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沙發上的兩人微微喘息著。
“夠了，我會了…你離我遠一點……”
餘洵像個用完就扔的傢伙，厭厭地開口道，手上還象徵性推了幾下薛嶼。
“嗯…？”
“……”
“真會了？”
餘洵撇開頭不想理他。
“那說說學了幾次？”
一次……三次……餘洵回想著剛才面紅耳赤的場面，臉上不由得染上幾分紅暈與迷茫。
“怎麼，答不出來？”
薛嶼略微克制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沉默半晌，餘洵聲若細蚊地報出個次數。
“答對有獎。”
————
“阿洵以後還要試試嗎？”
薛嶼眼底帶著幾分笑意，微微勾唇。
“不……不用了。”
當代頂流Bking被人親得發軟這種事，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做人。
餘洵死魚般的躺著，任由身上的人用頭在頸窩處蹭著。
“別鬧了，有點熱。”
餘洵不一會兒後便推開了薛嶼的頭。
薛嶼順著力度起開，看了眼空調。
二十三度……
“要不要吃冰淇淋？”
薛嶼揚了揚下巴問道。
餘洵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讓他去拿。
“要什麼味的？”
薛嶼看似糾結地拿著兩盒冰淇淋問道。
“香草……”
……半個多小時後，薛嶼掃過唇瓣上的冰淇淋，饜足地抱著餘洵去洗漱睡覺。
————
第二天一早，或者說早上四點多。
餘洵和薛嶼二人就已經起床離開酒店。
昨天晚上的宴會到八點左右就結束了，兩人十點多大概就睡了。
但明顯對餘洵來說還是太早了。走路都是眯著眼睛走的，方向全靠牽著自己的薛嶼。
淡淡的星辰還掛在天邊，海平面上隱約泛著點晨光。
“就不該這麼早起來看日出……”
“到了。”
不一會兒，溫潤低沉的嗓音響起。
餘洵迷迷糊糊地被薛嶼拉著到了海岸燈塔邊。
地方是餘洵選的，時間也是自己挑的，美其名曰來體驗角色。
餘洵心裡苦，但餘洵不說。
天漸漸破曉，倚著白漆欄杆，餘洵一下沒一下地撕著麵包喂海鳥，微長的碎髮耷拉在額間，隨海風吹過調皮地擾著眉眼。
餘洵煩躁地甩了甩頭，一抬頭，便撞進了滿天紅雲與滿海金波中。
初旭在雲霞的繾綣下露出赤金的一抹，遠邊幾隻被鍍了色的海鳥從漁船邊掠過。
海風漸大，流雲的遮掩下晨暉若隱若現。
丁達爾效應下，光的形狀便顯現了。
心靜靜的，唯有白色的流花在拍打著堤岸。
曾幾何時，二人又能偷得浮生半日閒，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餘洵放在身側的手移了移，小手指試探性地勾住了薛嶼的尾指。
薛嶼感受到他的動作，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幾分。
————
顧厭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跳下去的呢？
看著剛從海面升起還帶有一絲涼意的斜陽，餘洵不由得想到。
對藝術的孤注一擲？
或者說，是對這世界偏執的愛意？
不知不覺中，餘洵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對顧厭而言，只有跳下去，才有可能維護住沐原在眾人面前小白花的形象。”
“從你拿到的劇本來看，他更願意成全的是沐原的完美犯罪。”
薛嶼沉吟片刻後答道。
“他沉迷的是沐原身上的撕裂感，不是真正的愛意，甚至說，因為兩人的相似性，他對沐原還帶有若有若無的厭惡。”
“就像厭惡虛偽的自己一樣。但又想看到她隱藏在人群中。”
