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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火焰的先鋒

對著挺身而出攔在面前的我——

“你要幫她擋?那倒也省事了,那我就一拳把你們兩個賤骨頭打穿!讓你看看你擋著有什麼卵用!”

——帶著譏諷的話語,黑老大的擺拳落下。

“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不過,只要感覺夠帥不就可以了嘛!”

聽到出乎意料的話語,一道火焰劃過我的身前,亂入了眼前的死局。

準確地說,是一道人影,快得我只能看見熊熊燃燒的火焰。

“什麼?!”

能在禁視聞言做到領隊的位置,想來不會是什麼雜兵混混之流。

可就算是把我們追殺到絕境的黑老大這樣厲害的角色,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他直接被掠過的火焰撞飛,在泥濘的老菜市場地面上摔了個狗啃泥。

飛閃的火焰轉瞬即逝。

隨即現身,站在我身前位置的,換成了一名膚色黝黑的俊朗青年。

他雖然並不高大,身型也比較細瘦,單從外表判斷年紀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

但從他外露手臂所展現出來的肌肉線條就能看出來,他其實有著相當結實的體格。

即使是如此,以常理而言要撞開黑老大那樣的野蠻筋肉人還是太不可思議。

可想而知,青年身上的那份奇異的力量,肯定是意能力。

——毫無疑問是與「火焰」相關的意能力。

“不賴嘛,還挺耐揍的,當沙包算是勉強合格了。”

看著從地上匍匐起身的黑老大,青年稍稍揉了揉關節。

手骨與頸椎一同傳來清脆的頓響。

“既然沒嚥氣——那就起來,再和我打一打!”

行動的一瞬間,炙熱的火焰重新覆蓋青年的全身。

猛烈的溫度就連站在附近的我都能感覺到逼人至甚的焦灼。

可是在青年身上卻猶如披上一件戰袍似的輕鬆。

沒等黑老大準備好應戰,青年直接對他發起衝擊。

烈火與拳點結合,炎炎流星墜裂在黑老大的身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青年奮力的吶喊,似乎每一分貝都可以化作他拳峰上的力量。

“啊啊啊!!!!淦,人呢,都給我開槍!不用管我,開槍!”

不斷髮出痛苦嚎叫的同時,慌亂失措的黑老大病急亂投醫地招呼命令手下,

可是回應他的仍然只有正在痛毆著他的青年。

“你安排在周圍的那些狗腿子不經打啊,連我們出來買菜的炊事組都打不過,果然是禁視聞言的瓷娃娃番吧?”

青年說完給上一記痛快的收招拳。

直衝的炎牙頂著「黑老大」抵在身體面前的一雙臂膀,以隔山打牛的勁力把他打飛出五六米遠。

像是被甩飛的香蕉皮,「黑老大」無力地摔爛在地。

“嘖,欺負弱小可以,對上比自已強的傢伙一碰就碎,就沒有點有骨氣的傢伙嗎?”

被帶著火焰的快拳連打後,「黑老大」整個人的手臂已經被燒的焦黑,身上的肌肉也已經消磨殆盡,整個人跟洩了氣的米其林輪胎人似的。

“淦,今天點背,踩到翔我都認了,怎麼偏偏碰到你這死猴子。”

黑老大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話狠,臉上卻無法藏住無奈。

“嘿欸欸欸欸...原來你知道我啊?不過我還是有必要教你一下怎麼叫本大爺的名字......咳咳,聽好了——”

青年拍拍肩膀,散去了裹挾在身上的部分火焰,只留下雙拳仍附著橙炎。

“本大爺就是「自由王族」的令真嗣,「紅王」的臣屬,「燃薪釜」的「大先鋒」!”

面對著名叫令真嗣的神氣青年,黑老大踉蹌起身。

滿懷怨念的眼神首先看向我們這邊,然後他又將視線移回自稱「大先鋒」的令真嗣身上。

“我知道你是自由王族——咳咳,燃薪釜的人,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只是來「討債」的。欠了什麼必須討回來什麼,天經地義!你們「燃薪釜」也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們「禁視聞言」向來同你們「燃薪釜」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你以王族的立場幫他們出頭,是因為那兩個崽種是你們的人?還是說你想坐著地頭蛇的位置幹「平行規線」的行當?”

