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的某天,餘洵進組了。
電影名為《枯敗》,是一部現實主義的懸疑推理片。
導演是剛拿過國內A類最佳導演獎的陳銘,電影的男主是一線演員鄔珩來演,女主是影后單玥飾演,而餘洵演的是男二,也就是這部電影的反派。
反派,顧厭,是一個瘋批畫家。外表雅痞,遊刃有餘地遊走於世間,喜歡觀察人性的惡,對光影的使用爐火純青,擅長將人性用唯美枯敗的手法展現在油畫上。對女主感興趣後求而不得,最終將女主綁到沿海燈塔。最後女主被男主帶來的人救了,而顧厭自己卻主動抱石墜入大海。
女主,沐原,是在校舞蹈系大學生。比例好,這也是畫家最初對她感興趣的原因。但女主家庭比較複雜,在有一次畫家受她父親邀請去她家裡作畫時,看到了她栽贓陷害等手段使用起來毫不猶豫甚至十分自然熟練的場面,女主對外卻是小白花的形象。於是畫家便開始真正為她身上所展現的矛盾與割裂痴迷,才有了與女主的一系列交集。
女主深知自己在利用畫家,但也從來不掩飾自己對畫家的惡。兩人在幾次交鋒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惡,但在男主那方得到的情報展示的是完全是畫家單方面強迫。
男主,祁妄,是官方刑事組人員,在女主沐原所在地辦案時,發現反派顧厭對女主的態度很不對勁,明裡暗裡告訴女主顧厭這個人不對勁,被女主的小白花形象騙了。
最後畫家墜入海中後,男主看見女主臉上陰暗的表情才開始感到不對勁。
刨根調底後才發現,女主所做的違法亂紀的事完全可以讓她判至少二十年有期,但記錄都被畫家託關係抹去。
經過幾番拉扯,男主也最終將女主送入獄中。
畫家個人無疑是藝術的,他一生所追求的也是藝術。
但過於苛刻的極端藝術也使他與世界格格不入,最後也死於自己所追求的藝術。
按理來說餘洵只是剛爆了一部電影,作為影壇新人是拿不到這種角色。但餘洵的外表條件實在是符合畫家,所以導演才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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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幾天餘洵還演的不錯,但到這兩天狀態就不是很好了。
“咔,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陳導有些頭疼地說道。
餘洵摸摸鼻子,知道自己狀態明顯出了問題,找了根小馬紮在一旁鑽研劇本。
這兩天在拍顧厭剛撞見沐原真面目後的一系列變化。
自己總是把握不到度,以陳導的話來說,就是“沒能把顧厭那種變態要露不露的感覺演出來”。
說白了就是不夠變態。
餘洵正在沉思自己到底怎樣才能演出那種感覺,陳導也抽了根小馬紮坐到餘洵旁邊,開口道:“小余啊,其實你今天也演的還不錯,但是差點兒味,要琢磨細節,摳細節知道吧?也不要灰心,咱資金管夠,也不怕這幾場戲。”
陳導拍拍餘洵的肩,沒告訴餘洵這部電影的最高出資人是薛嶼。人家薛總專門告訴他資金管夠,不要告訴餘洵有關他的事,自己又何必添這麻煩呢。
再說,餘洵又不是他薛嶼硬塞進來的,是自己去問他經紀人的。
“嗯,謝謝陳導教誨,但......”餘洵點點頭。
“要不,我給你開幾天假去放鬆放鬆,找找感覺,這些天先把劇組其他戲份給拍了。”陳導挺喜歡這個勤學好問的小輩,可不想這個角色把孩子逼瘋了。
“這樣......不大好吧?”餘洵感覺有點麻煩劇組。
“顧厭這角色可是全電影的一根重要劇情線,要是你能保證這幾天有狀態我們現在都可以繼續拍。”陳導故作生氣,這小孩吃硬不吃軟啊。
“......那謝謝陳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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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餘洵上了保姆車,趙姐瞭解了情況後,遞了個本子過去。
“?”什麼哦。餘洵疑惑地翻開封面。
是《一起去旅行》的邀請。
這是一檔半直播親友向旅遊綜藝,每期錄製不定時開直播,每次半個小時,一期三次。
要求嘉賓自己攜帶親友。
對餘洵來說也算是一種放鬆。
但趙姐這意思是?
“你可以問問薛嶼那邊。”未等餘洵開口,趙姐就說道,“既然你有這個心,就要接受他會帶入大眾視野這種情況。”
而且,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接觸,趙姐感覺至少薛嶼是願意的。
“那行,我回去問問。”沉默半晌,餘洵啟唇道,白皙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輕釦著車窗沿,淺色的眸中醞釀著不知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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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
“當然可以。”薛嶼熟稔地操持著一把園藝剪刀,幾支被剪下的白玫瑰彷彿正在他的掌心盛開,“需要在綜藝裡幫你找找感覺嗎?”
淺色的陽光穿過木質建築的空隙在地面留下幾片斑駁,整個花房透露著慵懶與舒適。
餘洵斜倚著花架,微微點頭,淡淡的花香和清茶香交織在鼻宇。
難得的閒適,適合晾曬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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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開始錄製節目了。
這次的特邀嘉賓除了餘洵(帶來了薛嶼),還有劉麓(帶來了表妹嶽歐),錢宋。
常駐有賀謙宇,林尼,以及謝曼。謝曼和劉麓剛結束了一部雙女主劇的拍攝,這正好帶著劉麓上來宣傳。
這次的拍攝地點是在一個海濱城市。
餘洵是這次特邀嘉賓中咖位排第二齣場的,坐在節目組準備的車上,無言看著外面的街景。
絮狀的雲愜意地暈染著穹頂,青花瓷般的天空深遠幽邃,幾隻海鳥在波光粼粼的海面起落,芭蕉葉懶懶地裹著整個夏天。
二人一下車,已經在現場守候多時的攝影師就迅速地將鏡頭對準了二人,餘洵熟練地向鏡頭打了個招呼,薛嶼輕輕點頭致意便撇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