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
在這個驕陽似火的夏日,整個世界彷彿被高溫蒸發出的熱氣籠罩。
一輛破舊的大巴車在鄉間小路上行駛。
車廂裡,大多數人都穿著短袖短褲,扇子、紙巾、手帕不停地舞動,試圖驅走身上的暑氣。然而,在這一群人中,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孩坐在車廂的角落,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姑娘,戴著口罩你不熱啊!”一旁大媽好奇打量著她。
“看你一身氣質,細皮嫩肉的,不像是我們這邊的人啊,來找親戚的?”大媽繼續問道。
女孩眼神躲閃,將視線落在窗外。
這時,車廂內的廣播突然響起,刺耳的雜音讓女孩眉頭一皺。
緊接著,一個慌亂而急促的聲音切割穿破午後的寧靜。
“緊急新聞,豪門沈家太子爺沈鈞彥在高樓邊緣徘徊,情緒極度不穩定,疑似要跳樓自殺……”
這個訊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車廂內爆炸開來。
袁幼沅大腦轟的一聲,口罩都遮不住她慌亂恐懼的表情。
整個車廂如同炸了鍋,乘客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充滿了不安與好奇。
這時,十幾輛閃耀著鍍鉻光芒、引擎低鳴的頂級豪車,如同一群獵豹般逼停了這輛破舊的公交車。
讓原本喧囂的車廂,瞬間戛然而止。
袁幼沅看到這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不停的攪在一起。
看著從豪車上跳下來的夫婦,她如同洩了氣的氣球,眼神灰暗。
難道又要回去了嗎?
繼續當他的玩具?
“幼沅!幼沅!”貴婦跑上車,一臉焦急的在車上搜尋,最後將目光停在角落女孩的身上。
“幼沅,幼沅,阿姨求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你知道他沒有你不可以,他現在在自殺,只有你,也只有你可以救他!”
說著,貴婦就要跪下來。
袁幼沅心裡打鼓。
回去?
繼續當他的玩具嗎?
他無時無刻不折磨自已,晚上睡覺把她當做抱枕,不準朋友接近她。
他幾乎瘋狂,變態的管制著自已。
但凡有他的出現,她的胸口就彷彿被人用力壓制著。
“把她帶走!”沈父一聲令下,眉眼間透露著狠厲。
瞬間上來幾個黑衣人,將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逼仄。
袁幼沅心底苦笑。
她只不過是被沈家管家的女兒,因為父親工作原因,她從小就被在寄離在沈家傭人院。
就在一個午後回家,她不小心撞到沈鈞彥,就被他拿來當貼身小丫鬟,小女僕!
袁幼沅面如死灰般被帶走。
車子極速行駛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在了沈家大廈的腳下,這座聳入雲霄的建築象徵著沈家無上的權勢和輝煌的歷史。然而,今天,它將成為戲劇性轉折的舞臺。
袁幼沅往上仰視,遠遠看著身形影只的身影,他屹立在那裡,一點也不像自殺。
\"幼沅,記住我剛剛說的話。\" 沈父的聲音嚴肅而有力,他的眼神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鈞彥情緒很不穩定,你必須小心行事!”
袁幼沅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自已的衣角,然後邁步走向大樓的入口。
電梯的門在她面前緩緩合攏,彷彿是通往另一世界的門扉,每上升一層都在加重她心中的負擔。
到達樓頂,明明七月酷暑,風卻如利刃般刺骨。
遠處的高樓,俯瞰下去猶如螞蟻。
站在樓頂邊緣的男人,在袁幼沅出現的那一刻,失焦的眼睛瞬間聚攏。
“幼沅。”男孩聲音沙啞,看著她的眼睛彷彿得到了救贖一般。
袁幼沅心中冷笑。
你看他在笑。
每當他笑起來,那笑容並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充滿純真和歡樂,反而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就是拿著自閉症的幌子,把她視作玩物。
“沈鈞彥,你再一次達到了你的目的。”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另一邊的樓頂邊緣。
她站在風中,身影顯得孤獨而決絕。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
她的舉動令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樓底下的沈母更是嚇得癱軟在地。
“她要做什麼?她明明知道鈞彥離不開她,只會圍著她一個人轉,她要跳樓,鈞彥肯定也會跳樓的!”沈母嚇得聲音哆嗦,大哭著。
沈鈞彥看到這一幕,整張臉瞬間毫無血色。
“幼沅快點過來,危險!”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自已聲音會大一點嚇到她。
此刻的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女孩抬眸,四目相視,“鈞彥哥哥,放我離開吧,否則要麻煩你去給我收屍了。”
女孩眉眼彎彎笑著跟他說話。
沈鈞彥心猛地揪緊,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恐懼。他知道,她並不是真的想要跳下去,但這種威脅卻是如此真實。
“幼沅!”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
袁幼沅笑了笑,身體輕輕往前一探,半隻腳已經踩在懸空中,稍微有點差池,就會粉身碎骨。
他不敢!
他不敢賭!
“好!我放你走!”他聲音低沉,彷彿在暗暗隱藏著。
他明顯的看到她僵硬的背影鬆了下來。
“可是幼沅,我只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一到,我勢必找到你,否則我們就現在一起死!”說著,他往前走一步,如同女孩一樣,半隻腳踩在懸空。
樓下的沈母看到這一幕,已經嚇得昏厥過去。
袁幼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個瘋子,十足十的瘋子。
三年!
三年之後,她快大學畢業了。
他已經27了,心智應該會成熟許多。
可她覺得,三年如此之短!
袁幼沅直接狂奔出頂樓,甚至都沒有坐電梯,一口氣從六十樓跑到四十樓,累的氣喘吁吁。
她回頭看去,他真的沒有追過來。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會把自已當玩具抱在懷裡。
等袁幼沅走出大廈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白天圍得水洩不通的大樓,已經變得暢通無阻。
遠遠望去,她看見沈父從車上下來,來到她身邊。
“這是五十萬,夠你之後大學畢業,我已經給你辦理了轉學,學費生活費已經交好了。
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出現鈞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