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女士將萊小姐邀請到家中,她家裡已經坐著一個人。
“這是萊小姐。”康女士向客人介紹一句,又對萊小姐道:“來見見比莉XX。”
坐在餐桌旁的女士微笑著,萊小姐愣愣地站著沒說話。
康女士調侃道:“這孩子沒什麼禮貌。”她一邊沏茶,一邊繼續道:“比莉天生通靈,她能幫上忙。”
“你很困惑。”比莉看著萊小姐道,她的語氣透露著一股鎮定的感覺,“不知所措,你怎能不困惑呢?”
“我從未想自找麻煩。”萊小姐摳著自已的手道。
“誰都不想,但一旦被選中,就無能為力了。”比莉淡定地道,她伸手示意萊小姐坐下。
這位比莉的言談舉止無不流露著一種神棍的感覺,但康女士畢竟見過鬼,她必須依賴合適的人給自已尋求出口。
“比莉這些年一直在幫我。”康女士將茶輕輕放在桌上,又轉頭去取杯子,她口中繼續道:“我是在XX列表(某個線上網站)上發現她的,我見過各式各樣的騙子,但她百分百可靠。”康女士自信地道。
“我剛開完一個電影片道的會議,他們想與我一起做部試播劇。”比莉撩了一下金色的頭髮道,嘴邊帶著淡淡的笑。
“又是XX列表上的神婆,又是好萊塢經紀人什麼的,誰會想得到。”萊小姐不屑地道。
“是靈媒,親愛的。”比莉捏著手指道,“我無法知悉你的過去,那是種不同的天賦。”比莉解釋著。
“喝點甘菊茶吧。”康女士遞來茶杯,“有安神的作用。”她又倒了一杯給萊小姐。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萊小姐扶額道。
“我曾經像你一樣,在我25歲之前。”比莉看著萊小姐道,“有一天我刷牙的時候,我家女傭,就這麼憑空出現了。但她沒拿馬桶刷,也沒戴橡膠手套。她沒穿衣服,渾身是血,她丈夫用冰錐刺死了她。”
“很難不尋求幫助啊。”康女士插話道,她給自已也倒了一杯茶。
“你以為我想讓一個渾身是血的棕面板鬼出現在我的浴室裡嗎?我想過的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罷了,但我被選中了。而一旦被選中,你要麼面對現實,要麼就是被逼瘋。瞭解真相是你的唯一選擇。”她指著指萊小姐道。
“你所說的真相是什麼?”萊小姐問道。
比莉拿起一支菸放到嘴邊,康女士為其點燃。
她吸了一口煙才道:“有些一人,他們遭到暴力襲擊,對自已被殘忍殺害有復仇心理,報仇雪恨之前,他們不願離開。也有極少一部分鬼魂,例如小塔,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已已然逝去。他們以為自已還是孩子,閒逛人間。”
“正因如此,我才想讓他找你爸爸治療。”康女士對萊小姐道,“我希望你爸爸或許能幫他認清自已,這樣他自已就能看清真相。”
“我們必須幫他跨過這道坎,萊小姐。”比莉湊近萊小姐道。
“都是屁話,我一定是被騙了。”萊小姐仍舊不信,“有人動了我的電腦,我電腦……”
“瑪麗是誰?”比莉突然握住萊小姐的手道,“萊小姐,她想跟你談談。”
“這對你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他們不瞭解你’。”比莉繼續道。
瑪麗是萊小姐的祖母。萊小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祖母臨終前對她說的話:“我不瞭解你,永遠沒法瞭解你。”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這個女人真能通靈?難道小塔真的是鬼魂?
萊小姐不停地搖頭,她不想接受這些。於是她轉身跑開了。
兩個女人相視一眼,兩人都是一副早已料到對方反應的樣子。
“我能信任她嗎?”康女士給自已點上一支菸道。
“不好說。”
萊小姐跑回了家中,這回她沒有急著找媽媽,她需要獨自思考的時間。
薇夫人有自已的痛苦需要面對。
丈夫的背叛原來不止一次,薇夫人知道了這真相,雖然不是全部,但足以使她不再保留對他的一絲信任,她也無法再忍受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之下。
該離開的人,是斑先生,這回他無法再厚著臉皮說不走。
夫婦倆將狗子送去治傷回來後,斑先生便開始收拾自已的行李。行李收拾到一半,他撿起地上那個被摔壞的相框,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他盯著相框心中感慨萬千,但破鏡無法重圓,他再怎麼留戀,也得不到原來的地位了。
斑先生只能離開。
他提著行李來到妻子面前,俯身親吻了她的額頭,就當是最後的告別。薇夫人渾身僵硬,一言不發,她目送著丈夫離去。
午後,薇夫人在照射進幾縷陽光的屋內輕撫自已隆起的肚子,耳邊放著久違的大提琴音樂。她沉醉其中。突然,她腹中的孩子有了劇烈的反應,她彷彿看見一個爪子試圖撓破她的肚皮,她疼得發出了尖叫。
下一秒,薇夫人猛地睜開雙眼,原來是一個噩夢。
她迅速檢視了一眼自已的肚子,寶寶沒事,還好。屋內空蕩蕩的,她躺在床上,心中滿是不安。接著她看到了自已手上的婚戒,便將之褪下,放到了床頭櫃上。
她看見床頭櫃上放著呼救按鈕,觸手可及。薇夫人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開關。此時,她太需要安全感了。
安全員的效率很高。
“好的,我檢查了房子周邊,樓上,還有地下室,一切安全。”身材高大的安全員一如既往地保持禮貌,語氣溫和地對薇夫人道。
“我也不清楚,也許我只是聽到些動靜。抱歉耽誤你時間了。”薇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不,不耽誤,沒關係。這是我的職責,哪怕只是讓你心裡踏實點。”安全員微笑道。
“謝謝,我丈夫最近剛搬出去,所以……呃,他有外遇。”薇夫人道,“我怎麼和你說起這個來了。”她突然有些不自在。
“噢沒關係的。其實,我們都受過敏感性培訓,我們要應對客戶的恐懼,不管是真的,還是假想的。”他解釋道,試圖讓薇夫人更自在些。
“難怪啊”
“不過,說實話,”安全員向薇夫人走近幾步,繼續道:“出軌這件事,我也曾親身經歷過。”
“不是我,是我妻子。”他又解釋一句。
“和別的男人嗎?”薇夫人道。
“是個女人。”
薇夫人震驚地張大嘴巴。
“是啊,很驚人,大多男人會喜歡兩個女人搞在一起,對吧?而我呢,我不好那口。”安全員道。
兩人正說著話,斑先生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