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康,是你隔壁的鄰居。這是我的女兒小德。”
康女士向薇夫人自我介紹了一番,德小姐也終於禮貌地給出了一個勉強可以分辨的笑容。
隨後康女士便打發德小姐回家。德小姐雖然不諳世事,也懂得爭論,但她似乎對自已母親的命令感到恐懼。她迅速從原地消失回家了。
接著康女士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話,儼然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於是薇夫人還在處在震驚的情緒當中,便知曉同樣令人震驚的一些情報:這位鄰居康女士愛自已的畸胎女兒……她還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她希望早點有基因檢測……
康女士無所謂地闡述著這些事,似乎在將爛熟於心的臺詞一股腦地傾吐而出,一副幾乎想要找把椅子坐下來大談特談的樣子。
不過薇夫人還沒從鄰居突然闖進家門的莫名其妙中回過神來,且有著一定的警惕意識,她插話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手裡還一直舉著剛剛乾活用的小刀。
“你家後門沒關。”康女士不慌不忙地應對問話。
“不過我得告訴你,德小姐總有法子進來,她一直對這房子情有獨鍾。”康女士補充道,似乎是一句提醒的話,實際上她想表達的是“即便是你是這房子的主人,很多事你也做不了主。”
不過薇夫人哪知道她到底說的啥,此時在薇夫人眼裡,這位鄰居是個奇奇怪怪毫無邊界感的人。
康女士根本不關心薇夫人在想啥。她看見桌面上擺著的茶具餐具便忍不住讚歎道:“這些東西真漂亮。”
“謝謝。”薇夫人儘量保持著冷靜。
“你養了一隻狗?”康女士突然問道。
“是的,我養了一條狗。”
“我在外頭辦了養狗場,類似於狗狗日託什麼的。”
德小姐闖進來的時候其實狗西西發現了,但她知道這個女孩目前沒啥威脅,所以她只是趴在不遠處的角落裡,靜觀局變。
此時聽見康女士與薇夫人說著狗的事,狗西西忍不住想到,這女人該不會是對狗子有什麼顧忌才想引導薇夫人把狗子送走吧?
八成是。
這個老女人身上可是揹負著數條人命,狗西西打死都不會去她那什麼狗託的!
不過薇夫人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聽見康女士說起狗託,她只是禮貌性回應了一句:“真不錯。”
接著康女士又與薇夫人拉扯了一些別的,薇夫人似乎開始覺得這個奇怪的鄰居也許只是話多了點,她的情緒開始放鬆下來,同時將手裡的小刀放回了抽屜。
康女士的一雙眼睛又瞧見了什麼,她突然走近薇夫人,神情誇張地讚歎道:“多漂亮的耳環!是真鑽嗎?”
薇夫人真是被這個沒有分寸感的鄰居弄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她仍舊只是保持著微笑點頭。
“我從前也有這樣的耳環,一週七天戴不重樣的。”康女士又在傾吐自已的人生,她的眼珠一動不動,神思彷彿飄向了過去。
不過她的嘴巴還在說話,“你老公送你的嗎?”她又問。
“是他送的。”薇夫人答。
“女人們年輕漂亮時,男人們總是大獻殷勤。”康女士邁著飄忽不定的步子,冷淡地吐出這句話。
薇夫人不知該對她的言論發表什麼見解,於是轉移了話題,問起她是哪裡人。
康女士說起家鄉,滿臉自豪的神情,她的屁股也坐到了一張椅子上。她說自已從前到這裡來是為了當影星的,也真去嘗試了,但裸戲對她而言是一道太大的檻……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影星之路……後來又懷上了先天痴呆的德小姐……
這女人真是句句話不離自已的悲慘人生。
或許她是認為表現得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已的悲慘人生是博取他人信任的第一步。狗西西對此嗤之以鼻,雖然她也被這個人物的強大所震動,但那些心狠手辣,變態又喪失人性的作為與她的價值觀完全背道而馳,她可對這個人物喜愛不起來。
當然,薇夫人也已經快受不了了。她保持著一貫得體的微笑,儘量表現真誠的對康女士說道:“認識你實在是太高興了。”
康女士自然看出了她的送客之意,便停下了講話,臉上同樣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可能我還沒準備好接待客人。”薇夫人試圖找補。
“我馬上就走。”康女士已經笑著站起身。
“噢,我還給帶了一點東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接著她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小小的喬遷賀禮。”
“謝謝。”
正當薇夫人有些驚喜地伸手想接過盒子時,康女士卻突然故作神秘地說:“這可以幫你擺脫惡靈。”
盒子終於遞到薇夫人手裡,她險些忘記怎麼笑了。
“謝謝。”薇夫人又說了一句。
“我好像不記得你的名字了。”康女士準備要走了,彷彿一副已經不在狀態的樣子。
“噢,我還沒有機會自我介紹。”薇夫人轉著眼睛,表情無奈,同時飛快介紹了自已:“我叫薇夫人……”
“好吧。”康女士沒等她說完便吐出兩個字,一副愛叫啥叫啥的樣子。
“放鬆享受吧。”
“如果需要照顧狗,可以找我。”
“很高興你能把那壁畫撕了,我本以為這房子之前的那對房主是懂藝術的。”
……
康女士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她一邊說話一邊走出去,在她的身影沒有徹底消失之前,她的嘴巴似乎是不會停下來的。
薇夫人忍不住開啟了康女士的送的小盒子,想看看裡頭到底是啥。
剛開啟盒子,康女士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那是鼠尾草……用來清除房子裡的鬼魂。這兒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說完,她總算消失了。
薇夫人自然沒有被她奇怪的話嚇到,畢竟她知道這是凶宅,上一任房主就死在這了。
她知道得還太少了。
俗話說不知者無畏,若是知道多了,這房子哪還能有新主人。
總之,雖然薇夫人認為她的鄰居不太有禮貌又有一些煩人,但是鼠尾草既然能驅邪,隨便拿來用用也好,就當討個好兆頭了。
於是薇夫人點燃了鼠尾草,拿著冒煙的鼠尾草走在房子裡四處燻了起來。
走到客廳的廊道,薇夫人突然看見天花板有一處暗門。好奇心驅使她拉開了暗門,發現上面竟是閣樓。
薇夫人搬來梯子,爬上了閣樓。視線十分昏暗,她憑感覺摸到了燈的開關
燈開啟的瞬間,一個黑色影子赫然出現,薇夫人被嚇得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