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隊伍很快就到了。萊小姐被送到了醫院洗胃。因為還在可搶救時間內,萊小姐活了下來。這也多虧了狗西西。
萊小姐在醫院住了兩日才緩了回來,她吞藥自盡的行為讓斑先生和薇夫人極為震驚和痛心,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已對女兒的忽略,這幾日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萊小姐身邊。
為了更好地照顧女兒,斑先生搬回了家住,住的客房。薇夫人決定繼續忍受與丈夫同在一個屋簷下,畢竟她的兩個孩子都需要父親,在房子賣出去以及自已的另一個孩子出生前,她不能太過於孤立無援。
不過,婚還是要離。斑先生也有自知之明,但眼下他至少搬回家了,這對於他的工作而言也更加方便。
“豬頭屠夫”患者的治療還在繼續。
“你是否做過我和你說的認知訓練?”斑先生向患者問道。他將錄音機開啟放在桌上,開始了今日的工作。
“做了,毫無效果。”患者道,“這種焦慮快把我壓垮了。”很顯然,兩次的治療對他沒有太大的作用,他依舊活在對“豬頭屠夫”故事的恐懼當中。
“前幾天,我遇見了一個女孩,她是個會計,我們之間很來電。”患者對醫生道。
“這很好啊。”斑先生笑著道,“去跟她約會,別被不良情緒牽絆。”
“我,我當然願意這麼做。但我想到,如果某天她想來我家怎麼辦?”患者鬱悶的道,“我要如何……如何對她解釋浴室裡蒙著布的鏡子?”
“你需要自我救贖。從心理學的基本定律上講,你越害怕某件事,它的力量就越強大,你要控制自已的恐懼。你現在就回家,看著鏡子,念出那些話,那些話根本不是咒語,世界上根本沒有豬頭屠夫。一旦你能夠正視恐懼,你就可以開始處理你生活中真正的問題了。”斑先生斬釘截鐵地對患者道。
“你說的完全正確,我想我得這麼做。我覺得我能做到。”患者的語氣越來越肯定,他成功被鼓勵了。
“一旦你做到了,你就自由了。”斑先生道。
醫生與患者站在了同一戰線,他們都對最後的治療充滿了信心。
患者一回到家中就開始了嘗試。他一把掀開了那塊蒙著鏡子的布,雖然他手中還是緊緊握著一隻電筒。
隨後他關掉了浴室的燈,接著是浴室的門。浴室內一片昏暗。
“來吧,豬兒,豬豬。”他嘗試著唸了一遍,沒有想象中的艱難。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似乎給自已打氣,他提高了音量再次念道:“來吧,豬兒,豬豬。”
“小豬?”
他盯著眼前的鏡子,裡面除了自已什麼也沒有。沒有豬頭屠夫,沒有嚇人的鬼影。
難道,他成功了?
他覺得恐怕是這樣的。他將手裡握著的電筒乾脆地放到了一旁,然後擺擺手,無所謂地又唸了一句:“來吧,豬兒,豬豬。”
然而故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他身後浴缸的簾子猛地被拉開,他驚恐地轉頭看見一個手裡持槍的男人。他還來不及做半點反應,那男人就對著他的額頭開了一槍,同時說道:“你管誰叫豬呢?”
原本好不容易克服恐懼的患者就這樣被終結了生命,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又被恐懼找上了門。
這時另一個男人聽到動靜推門而入,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道:“你在搞什麼鬼?咱們是來打劫的。現在成謀殺了,你個蠢貨。”
原來這兩個人是入室搶劫犯。
“他叫我豬。”殺人的劫匪道,臉上還掛著氣呼呼的表情。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另一劫匪道。
接著兩人便那匆忙逃離了現場。
豬頭屠夫的故事憾然收場,想必要是斑先生知道了真相,他也要唏噓不已。
恐懼常常會帶來不良的後果,但是挖掘恐懼有時能幫助人們接近真相。
薇夫人一直想與之前給自已做B超後昏倒的女醫生談談,她想知道女醫生究竟看見了什麼。她給醫院留言,希望對方能聯絡自已。
後來那名女醫生給薇夫人打了電話,並且答應見薇夫人一面。兩人會面的地點在教堂。
“非常感謝你同意見我。”薇夫人來到教堂見到了女醫生,她一邊向女醫生走去,一邊說道。
“這沒什麼。”女醫生道。看著薇夫人一步步走近,她忍不住說道:“你,你就停在那就好了,別再往前走了。”她不希望薇夫人靠自已太近。
於是薇夫人停下了腳步。她們身旁就是一排椅子,兩人分別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你給我地址的時候,我沒想到會是間教堂。”薇夫人打量了一下四處,微笑道。
“我在這裡才有安全感。”女醫生道,她的聲音聽著有種緊張的感覺。
“醫院那邊說你辭職了,但他們沒告訴我原因。我一直都很擔心B超的結果,而且,醫院說B超機出了問題。但是……我覺得你看到了一些讓你害怕的東西。”薇夫人道。
“是的,而且我從那一刻開始一直在祈禱。”她頓了一下,突然提高了一些音量道:“我看見了你子宮裡的那個不潔之物。它是瘟疫之源,是野獸。”她說得斬釘截鐵,且聽起來莫名其妙。
“好吧,看來你什麼也沒看到。看來……是B超機出了問題。”薇夫人認為對方在胡言亂語。
“才不是。”女醫生否定,“我看見了它的小蹄子。”她道。
“你需要看精神醫生了。”薇夫人道。對方的說法在薇夫人看來簡直是精神錯亂的表現,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於是憤怒起身離開。
“‘那女人是個不潔的蕩婦,她的子子孫孫都將是妓女和暴徒。’”女醫生在薇夫人身後高聲念著某本書中的話。
薇夫人始終沒有回頭,她不想再理會瘋子。那女人的意思分明是說她懷了一個怪物,但她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怪物?
不過那個女人的話終究給薇夫人帶來了不安,她必須再去醫院做一次檢查,她必須好好問清楚她腹中孩子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