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因為榮登聖女之位在泮無恙身邊呆了快五年,這幾年雖然與青蘭極少接觸,但也不知道是天生水火不容還是怎樣,每每相見說不到五句話就得起爭執。
每次只要一見面,青蘭就會在禮儀上作文章規勸白芷。但在白芷看來,青蘭這放又放不開,繃又繃不住一天到晚不上不下的性子到底哪來的底氣訓斥自已?
明明連被她揉來揉去都沒有生氣,偏偏還要維持面上功夫,真是內外不一!
這要站在自已面前的是紅槐,別說是揉雪峰了,自已怕是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喊無恙……
白芷氣的一跺腳,修身白裙裹挾著的宏偉衣襟隨著動作上下晃動。本想著偏頭不去看胳膊肘往外拐的青蘭,結果剛一偏頭就看到兩位麗人正朝著她們趕來。
“白芷姐姐!”
在看到白芷轉頭看向她們後,稍矮一些的少女還蹦跳著揮了揮手大聲呼喊。
“花楹?”白芷上前兩步抱住張開雙臂往她懷裡撲的少女,還在思考說些什麼時就看見見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埋著腦袋在自已巍峨處晃來晃去,白芷無奈的笑著把她推開些距離跟一旁幾乎跟她差不多高挑的女子抱了下,“紫鳶,好久沒見了。”
“也就半年,說起來不算多久。”紫鳶點頭輕笑,手裡拽著剛被推開還想繼續撲到白芷懷裡一窺芳華的藍花楹。
“紫鳶的比我的還要大一點,花楹怎麼不往紫鳶懷裡撲?”白芷抬手點了下藍花楹的光潔額頭,半開玩笑的問道。
“紫鳶姐姐不讓我這樣……”
藍花楹聞言做出十分委屈的表情蔫在一旁,手掌捏著身上的白色底衣。
白芷順著她的動作看去,發現白色底衣只是堪堪遮住盈盈一握的柔軟,上面還有些可愛的動漫圖案,黑白肩帶掛在肩頸處。藍紫色外襯遮住鎖骨與底衣下沿,肩頭做成鏤空型,雪膩香肩與暴露在外的小臂交相輝映。
“怎麼穿成這副模樣?”白芷上下打量著藍花楹的潮流打扮,眼底有些訝異。
“她閒不住,扮成人類在外面上學呢。”紫鳶帶著藍花楹往青蘭那邊走,“時間長了之後就喜歡打扮成這樣。紅槐覺得這樣穿不和體統,但因為都是祭司彼此平級也不好勒令她換掉,加上這妮子臉皮厚天天打扮成這樣在我們面前晃,看久了也就適應了。”
“嘿嘿~”藍花楹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見白芷沒有責怪之意後又微微挺胸,看上去是想憋句詩詞出來顯擺,不過她天天在外面藉著“體驗人類生活”的藉口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哪裡真能憋出東西。
在努力了一會兒無果後,藍花楹促狹的笑了下,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為自已找補:“我才不是貪玩,是提前體驗主上的生活好跟主上有共同話題!”
“好好好,不是貪玩。”白芷時隔半年再次見到這活寶也是心情大好,拉著藍花楹的手跟著紫鳶往裡走,“紅槐呢?怎麼沒看見她?”