“哼,別把我們「燃薪釜」跟那些藍帽子的烏龜混為一談!你們之間誰欠誰誰要誰的命,禁視聞言的爛賬沒人願意管,我在這只是處理分內的「事務」罷了。”

“分內?”

“自已幹了什麼不知道嗎?看看周圍吧!”

在青年的震聲中,黑老大扭動了一下他那僵硬的脖子。

其實根本就不用專門看,周圍的一片狼藉就已經夠觸目驚心的了。

“把「三龍尾」街道的市場弄得亂七八糟,打你們個半死應該不算過分吧?看在沒有街坊鄰居受傷的份上,倒是可以給你留個七分熟。”

青年就近撿起來一塊青磚,放在手中掂了掂。

隨著一聲「哼」的不屑語調,磚頭頓時便化作了一塊帶火的隕碎。

“慢著!慢著!”

黑老大慌忙擺手。

頭先盛氣凌人的態度一掃而空,現在連打腫臉充胖子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次...這次是我們理虧...對,我們理虧,是我們冒犯了寶地,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匆匆認慫之後,沒等青年的回應,「黑老大」搶先吹了一個通天響的手哨——

“點子扎手,撤!”

一聲令下,所有目視可見的禁視聞言成員身上穿配的黑馬甲,在一瞬間全都如氣球般膨脹開,炸出濃濃黑霧。

等到視野再次恢復清晰時,禁視聞言所屬的傢伙們已盡數消失。

“全家富貴的——我就知道又是來這招跑路。”

望著不見蹤影的黑馬甲們,青年本有想要追上去的念頭,可是被一聲稚嫩的嗓音叫住:

“好了,真嗣。”

“喂,這不斬草除根......”

“趕走,就好。”

“好好好,都聽你的愛麗絲。”

青年無可奈何地轉回頭,英姿颯氣不再,笑起來反倒像是個陽光的乖寶寶。

順著青年看向這一邊的眼神,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後,我才從因為被剛剛的戰鬥震撼得出神的狀態清醒過來。

似乎,不只是在看我?

原來剛剛那悅耳童聲的主人,就在我的身邊。

——是一個小女孩。

一個約摸八、九歲,如人偶一般的小女孩。

說是人偶,不單純只是她的面板瓷白,容貌也如人偶一樣精緻可愛,

更重要的是她的面無表情,如同假人一樣的神態,簡直與真正的人偶難分差別。

就連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種古典娃娃常見裝扮中的哥特蕾絲花裙款式。

小女孩與青年一樣,也將視線放到了我的身上。

這是我才發現,不止小女孩和青年,周圍還有很多他們的同伴

——這一點從他們身上都穿著以繁體的「燃薪釜」字樣作紋飾的短衫就能判斷出來。

不過其餘人都在各忙各的,有的開始幫忙清理街道,有的負責重整街邊的攤位。

所以,看樣子我還是專注於如何回應眼前青年和小女孩的問題比較好......

“對不起!!十分抱歉!!”

我首先想起了媽媽曾說過的話:

「要是覺得給別人添麻煩了,必須要先道歉」。

如果不是因為逃到了這裡,這條街道也就不會被禁視聞言毀得一塌糊塗。

追究起來,我也是逃不掉連帶責任的。

“行啦行啦,「對不起」聽得多了頭上可是要帶綠帽的,比起道歉,更應該說的是解釋一下到底什麼情況吧?”

青年叉著腰,一臉等著「看你怎麼狡辯」的表情。

那該從哪裡說起呢......

哦!對了!

“是我為了救那個女孩子——不對,是她為了救我所以逃到了這......”

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我趕忙回過頭,卻不見了原先和我在一起躲避禁視聞言追殺的異瞳少女。

“???”

