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後不斷傳來的啃噬吞嚥與血液漸出的聲音遠遠甩開,直到安全了,狐狸眼才笑眯眯的看著陸念念:“沒想到啊,我們竟然是一路貨色。”
陸念念喘著粗氣也假笑的望著他,“我不這麼做,剛剛死的就應該是我了吧,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敢做,我就算死也會拉你陪葬的。”
狐狸眼雙手一攤,示意自已的無辜,“別這樣嘛,這不是形勢所逼嘛,我們可只剩彼此了啊。”,唯有眼中的冷意怎麼也藏不住。
山下的蠱蟲撕咬爭奪,山上的人們勾心鬥角,一時間恍若人間煉獄。
隨著高懸著的太陽西落,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蠱蟲的爭鬥也慢慢的分出了勝負。
宗祠堂內其中一個蠱師心滿意足的接過了蠱巫的傳承,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家去了,準備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自已的家人,而其他的蠱師或是失望或是平淡,也踏著最後的旭輝緩慢的回了家去。
而此時山上的人們也在慶祝著,慶祝又活過了這一天。
看了眼漸漸昏暗的天色,裴澤沉聲道:“準備去那片墓地和他們匯合吧。”
夏季的天完全暗下來,已經八九點了,四人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開始前往墓地摸索去。
幾人剛到沒多久,趙介四人便渾身狼狽的跑了過來,身後還有東西追趕的聲音傳來。
唐有魚眼尖的看到了他們身上掛著的草藥包,連忙道:
“把草藥包丟了,他們靠這個東西追蹤我們!”
趙介三人聞聲趕忙把身上的草藥包往一旁用力一丟,而身後的身影便跟著他們丟的方向去了,趙介三人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趙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草,累死勞資了,差點以為今兒要在這完蛋了。”
裴澤快速說道:“先走,去宗祠堂,等他們反應過來是草藥包後肯定又會回來,管不了剩下的了。”
七人趕緊抓緊時間摸黑下山,一刻也不敢耽擱快速的去往宗祠堂。
而後到的狐狸眼和陸念念兩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和返回來的活蠱人迎面撞上。
兩人當即開始逃跑,狐狸眼:“他媽的那幾個賤貨坑我們。”
也許在危機時刻,人大腦反而會愈發靈活起來。
狐狸眼眼神眯著,突然道:“現在鬥蠱賽已經過了,那麼只要活下來讓旅行者報仇就行了。”他一頓,“宗祠堂!那個地方不對勁,走,下山!”
兩人立馬掉頭拼命往山下奔去,而他們身後是緊追不捨的活蠱人。
提前一步到了宗祠堂的七人,繞開緊鎖的大門,從後門翻牆而入,直奔前堂的玉像。
夜晚裡本就陰森的宗祠鏜更添詭秘,悄無聲息的壓抑氛圍下,讓人不經意間呼吸都放緩了幾分,透進屋內的月光照耀在玉石像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眉眼間蒙上了一層猙獰,半闔著的雙眼帶著一股慈祥望著來到宗祠堂的幾人,那股子慈祥此刻在眾人眼裡卻滿是驚悚的味道。
七人頂著森然的月光站在那高大的蠱神玉像前,在長時間的不間斷逃命中每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疲憊。
裴澤率先拿出那把摺疊登山鏟,其餘幾人見狀也各自找了些武器,萌萌甚至給秦梨梨和唐有魚一人發了把登山鏟,眾人摩搓著準備動手把那尊玉像砸的稀巴爛。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粘稠白絲從天而降的將趙介隊伍裡的一人死死的纏住了腦袋,他拼命扯著突然出現在他臉上的東西,嗚嗚嗚的聲音從他被捂住的口鼻中傳出,還沒來及扣撓幾下,就被猛地提了起來掛在半空。
眾人這才看到有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正靜靜的匍匐在房頂,黑黝黝的雙眼左右移動著,正悄無聲息的注視著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梨梨口中發出了一聲極其淒厲的尖叫。
巨型蜘蛛滿是細密黑毛有著兩個大鉗子的嘴蠕動著將白絲慢慢吃進嘴裡,那個男人也離它越來越近。
而被吊起來掛在半空中的人也在劇烈掙扎了起來,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往自已頭上的蛛絲狠狠劃去,隨著蛛絲猛然斷裂,那男人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裴澤反應迅速,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他給拖了回來。
白色帶著幽幽綠色粘液的蛛絲糊滿了男人整個面部,他用手拼命把臉上的蛛絲全部擦下,還沒來得及對自已躲過一劫感到慶幸,便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趴在地上捂住自已的雙眼翻滾著。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痛,好痛!!!啊啊啊啊”,只見一股又一股的鮮血從他的眼睛中流出,甚至其他沾染到粘液的地方也開始被腐蝕潰爛,大片大片的膿包混雜著黃色的膿水在他臉上出現,他睜著已經化掉了眼睛,頂著只剩兩個漆黑窟窿的雙眼,痛的雙手死死扣住地面,就連雙唇被咬的血肉模糊。
而看得見的眾人此刻都望著那懸掛在房樑上的巨型蜘蛛,渾身緊繃,而下一秒那隻蜘蛛便從房樑上猛的躍了下來。
當巨型蜘蛛落在地上時,藉著身後照射進來的月光,唐有魚一行終於看清楚了它真正的模樣,她下意識的想到了什麼,這好像是書堂的老福?隨即馬上低吼道:“大家小心!這裡還有一隻巨型蠍子!”
話音剛落的瞬間,站在秦梨梨身邊的,趙介另外一名隊員不過一息間便被一隻巨型蠍子用高高翹起的尾巴毒刺穿透了整個腹部。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腹部的大洞噴湧而出,而從他逐漸變得烏紫而蒼白的臉上,不難看出這兩個巨型生物都帶著劇毒。
剩下的五人除了已經失明的男人,都下意識的一步步緩慢後退。
趙介看著自已隊友的慘樣,氣紅了眼睛,他啐了一聲,“媽的,先離開玉像,去後院!”,說完用肩膀扛著自已僅剩的隊員飛快往後院撤離,唐有魚三人也緊隨其後離開了這滿是危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