“在靈陣中央禱告呢,嘴裡還唸叨著‘主上勿怪’之類的言語請罪。”紫鳶說著也是無奈的搖頭,“她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紫鳶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讓主上一個人面對危險也的確是我們的失職。”
白芷聽出來紫鳶這句話除了在自認出錯外也是在點她這個聖女當的有些失職,當下只能帶著歉意的低頭。
好在紫鳶並沒有責怪的意思,見白芷羞愧低頭後又柔柔開口:“其實這一切也不能怪聖女,畢竟我們幾個也都沒反應過來。”
“何況主上去到諸天萬界其實是好事來著,這個世界本來就不適合主上發展……只不過是去的地方實在太特殊了,我們想過去輔佐主上都做不到。”
“原初術符散落諸天萬界,按理說無恙……主上那裡應該是最大的聚集地,突破神境不會有問題。”白芷皺著眉頭思索,“我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把第一順位的原初術符傳了過去,不出意外的話散落在其他世界的原初術符也會陸續往那個世界靠,就是不知道那些順位靠後的原初術符能不能穿透那個世界的壁壘。”
“神境是打不破那方天地壁壘的。”一襲紅衣浮現在遠方,轉眼間便抵達白芷等人身前,向著白芷微微躬身行禮後繼續言語,“主上想要出來,必須突破至高神境。”
白芷見紅槐轉瞬即至,心底慶幸自已及時改口喊了主上,不然估計又得被紅槐逮著一頓說。
“也就是說主上必須要收集所有的原初術符?”青蘭見白芷在看到紅槐後整個人就蔫了下來,心裡暗爽著問到。
紅槐身形只比青蘭高出一點,可身材卻是意外的十分火辣,鮮紅衣裙在胸口處繡著的槐樹都因為誇張的雪峰而顯得歪扭錯亂,整體看上去似乎比白芷都要宏偉。
可明明是這麼風嬌水媚的體態,紅槐站在那卻根本讓人生不起邪念,只有直入人心的威嚴與肅穆。
“那方天地自形成時就自成藩籬,內裡的原住民無論如何強大都不可能超脫,能從異世取人已經是通天之舉。”紅槐抬手握住藍花楹遞來的權杖,“但天地的禁錮不可能對異鄉人也有如此限制,即便壁壘再怎麼隔絕諸天,至高神境也必然是突破束縛的界限。”
白芷一邊聽著紅槐的分析,一邊偏頭看著手握權杖聖潔無比的紅槐,總覺得她的氣息有些不對勁。
“紅槐,你是不是……要突破至高神境了?”
???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側目,藍花楹甚至直接伸手握住紅槐手腕細細感知。
“聖女的確敏銳。”紅槐再度躬身一禮,“餘沉寂許久,靈陣洩露靈力時餘恰好位於周遭,近三成靈力直接融入了餘體內,另有五成透過秘法傳輸至主上體內,最後的剩餘才由聖女與三位祭司均分。”
“五成?”
“嗯,想來應當是足夠將主上的靈力儲量突破到與至高神境相當。但境界不足無法承受,所以餘猜測原初術符會將其限制在神境水準。”
“但原初術符散落諸天萬界,想要集齊耗費的時間過於漫長。”紫鳶雙手環胸,手指點著手肘,“所以,紅槐你是想突破至高神境後強行穿越世界壁壘帶主上回來?”
“餘說過了,主上想回來,必須要突破至高神境。”紅槐搖搖頭,“餘即便踏入至高神境,最多也只是能做到自行穿越那方天地的世界壁壘,絕無可能帶主上來回。”
“更何況突破路途難以言明,或許等到餘自行突破那天,主上已經有了打破那方天地壁壘的能力。”
紅槐說完就不再言語——泮無恙想要打破世界壁壘就要突破至高神境,而想要突破至高神境就需要收集到全部的原初術符。
一切都已經分明。
但那個世界必然有至高神境存在,誰也無法保證泮無恙可以完好無損的順利走到那一步。
氣氛再度陷入沉寂。
藍花楹或許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沉寂,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開口。
“主上不會有事的!”
“紅槐姐姐說的至高神境只是尋常情況吧,但是原初術符那麼神秘,或許主上只需要突破神境就能找到回來的辦法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紅槐握住權杖轉身向著靈陣走去,“餘絕對不會再讓主上出現任何意外 。”
眾女嘆了口氣跟上紅槐的步伐。與其什麼都不做在這擔憂主上的安全,不如先做好一切的後續安排以迎接主上的迴歸。未來哪怕真出的什麼變故,她們也能提供上些幫助,而不是做個無能為力的看客。
……
天色悠悠轉亮,泮無恙只覺得渾身上下腫脹的難受,連從窗外灑進的微微亮光都覺得十分刺眼。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拿著錘子砸了一晚上,明明哪裡都很難受卻又根本沒有調動靈力緩解的想法。
好在原初術符的確霸道無比,在意識到自已的持有者依然無法容納已經被它吸收了一部分的靈力後再度自行運轉吸收起充斥渾身氣脈的磅礴靈力。
淡淡金光從泮無恙體內四散而出,圍著體表旋轉。
泮無恙只覺得渾身的腫脹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充盈靈力帶來的滿足與舒適。
“唔……離譜……”泮無恙腦袋晃了晃,下意識想抬手扶額卻發現自已的胳膊又一左一右被兩小隻緊緊抱在懷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泮無恙的動作,坎蒂娜的身體還無意識地在自已左臂上蹭了蹭。
嗯?這手臂看起來怎麼這麼……長?身上的衣服也好緊……
泮無恙抬頭看了下自已的身體,卻發現原先剛好合身的衣袍此刻緊緊的勒在身上,大半身子暴露在外。
“啊嘞?”
