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近,便看到樹下站著一對母子,那婦女上身穿著深紫色的窄袖大領的對襟短衣,下身著同色百褶裙,衣服裙子都繡著一些精細的暗色繡花,純手工刺繡的花紋中夾雜著金絲。
她頭髮用頭帕包了起來,唯獨胸前有一小撮頭髮編成一根辮子,髮梢垂了個銀質的吊墜,手上有個翠綠色的鐲子十分清透美麗,在她腳邊還放了一個大竹簍,裡面裝著不認識的植物。
她就站在樹下拉著那個小男孩,靜靜的等著唐有魚。
等氣喘吁吁趕來的唐有魚看到大松樹下面的二人,便向前走過去,但並沒有走到母子倆的面前,而是隔著幾步,便把手裡的竹簍放在了地上,對著站在那的婦女解釋道:“我是閒逛時突然遇到...”
唐有魚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婦女打斷了。
“我都聽小寶說了。”婦女神色十分冷淡,手裡捏著她給那個小男孩的那盒糖果,而旁邊的小男孩,也就是小寶正眼巴巴的望向那盒糖果。
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小寶,婦女輕輕的嘆了口氣,“罷了。”便把手裡的糖果還給了小寶。
她走向前拿起唐有魚放在地上的竹簍,對她說道:“你幫小寶找到我算一件,給小寶吃的算一件,我給你兩個忠告,算抵了。”
唐有魚看到婦女走過來又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額,那個我只是看到小孩子需要幫助順手幫了而已。”面上有點無措的,唐有魚伸手摸了摸脖子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
婦女拿起竹簍後,把它腕在自已手上,對著還愣著的唐有魚說道:
“第一,不要輕易接受任何人的幫助,第二,多去村裡的書堂逛逛。”
說完,婦女便轉身向小寶走去,蹲下捏了捏他的臉,輕聲喝斥道:“你個小廢物,連個路都找不到,還是個貪吃鬼,趕緊下山回家了,最近村裡來人了,不許亂跑,除了‘書堂’在家好好待著。”
說完婦女便揹著大竹簍和手裡的小竹簍走了。
確定已經看不到婦女的身影后,唐有魚才猛然的鬆了一口,臉上都有點煞白了,透出一股劫後餘生的神色。
在剛才,她本來打算把竹簍給那個婦女的,但在一開始,唐有魚以為那婦女手上帶了個翡翠手鐲,直到走近了她才看清楚,那踏馬分明是一條翠綠的小蛇啊!!!
靜靜纏繞在婦女手上,而且是活得!!在她走近時,突然動了一下。
在開始沒動時唐有魚完全沒察覺,等走近看清的一瞬間,寒毛都嚇立起來了,她從未見過任何一條能和這條蛇相比的,它太漂亮了,比任何翡翠還要碧綠,鱗片一片一片清透如幽幽潭水,美麗無比,也危險之至!
看著阿媽已經走了的小寶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手裡還拿著她給的糖,“大姐姐,我們回村子裡吧,我要回家吃飯去了。”
唐有魚也平復了一下心情,見他腳完全沒事,笑盈盈的回道:“好的,還有,你不是腳疼嗎!!!”,笑容逐漸扭曲的,聲調逐漸上揚。
聞言小寶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略略略。”,便跑在了前面。
兩人順著來的路快步走下山。
在路上,唐有魚不經意的對小寶說:“你阿媽手上居然纏了一條小蛇,真厲害啊。”
正蹦跳著踩著地上斑駁光影的小寶大聲的反駁道:“這算什麼厲害,我阿媽可是蠱師,控制蛇蟲可是最低階的,最厲害的是蠱。”
“哦?蠱是什麼啊?”唐有魚一臉乖巧的好奇寶寶般,虛心提問著。
“唔...我也不太清楚,阿媽說等我長大點,再教我,所以現在我還不會。”又轉頭撿起地上的松果去打鳥的小寶一臉苦惱的說道。
見狀唐有魚一臉慈祥的追問著:“那什麼是蠱師呀?”
“蠱師就是我們村裡會養蠱用蠱的人,都被稱為蠱師,他們村裡最厲害的人,我阿媽就是喲!。”小寶一臉自豪的仰著頭,一副神氣的樣子。
在一路上唐有魚想方設法的套話,雖說小寶知道的也不多,但至少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了。
下山後,小寶便與唐有魚告別了,他家就在山腳附近,與唐有魚並不順路。
目送著小寶的身影消失後,唐有魚舉起手上的手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二了。
她暗道:“糟糕,不知道還趕得上午飯不。”便快步往客棧跑去。
唐有魚用了將近三個小時彎彎繞繞的才走到的村子邊緣,就算開始是慢慢走過來的,但也夠遠的,她用全身力氣開始跑,以直線往旅館跑去,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在十二點四十左右到了客棧。
她氣喘吁吁的走進了客棧,汗水順著白皙的臉蛋滴下,努力讓空氣大口大口地灌入自已肺裡。
等唐有魚回來時,就只一個人還坐在那,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足足喘了好幾分鐘氣,才勉強平息自已的呼吸,等氣喘順了後,便立馬端上一碗湯,喝了一大口,接著拿起飯碗開始狼吞虎嚥的吃飯,今天上午她消耗可大了去,先不說一上午腦力活動,光體力活動都快把她累去世了。
唐有魚用僅剩的二十分鐘。狠狠的吃了兩大碗飯,又喝了一大碗湯後才停手,在她吃完沒一會兒,便一點了,桌子上的食物碗筷又憑空消失了。
捂著吃撐了的肚子像條鹹魚一樣倚靠在背後的椅子上,這時才抽空看了眼,發現唯一一個還在的便是裴澤。
裴澤默默的看完了全程,然後嘖嘖嘖賤賤的說道:
“剛剛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死了,原來還活著啊,還有你這真能吃。”
聽到這,唐有魚惹不住對著裴澤翻了個大大白眼,“我那是跑太遠了,加上路上又耽擱了,所以回來遲了,還有,我一上午都在消耗,多吃點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