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達的山地上,雙方都不再出聲,只有陣陣微涼的夜風拂過,吹動山間的樹木發出沙沙聲響,當然還有那人的腳步聲。
見對方越走越近,動機又不明,白天神情愈加緊繃起來,但陳厘卻臉色平淡,看不出有半點的憂慮之色。
“喲,亂世男女嗎?”那人待走得更近一些時,調侃白天他們道。
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陌生男人?
山上的光線要更亮一些,白天和陳厘看清了眼前這人的面容後,不由心生困惑,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還會有外人?難道是之前沒見過的村民?
“對暗號,牛魔王。”白天胡謅亂扯了一句,意欲試探他是不是花果山的村民,陳厘在一旁聽得摸不著頭腦。
“孫悟空?”那人覺得有趣,便也很配合的搭上一句。
“小六子。”白天繼續試探道。
“六六大順?”那人快速答道。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使原本懵圈的陳厘更加懵圈了,要論打架她從來都沒有漏過半點臉色,但驢頭不搭馬嘴的對話,她是完全跟不上思路。
這幾句回答很普通,沒什麼關鍵有用的資訊,白天基本可以確定對方不是花果山的村民了,可他又是誰呢?這種時刻在這種地方出現,能是什麼好人嗎?
“誒,怎麼不問了?”男人見白天停了下來,便說道,“我都答對了嗎?”
“都答錯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白天突然語氣嚴肅的質問道,只要不是什麼異形怪物,有陳厘在身邊,他就沒什麼好可怕的了,“三更半夜的,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無錯書吧“我是中國人啊,看不出來嗎?”男人開玩笑的說道,他微微向前探目看了看白天和陳厘,又道,“你們不也是中國人嗎?至於目的吧!”
男人說到這,仰頭想了想才說道:“我說我沒有目的你們相信嗎?”
“大機率相信。”白天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所以先穩住再說,最好大家都不要亂動干戈。
陳厘全程不說話,任憑這兩人虎頭虎腦的亂說一通。
“怎麼你長得這麼像那個人?”男人盯著陳厘看了好半會兒,眉頭隨之緊皺起來。
“嗯?你到底是誰?你說我像的那個人又是誰?”陳厘臉上多了兩分好奇,少了三分清冷。
“我是誰不重要,總之我不會,也不敢對你們動手就是了,”男人友好道,然後又看向白天,眼神又是一驚,“怎麼你長得也像某個人?”
說著就連連搖頭道:“嘖嘖嘖,今天真是出來見世面了。”
這下輪到白天也一臉懵圈了,陳厘臉上更是加多了三分好奇,少了七分清冷。
“你這麼說,難不成我們是在哪裡見過嗎?”白天問道,見男人說不會也不敢動他們,這話跟狼群似有關聯,便又帶有三分懼意弱弱問道,“你是狼群的人嗎?”
“狼?呵呵,那群狗東西也配跟我搭上關係?”男人口氣不小的說道,“本大爺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大世面多了去了,就狼群的那幾個小蝦米在上品高手面前根本都不夠塞牙縫,他們要是見了我……”
“得了得了,知道你厲害見過大世面行了吧。”白天較忙打住道,他發現眼前這人好像就一把嘴厲害。
高手往往都沉默寡言,就好比陳厘這樣,狼群的皮鞋男那樣。
“嘿嘿。”男人有點自豪的憨笑道。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陳厘臉色顯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問題啊?”男人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對暗號嗎?”
“你就別裝傻充愣了。”白天單刀直入的說道,“你剛剛說的話,我建議你好好解釋一下,我身邊這位女士可不是普通人,你是不是認識我和她?我們三人又是怎麼認識的?”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不能亂說了。”男人見白天和陳厘的表現近乎一副路人的模樣,完全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壓感、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感,做起事來能動手就不吵吵的決斷感,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感覺是自已認錯人了,且言多必失,便搖搖頭道,“不好意思啊,本大爺這些輩子見過的人太多了,可能記混了,基本上見誰都像誰。”
“要不你再仔細看一下?”白天覺得男人應該是有事要隱瞞,又或者是一時緊張沒想起來,這是他來到這裡後,聽到過的最重要的資訊,就算是一絲很輕微的線索,他也不想就這樣錯過。
陳厘更加不用說了,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搞清楚自已是誰,曾經經歷過什麼,目前有沒有家人在世,這樣才好決定將來何去何從,她見白天向著男人靠近,便也跟著向前走去,希望男人能認得出來她是誰。
“喂喂喂,你們要幹嘛啊?”男人緊張的說道,他很自覺的往後退去,雖然不確定眼前這兩人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兩人,但出於對強者的畏懼,他的心臟還是止不住顫抖,見白天和陳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焦急的說道,“再過來就不禮貌了啊,難道你們家裡長輩沒告訴過你們,要跟陌生人保持距離嗎?”
“我們只想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白天說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當我剛剛只是放了個屁行不行?你們再過來,我可就要跑了啊。”
說著,男人就做出要轉身的姿態,一旦看到有什麼不妙的動靜,立馬就溜之大吉。
“慢著,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請教你幾個別的問題。”白天叫住男人,心想就算問不到至關重要的,那套點與他們在這裡生存迫切相關的資訊也好啊。
“有何指教?”男人左角眉毛一挑,饒有興致道。
“你好像對這裡,或者說對黃泉一帶很熟悉,所以你是本地人嗎?人死後變成地鬼或者復生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怎樣才能回到外面世界?”白天一連串問了幾個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呵呵,我笑笑不說話。”男人很中二的說道,感到有些無語,但看白天那副求知若渴的眼神,又不得不好好說道說道,“二位大佬,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呀,我也想知道怎麼出去呀,可沒人給我答案。”
“你也是受害者嗎?”白天一臉驚奇的問道。
“受害者?”男人嗤笑一聲,重複這幾個字道,“我喜歡這個稱呼,其實我們都是受害者,這裡的人誰又不是被迫的呢?”
“那你就沒想過反抗?”陳厘問道。
“好笑,要螻蟻去反抗神嗎?”男人自嘲道,再看一遍白天和陳厘的面容後,又覺得自已像是個被人玩弄的小丑一樣,但也還是語氣恭敬的說道,“不要見怪哈,本大爺絕對沒有要冒犯二位的意思。”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成?”白天直接略過男人的謙卑說道。
“額!我……”男人如鯁在喉,將腦海中爆發出的粗話壓住在心裡。
“要不你先回答前面兩道問題?”白天把話題拉回原點道。
“兩位大神,我已經無可奉告了,就暫不打擾了哈,總之,你們想要的答案都在新世界。”男人作出拱手的姿勢,極為禮貌的說道,“哦,對了,你們不用管我的,繼續談情說愛哈。我的壽命到了,先找個不給人添麻煩的地方去死先,下輩子再見哈。”
“什麼意思?”
不等白天和陳厘琢磨清楚,男人就朝著山崖邊閃身躍去,往懸崖中墜落,他的速度快到離譜,直接掀起一陣怪風吹動白天和陳厘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