泮無恙一時連昨晚那無比龐大的靈力來源都拋於腦後,酒紅色瞳孔愣愣的看著自已一夜間長大的身體。
我是不是還沒睡醒?
泮無恙“騰”的一下坐直,帶著詫異的眼神抬手捏了下坎蒂絲的臉頰。
有感覺啊,溫溫軟軟的……這什麼情況?
坎蒂絲本來就因為昨晚被妹妹看到丟人場景心神不寧睡的不深,泮無恙又突然坐起來捏了下她的臉,當下也是皺著眉悠悠轉醒。
“主人!您醒……了?”
坎蒂絲意識剛回歸就看到身旁坐著個男子,意識到主人無礙的她當即驚喜抬頭,結果入目的卻並不是記憶中那張稚氣未脫卻帶著俊秀的面龐。
漆黑長髮隨意披散,天公親自下凡精雕細琢的面龐稜角分明,而濃眉下本就攝人心魄的丹鳳眼在酒紅色眼眸下更顯妖異,再搭上挺直俊俏的從自和邪氣滿溢的薄唇,一眼望去竟然比女子都要迷人。
可本該顯得陰柔的樣貌卻又偏偏不失俊逸與冷冽,無論是誰也無論男女,只要看到一眼就絕對無法再遺忘這樣的絕世容顏。
“坎蒂絲?”泮無恙見坎蒂絲望著自已的臉發呆,不由得伸手碰了下面龐,“我臉上很奇怪嗎?”
“唔!”坎蒂絲面頰飛速染上羞紅,低下頭結結巴巴的開口,“主……主人……您,您怎麼……長大了……啊!”
坎蒂絲剛低下頭就看到泮無恙因為突然長大而裸露在外的白皙腰腹,當下驚叫一聲捂住雙眼,“您,您的衣服!”
好奇怪,明明都沒見過主人鍛鍊,為什麼會有肌肉……
“真不是做夢啊?”泮無恙隨手一揮,靈力交織下一套漆黑長袍便取代原先的衣物遮擋住身體,“又是靈力儲量擴增又是身體成長的,什麼情況?”
昨晚擁入身體的靈力之龐大簡直匪夷所思,哪怕原初術符已經替自已分擔了將近一半都能讓他的靈力儲量翻了將近十倍,從直逼準神變成直逼神境了,這要是能全部吸收,估計靈力儲量都能直接跟至高神境的強者相抗衡。
但以自已現在的境界,估計還沒吸收完就已經爆體而亡了……不過就算如此,這吸收不了的靈力也完全可以當成後備能源,照這磅礴規模來看,以後自已是真不用擔心靈力消耗的煩惱了。
這麼多靈力都堆不死的敵人,遇上了就是必死,乾脆還是直接躺平死的痛快點……
可無緣無故的,哪裡來的這麼大助力?
泮無恙身子向後一仰直直躺倒,修長四肢隨意的擺在土床上。直覺告訴泮無恙這一切異樣都與白芷有關,但他完全想不明白白芷到底是怎麼把這種規模的靈力送到自已體內的……
坎蒂絲見主人重新遮住了身體,臉上的羞紅也終於褪去了大半。
“主人在想為什麼會突然長大?”
“我在想以後還會不會再長大一次,畢竟我才十二歲。”
坎蒂絲聞言上下打量了泮無恙一眼。
應該不會再長了吧?現在都已經比自已高出一個頭都多了,要是還能再長,那主人得多高啊?
“主人您喜歡現在這樣嗎?”
“我覺得這樣挺好,再長高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