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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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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薛嶼為什麼會處於目前一個類監禁的不利處境,則要從原主與千機樓的一個交易說起。

原主對於【未知】具有略帶病態的痴迷,而千機樓少主以皇族密閣閱覽機會為條件,讓原主為其服務一段時間。

原主當時秉持及時行樂的原則,就直接答應了。等“簽字畫押”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並未承諾具體時間,稀裡糊塗地當了千機樓少主的門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薛嶼只是對此翻了個白眼,笑死,原主聰明瞭一輩子,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糊塗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處理身上毒素的問題了,畢竟他可不想在人沒找著之前就翹辮子了。

清晨淡色的陽光透過薄窗紙在紅木質地的案桌上方與塵粒嬉戲,時不時還掠過案桌前青年白皙修長的手,似想要邀請他離開房間共同遊戲。

但薛嶼無法離開。

薛嶼一邊把玩著毛筆,一邊沉思,片刻的寧靜很快就被某人推門而入的聲響打破。

“薛公子,不知近日在我這千機樓可還習慣?”

“尚可。”薛嶼抬眸,面帶微笑,撞進了青年一雙桃花眼裡。

青年似乎也未曾想到會有如此,對視幾秒後率先移開視線,落到了一旁墨花突兀綻放的宣紙上,剛想開口,卻發現似乎有些不妥,又淡淡閉上了嘴。

“少主,想必薛某來千機樓有些許時日,不知少主何時兌現承諾?”薛嶼不緊不慢地說道,平靜地看著左手手腕處的墜子變得暗紅。

有趣。面前這位可不簡單,當朝太子楚洵,按其能力確實能在未來做個明君。但在世界線發展中,幼年時期被老皇帝當做藥人試了各種所謂之“長生不老”的藥,又在其做太子時的一次外出赴約途中被四皇子楚煜僱人暗殺。

薛嶼偏頭看了看面前神色淡漠的青年,淡調的陽光為薛嶼鍍上一層暖色,但始終融不了薛嶼深茶色眼底的冷意。

“我們做的是交易,對吧,少主?”薛嶼眼裡似有星光。

“是嗎?”楚洵淺淺俯身,與案桌前的青年平視,面若沉思,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又在看見薛嶼一手已抓住硯臺準備砸向他時後退半步,起唇:“確實如此,但我近日事務繁多,等閒下來再帶薛公子去。”

薛嶼聽到如此回答,臉上的笑容反而多了幾分。楚洵硬是從中讀出了一番奸計得逞的快意。

“不知少主能否讓人給鄙人帶來一副銀針?”

“銀針?你要它作甚?”

“治腿。”

楚洵沉默未語,只是看向薛嶼的眼神帶上幾分探究,半晌後起唇:

“斂秋,把佐大夫帶過來。”

“是,少主。”門外一道女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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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楚洵,你這麼歹毒?給他下這麼狠的毒?還拖了這麼久?!”佐諶因為醫者仁心,實在看不下去,大罵楚洵豬狗不如。

佐諶,楚洵的發小,明面上是千機樓的醫師,同時又是東宮的總管事。按原本世界線發展,在楚洵死後為其報仇失敗,車裂而亡。

“不是我弄的。”楚洵看著薛嶼一臉看戲的表情,一陣無奈後卻又不願對其發火,於是轉頭對佐諶不耐道:“就說能不能治?”

“他中的毒極為霸道,就算千機樓最好的藥也只能多活幾年。”

“佐大夫,能否為薛某帶來一副銀針?”薛嶼本就沒打算隱瞞,畢竟千機樓也不敢貿然對他下手,江湖上小打小鬧可以,但沒人想打破錶面的和平。

如果拿到銀針,他就可以憑自己半吊子醫術治好雙腿;如果不行,也不過是得找個時機回到風尹閣後再治,只是少了些和碎片相處的時間罷了。

“?”佐諶應是想到了些什麼,面色更加不可置信,“究竟是你懂醫術還是我懂醫術?”

“家有秘法,可延長壽命,需銀針以輔佐。”薛嶼笑。

佐諶看了看站在一旁面色陰沉卻未出聲阻攔的楚洵,又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薛嶼,嘆了口氣,最終道:“晌午給你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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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

“你找他做交易的時候就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佐諶翻了個白眼。

“他還怎麼了?”楚洵不耐道,眼裡卻有著一絲自己都未發現的擔憂。

“我剛剛把他脈時輸入了一絲內力探查他的身體,感覺不到他體內任何內力波動。”

楚洵明白佐諶的意思,抿唇,“若過段時間沒什麼好轉再說吧,實在不行就送他迴風尹閣。”眼底閃過掙扎,說著便快步離開庭院。

佐諶未語,卻也未否認,跟著離開了庭院。

“喏,薛公子,你要的銀針。”晌午過後,佐諶果然來了。

“謝謝了,佐大夫。”

“那我在外面等候,若有異常叫我就是了。”佐諶蹙起眉頭,顯然仍對薛嶼所謂之秘法保持懷疑。

“辛苦了。”薛嶼點頭道。

佐諶出去後十分貼心地給他帶上了門,一轉身,就看到了倚在旁邊的楚洵。

“呵,不進去看看?”佐諶挑眉。

“沒必要,只是怕交易物件不小心死裡面不好交代。”

“......”

與此同時,屋內。

薛嶼聽見外面的交談聲,習慣性地唇角微勾,給房間下了層靈魂力結界,隔出一方獨立空間。

轉瞬之間,屋內氣息驟變。薛嶼以靈魂體的形式出現在了軀體面前。

“你在幹什麼!?”白團子感受到了強烈的能量波動從休眠中驚醒,“世界意識會發現的!”

“嘖,放心,發現不了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薛嶼一手撫上面前這具軀體的面龐,暗紅的曈內帶著些許厭惡——軀體的表面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濃稠的膜。

白團子發現自己無法制止,只能仍由薛嶼繼續。

只見薛嶼用氣刃劃開靈魂體的指尖,凝出一滴血液。一手用靈魂力稀釋,一手操控著銀針在面前軀體的穴位飛速落下。

白團子看著面前軀體的唇色因為穴位解封毒素擴散而變得烏黑,但因能力有限,也只能在原地乾著急,“小薛啊,在這樣下去這軀體咱得另外找了。”

薛嶼瞥了統子一眼,瞳中閃過一絲不耐,隨手用稀釋了血液的靈魂力包裹住軀體。

“你是在......用血淬體?!”白團子看著薛嶼的動作恍然大悟。

“可以這麼理解。”薛嶼並不想解釋太多。

若不用靈魂力稀釋,這具軀體只怕會承受不住其中力量而直接炸裂。

過了一個多時辰,包裹著的淡紅色靈魂力漸漸消散。軀體表面的那層黑膜也最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