餘洵淡淡接道，扭頭看向薛嶼。
“或者說他在沐原身上看到了自己追求的‘藝術’……”
淡色的晨曦暈在青年的發上，微風輕撫，髮絲也隨之飄動著。
餘洵微微向後靠著，骨節分明的手撐著欄杆，不時用一隻手逗弄著面前吃食的海鳥，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整個人倒是洋著幾分散漫自在。
看來，這次帶阿洵來海邊是正確的。
追求的藝術……
薛嶼用指腹摩挲著欄杆的鎖鏈，看向餘洵的眼神沉了一瞬，又恢復原樣。
自己所追求的藝術……
————
不出薛嶼所料，餘洵在節目錄制結束後，馬上進組拍攝就十分順利。
原本有些地方陳導還在害怕餘洵演不出來，想刪幾個鏡頭。沒想到拍下來最後為了更加凸顯顧厭這個角色的張力，還加了幾個比較難的鏡頭。
而餘洵都能勝任。
————
“陳導，這是我朋友，你可以叫他小薛。”
在薛嶼第一次探班時，餘洵拉著薛嶼介紹道。
“啊…小薛好啊……”陳導訕訕笑道。
最大投資人給我裝不認識，我還能怎麼辦？
只能跟著演唄。
“陳導好。”薛嶼視線落到一旁餘洵綱放下的盒飯上，略帶思索。
“唉，放心，我們劇組的盒飯是請旁邊著名的私房菜館訂製的，一切都是按最好最營養的做的。”
陳導注意到薛嶼的視線，連忙從旁邊助理那拿了盒未開封的盒飯給薛嶼看。
“你要不試試？”
餘洵看著寒暄的兩人，主觀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開口打斷道。
……感覺，陳導有點緊張。
挺奇怪的。
薛嶼略過陳導手中的盒飯，卻接了餘洵遞來的盒飯，抽了根小馬紮就坐到餘洵身邊開始一起幹飯。
現在金主爸爸都這麼隨意了？
“那小余你倆慢慢聊，我先去道具組看看他們下場戲準備得如何了哈。”
陳導感覺僵在這裡也不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你和陳導以前見過？”
等陳導走後餘洵開口道。
“怎麼這麼說？”
薛嶼挑眉，也未正面回答。
餘洵其實更想問的是他和陳導以前是不是有過節。
不然為什麼陳導這姿態像孫子見爺爺一樣？
“感覺陳導見你挺尷尬的。”
“哦？可能是他心理素質不好吧。”
“……”
但凡餘洵要是沒看陳導領獎時談笑風生的採訪影片也會信。
————
殺青那周的星期六晚上，兩人參加的《一起去旅行》播出了。
而當天晚上，二人正好在餘洵父母那吃飯。
“唉，小洵，你們待會兒是不是有個綜藝要播。”
薛嶼幫著收拾桌子的手一頓，餘洵搶在他回答前應了一聲。
“那大家夥兒都來看看。”
於是，餘洵父母，以及餘洵的大哥餘奕都守在電視臺前面。
……
餘洵和薛嶼被迫承受著公開處刑這樣非人的“懲罰”，時不時還聽得到幾句實時彈幕般的點評。
“小洵你怎麼上個綜藝這麼傻呢？”
“我說你最開始就不該立Bking這個人設。”
“小洵就該帶著小薛多笑笑，挺帥一小夥這不，笑起來更帥。”
潮流前沿的餘洵媽媽邊嗑瓜子邊說道。
“孩子去旅行放鬆挺不錯的哈。”
餘洵爸爸在旁邊圓場。
而餘奕則是盡職盡責地給二老剝水果吃。
“小洵要橘子嗎？”餘奕溫柔問道。
“要要要要要。”
“那小薛呢？”餘奕看著綜藝，略帶咬牙切齒。
“不用麻煩大舅子了。”薛嶼面不改色。
“就是，哥，別照顧他。他要吃自己剝。”
餘洵說完瞥了眼薛嶼，繼續悠哉遊哉地看綜藝。
剛聽完這句餘奕還是挺欣慰的。
當然，當他看到自家弟弟將自己剝的橘子喂到了薛嶼嘴裡，手上的橘子突然就不想剝了。
薛嶼倒是淡定自若地吃下橘子，在餘洵父母看不見的角度，還偷偷把玩著餘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