不單隻我滿頭問號,青年也是如此。

不過他的疑問是對我的。

“你說的女孩子...在哪?不會是青春期少年臆想出來的女朋友吧?愛麗絲你有看見嗎?”

“是真的...我是從聯合會的會館出來,在、在回家的路上遇見...她被「禁視聞言」的黑馬甲們纏住了......”

也許是亂入時,青年的眼裡只有作為對手的「黑老大」,在對打中過於激烈以至於他忽略了被我擋在身後的異瞳少女?

害怕被對方誤會,我著急著說話,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雖然措辭上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最終我還是將想要表達的來龍去脈全部解釋了一遍。

“噢噢,也就是說,你想從那群老鼠手上英雄救美...然後被追殺到這裡來了?”

聽到青年的複述,好在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方才放心地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唔...好吧,該怎麼說你呢......”

青年一時間詞窮,抓耳撓腮了好一會沒想出如何表達。

“魯莽,真嗣,一樣。”

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及時幫忙搭上了話,補充令真嗣想說的部分。

“對,魯莽!——不對!怎麼能說像我一樣?我這是勇往直前,不畏苦難好伐!要也只能說這小兄弟有著和我一樣的優良品質,就是做事情不考慮後果比較衝動而已啦。”

青年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贈予一個表示讚許的陽光微笑,讓我莫名有些感動。

“兩位是...相信我了?”

“安啦,說謊的傢伙啊,通常都沒命把話講完就被燒了。況且嘛,都已經讓你完整地解釋清楚了,就說明你說的是真的,所以不用懷疑啦——沒有人可以在愛麗絲的眼睛前說謊,是吧,愛麗絲?”

“誠實。”

有著充滿童話感名字的小女孩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令我似乎有一種連同靈魂深處都被直視到底的失力感。

“那麼話說回來...還是很奇怪啊,你分明都知道對方是禁視聞言的老鼠了,那為什麼還敢跟他們對著幹啊?

別說一般人了,就算是瘋子可都沒有這個膽量...哎慢著,你剛說...你開始是從聯合會會館出來——該不會你是哪個王族的吧?”

被說中了,於是我點點頭:

“我叫蘇朗祈,是強運王族的成員,強運王權者的臣屬。”

“強運王族?慢著慢著慢著,你說強運王族?強運王權者的王族?”

青年瞪大了猴圓的眼睛,彷彿我說的事實是離奇古怪的亂談。

“可是,沒可能啊!輝洛他哪來的王族啊?”

即使是靜站在側的愛麗絲向他點頭,證明了我的話絕無虛言,他還是仍舊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樣子。

“輝洛,臣屬,王族。”

愛麗絲向青年糾正邏輯順序。

不過,讓我感到驚喜的是,面前的兩位說出了輝洛先生的名字,

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我對他們倍覺親切。

“請問,兩位是...認識輝洛先生嗎?”

“輝洛...先生?哈哈哈哈哈,居然還有人這麼客氣地稱呼他。”

“真嗣,禮貌,欠佳。輝落,臣屬,汐風,交代過。”

“啊呀抱歉抱歉,可能是之前汐風大講話的時候我沒在意哈哈。不過真沒想到,那個輝落也有臣屬了......

哎呀,要說關係的話,可就不止認識了,那簡直熟地已經焦成灰了!呃...可以用「骨灰之交」來形容!”

不知道「骨灰之交」具體是什麼程度,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輝洛先生與眼前的青年關係肯定非常好。

這樣一來,我久久提著的心到此終於得以放下。

“輝洛平常的話經常到我們「燃薪釜」的球廳來玩,雖然球技不咋地,但就是每次都能比你先一杆入洞,每次都老差一點贏他......”

青年越說越起勁。

而提起輝洛先生後,一旁的愛麗絲雖然表情依舊如同人偶一般沒有絲毫變化,但是也能感覺到她對輝洛先生抱有好感。

“輝洛,好人。”

如果輝洛先生現在能在場,聽到一個蘿莉誇自已是好人,那一定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