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不僅外形像少年,行為舉止也處處透露著稚氣未脫,所以呂依依面對他時,並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心。
他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從哪兒拖來了嶄新的黃花梨木拔步搖床,美滋滋和呂依依睡在一起。
呂依依尷尬的頭皮發麻,赤焰巨蟒的臉黑的彷彿剛吃了十個有毒的小孩,那如有實質的赤裸裸的嫉妒視線讓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為什麼帝江能無視赤焰魔君的冷臉?
呂依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和事端,只好收回自己剛剛的話。
帝江不能承受似的淚眼汪汪,“依依你騙人,你剛剛明明答應我可以跟你一起睡的。”
呂依依頭都大了,她以為是三人幕天席地同睡鳳巢,誰知道帝江這廝居然搬來一張床…
但她知道這話說出口,帝江肯定會繼續對她糾纏不休,只好硬邦邦道,“你如今還需要睡覺嗎?”
說著,懷疑的上下打量他。
帝景胸膛一挺,不服輸道,“我當然不用睡覺了!”
“那就好,”呂依依兩手一推,把他推下床,“你別吵我,我要睡啦了。”
然後冷漠無情的放下帳子。
帝江目瞪口呆,還待繼續上床,就被小黑龍長臂一伸拽走了。
三人就這麼每日鬧哄哄的生活在一起。
直到某一日,呂依依懷裡的鳳凰蛋突然變得灼熱異常,她被燙到,險些手一抖把鳳凰蛋扔出去。
赤焰魔君身法如鬼魅出現在她身後,從她手中接過了鳳凰蛋,“鳳凰要破殼化形了。”
呂依依好奇不已,託著下巴直勾勾盯著鳳凰蛋。
在鳳巢生活的這段日子裡,其實是鳳凰蛋陪她的時間最多。
不管她在哪裡,或坐或躺或站,鳳凰蛋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見縫插針的往她懷裡鑽。
如今鳳凰蛋終於要破殼了,她也有幾分期待。
三人圍著紅彤彤的鳳凰蛋,看了許久鳳凰蛋始終沒有破殼的跡象,反而是呂依依突然察覺到靈府內一縷神識波動。
天瑜!
是她留在天瑜那兒的一縷神識。
呂依依立刻起身眺望遠方,天瑜有難!她必須馬上趕過去。
“帝江,抱歉,我不能在這裡陪你們一起等著鳳凰蛋破殼了,天瑜有難,我必須馬上趕過去檢視情況。”
“依依你彆著急,我們陪你一起去。”帝江抱起鳳凰蛋,“鳳凰化形後一定也想第一時間看到你。”
呂依依無心再多言,帝江牽起她手,兩人準瞬間消失在原地。
赤焰魔君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起身追了上去。
蒼玄宗已是一片殘垣斷壁,不少弟子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除了蒼玄宗弟子,還有許多魔物的殘肢斷臂。
呂依依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往縹緲峰趕去。
柳向霆身負重傷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身側的柳碧瑤也掛了彩,右臂鮮血淋漓,甚至連本命劍都拿不穩了。
天瑜長髮隨風舞動,典雅出塵,宛若九天仙子。她周圍是堆積數層的魔物血肉,濃郁的血腥氣讓呂依依老遠就差點吐出來。
“天瑜!”
她迅速與天瑜並肩站立,焦急萬分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天瑜淡淡一笑,“只是我剛剛情急之下為柳掌門擋了一記魔氣,可能因此驚動了娘。”
“沒事就好,”呂依依看天瑜一切如常,終於鬆了口氣。
她此時才有功夫去打量天瑜對面的魔族之人,出乎意料的是,面前之人竟是許久未見的風卿卿。
鳳卿卿兩個眼珠子都如亂葬崗的女屍般漆黑如墨,看的人心裡直發毛。
此刻,鳳卿卿漫不經心的吹了吹指甲,紅唇輕啟,慢條斯理道,“你終於來了。”
衝自己來的?
呂依依提高十二萬分警惕,“鳳卿卿,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她對面女子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與此同時,一枚肉眼不可見的細針直直刺向呂依依肺腑。
雕蟲小技!呂依依率先出手,鋪天蓋地而來的威壓讓整個縹緲峰都輕輕顫動。
鳳卿卿輕蔑一笑,左手輕抬,身後一個神情恍惚形容狼狽的男人不顧生死主動擋在她面前。
是冥夜。
冥夜的肉體似是不堪承受靈力暴擊,左膝一軟,跪倒在地。
此事實在處處透著不尋常,呂依依心頭疑雲密佈,正欲出口追問鳳卿卿意欲何為。孰料天空中突然魔氣沖天,呂依依的寒毛根根豎起,內心升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覺。
她的第六感沒錯,因為下一秒,就有一跌跌撞撞的身影由遠及近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兒!”魔尊率著黑壓壓的魔將撕心裂肺喊道。
中計了!
鳳卿卿是故意的。
三界誰人不知,魔尊對獨子一向視若珍寶,她打傷了冥夜,魔尊豈會放過她?
魔尊見獨子冥夜七竅流血生死不知,頓時老淚縱橫,悲痛難言。
帝江和赤焰魔君一左一右護在呂依依身側,防止有突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