聽起來很真摯,也不知哪個才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身子?是啊!我焱郎都要沒了!”鍾寄真大叫著。
“陛下,焱妃吉人天相一定會有救的”莫萊說著鍾寄真聽起來如同屁話,把鍾寄真氣笑了。
“姑姑說的輕巧,誰來救?”莫萊看著鍾寄真一言不發,是啊誰來救?誰能救?
“陛下,這也是天命”莫萊扯了個頭“沒人能救那隻能算是焱妃的命”
命?這世間上最不信命的除了莫萊就是她鍾寄真,果然這句話把鍾寄真說醒了,沒人?誰說沒人救?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誰能都救,為了讓焱郎活下來,他也該出現了,而且他哥哥都出現了,他也沒道理不能出現,再說了,很久以前她就答應了這兩兄弟總有一天會有讓他們活在陽光之下的承諾,而現在這個承諾也的確該實施了。
“姑姑,你拿著這個東西去找袁答應,他自幼習醫說不定能派上用場”鍾寄真說著將一塊玉牌亮出,莫萊恭恭敬敬的走到案前接走了那塊玉牌。
袁答應居住在這座後宮中最偏僻最幽靜的一角,不過這兒並不是冷宮,他的住所更像一個在後宮之中開闢出來的桃花源,裡面的傭人不少甚至達到了妃子待遇。
莫萊剛靠近就被一個小宮奴攔住了腳步,這是一個冷臉的小宮奴,並不是袁答應從外帶來的,他與袁答應關係一般,或者說這座桃花源裡所有的奴僕都與那位袁答應不熟,這些訊息都是莫萊在那群宮人交談中得知,她身為後宮總管得知這些訊息再正常不過。
“你將這個東西給你家小主,我在這候著”莫萊說完長身立於門外,對於被攔截她毫不意外,這個袁答應算是半個宮中禁忌,他可不參與任何宴會甚至祭奠,他有鍾寄真給予他最高的禮遇,明明只是個答應卻被告誡不可觸犯他的一切,不可打擾到他的生活,等等,這些都是莫萊懷疑上他的原因之一。
那小宮奴接過玉牌離開,期間過了很久直到第三片樹葉落下,那小宮奴才回來“姑姑,小主請您進去”
莫萊跟著這位小宮奴走過了一條狹長兩側栽滿了翠竹的長廊,他們在一扇硃紅色的大門外站定,在一片翠綠中這扇硃紅色的大門格外的突兀,那小宮奴站在門外對莫萊道“姑姑,您請進吧,小主正在裡面等你”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袁答應的奴僕很多,那人數是登記在冊子中的,但是直到現在莫萊在這世外桃源中卻只見到那一位小宮奴,其他人去哪呢?
莫萊沒多想,她知道自已也想不明白,身邊被這竹林環繞她又能從中看到幾個人?只是這兒真幽靜啊,連個人聲都沒有。
她推開門,只聞陣陣藥香從中飄來“袁小主可在?”
莫萊並不想走進去,她只是在門外向裡問話。
“我在”一個有些渾厚的聲音從中傳來。
“小主,陛下讓我將那塊玉牌帶來是想請您前去醫治焱妃小君的”
“她為了那人要讓我現身嗎?”那略微渾厚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莫萊猜不出那是不是在哭泣的聲音。
“小主?”莫萊沒在意那聲音的脆弱只是繼續裝作毫無所知的繼續問“您可要去?”
“去,她既然都拿出那東西請我去了,我自然要去的”那聲音落下一陣腳步聲就從那充滿了藥香的房內傳來。
沒多久莫萊就瞧清了那走來的人,他身著繡著竹子的長袍出現在莫萊的面前,那是一張有著歲月痕跡的臉,五官與那位莫萊遇見的袁將軍有著九分相似,只是這位的神情不是堅硬的冰冷而是脆弱的溫柔。
莫萊瞧清了他的模樣有些恍惚,那模樣就好像是那位冷峻的男人突然在自已面前變了個模樣一般讓她感到震撼。
震撼之餘她也得到了答案,這位果然就是那個影子,他才不是什麼束髮少年而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壯年男子,也不知選秀時的那位去了何處,而這位又是何時代替了他的位置。
莫萊按壓住心中的驚異,她恭恭敬敬的對著這位袁答應福身並再未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小主,請跟我來吧”
袁答應跟著她向著何尹的住所而去,莫萊一直在前帶著路,那位跟的漫不經心,莫萊沒有向後看,卻能感覺到那位在四處打量的眼神,那感覺好似在看什麼,是在懷念?還是第一次見的好奇?莫萊想大概是前者吧,這位可是一直在向胥泰投毒,怎麼可能不熟悉這座宮殿呢?
他們的相對無言走了良久,莫萊不問他任何一句,那位也不想回答她任何一詞。
袁答應說的第一句話而是在看到焱郎時,耳力極好的莫萊聽見了這位矗立在何尹床前口中那句“真像啊”
“小主,可要號脈還是行針?”莫萊緩緩的靠近了那位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何尹身上的男人身邊,她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
“先號脈吧......”他話音未落,莫萊就將匕首從後背插進了他的心臟之中,很準整個刀刃全都沒入其中,暗殺這種事從來莫萊都只是自已動手,她得看見自已的目標徹底的死在自已的面前,不然她不放心。
躺在床上的何尹瞧著這一切,雖然他現在行動不便,但是他的神智依舊是清醒的,他看著那位他第一次見的袁答應梳著與他相同的髮髻倒在床下鮮血從他胸口處緩緩流出,他一隻手堵住那刀口處,口中發出嚯嚯嚯的聲音,鮮血從口中大股大股的漫出來,他的樣子好痛苦甚至連呼救都做不了,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瞧著那冷著臉的莫萊。
何尹看著莫萊那張豔麗的臉冷若冰霜好似從地獄而來,她冷漠的看著袁答應伸出手指向自已,她的眼中無一物只是靠近了他,然後蹲下身一隻手抓住了那匕首的劍柄極其緩慢的拔出,拔出的瞬間鮮血噴射而出濺滿了她一臉,她毫無所動依舊冷漠著用刀再一次插入了袁答應的胸中。
無數次何尹看著那匕首在那位袁答應的身體的各個要害處進出了無數次,鮮血染滿了整個地板,同時也讓莫萊成了一個血人,她站起身了看著袁答應沒了生息,離開了這間寢宮。
沒多久宮中傳出了焱妃在袁答應的醫治下突發惡疾將袁答應殺死的訊息,而焱妃也在袁答應死後徹底沒了氣息。
二人雙雙逝去的訊息讓鍾寄真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