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賴床兩天後，湯佩佩終於是閒不住了。
聽說今天正式開始科舉考試，湯佩佩簡單收拾了一下跑去湊熱鬧。
考場外面，圍了許多從全國各地而來的學子。
有些人抱著書本緊張的抱佛腳，而有些則是淡然自若的喝著茶，天南地北的聊著。
五月的天，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湯佩佩坐在馬車裡，喝著涼茶觀察外面的人。
有一個人格外引她注意。
這人穿著粗布麻衣，身上補丁都有數十個。
在這個人人都穿著光鮮的京城，他絲毫沒有感到自卑，而是淡定的坐在考場門口，一邊用自帶的水就幹饃饃吃，一邊拿著書認真的看著。
“他叫文商言，雖出身貧寒，但是學識了的，五年內連中二元，是今年最年輕的考生，也是最有望狀元的考生。”
湯雲謙也注意到了，頗具欣賞的感嘆道。
每次的科舉考試，也是眾官員最關注的。
誰不想多一個有學識的門客呢？
“借過借過，讓一下，不好意思！”
一個小二裝扮的人手中壘著厚厚一疊碗從眾多學子前面路過。
受傷的碗搖搖欲醉，不少學子都自覺後退。
但文商言因為坐著，來不及退讓，小二踩了一腳。
小二險些摔倒，被文商言及時扶住。
“實在對不住，碗太多了，沒看到腳下。”小二一臉歉意。
文商言擺擺手，接過他的一壘碗，“無事，我幫你端一點吧！”
“那真是太感謝了。”小二十分感激，帶他回了小鋪，並給他倒了一碗水以作感謝。
文商言笑呵呵的拒絕了，畢竟要開始考試了，他可不想亂吃東西。
萬一吃壞了肚子影響考試可不好。
他也不想以這樣的惡意去揣測他人，但是他以前遇到過，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
小二也理解他，並沒有強求。
文商言剛出店門，便被人攔了下來。
“我家小姐要見你！”
文商言蹙眉，“你家小姐是誰？我不曾認識京城之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來人不容他拒絕便將他帶走了。
馬車上，湯佩佩看著一臉懵圈的文商言笑了笑。
“抱歉，以這種方式認識你。”
文商言見對方沒有用惡意，禮貌的點點頭。
“無事，公子小姐找在下是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連中兩元，想認識一下你罷了，對了，進考場前，最好先檢查一下你的隨身物品，別多出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
湯佩佩指了指他的竹籃，單槍直入的開口。
文商言十分疑惑，他出門時檢查過了，只帶了考試必須的東西，其他的都沒有用帶。
但既然對方提醒了，他還是檢查了一遍。
掀開蓋著竹籃的布，便發現角落裡有一張小紙條。
文商言心下一驚，拿出紙條展開看了起來。
紙上都是歷年的考題答案。
文商言感激的看著湯佩佩，“多謝小姐提醒。”
這要是被檢察官看見，那他不僅連進考場的資格都沒有了，還有可能進監獄，終生不得參加考試。
到底是誰？
誰這麼惡毒，要毀了他的人生。
湯佩佩就那樣笑看著，不說話。
心底下已經開始和小七交流起來了。
【那個小二是誰派去的？】
小七：【朱慶海，淄源省第二名，他是禮部尚書的遠房表親，是個小天才，喜歡看書，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但是鄉試他卻敗給了窮小子文商言。】
【於是他不服，找文商言比拼，文商言拒絕無果後答應下來，三個回合完勝朱慶海，朱慶海被下了面，記恨上了他，於是就用這一招，想毀了文商言。】
文商言聽到一陣空靈的聲音，身子一僵。
是面前這位小姐的聲音，但是並未看她張嘴。
難不成是腹語？
但又不像，想過話本子裡的“心聲”。這莫不是面前這位小姐的心聲？
他雖家境貧寒，但是喜歡走南闖北，見過的稀奇事也不少，很快就接受了。
湯佩佩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vocal，什麼煞筆玩意兒，實力不如人家就搞陰險手段，就這樣的人最可恥了。】
文商言其實對朱慶海的人品早有了解。
朱慶海找他比拼的時候，他本是不願意的，是朱慶海用了一些手段，迫不得已下才答應了。
當時他也是有些生氣，為了爭口氣才竭盡全力贏下三場比賽。
沒想到會因為這個遭到報復。
“進考場的都排好隊，一個個檢查入場！”檢察官扶著腰側的大刀喊道。
原本亂七八糟站著的各位考生都自覺的排起長隊來。
“謝謝公子小姐的好意，在下先去考場了，考後再來答謝二位。”文商言起身拱了拱手。
湯佩佩揮揮手，“好，祝你考試順利。”
文商言在排隊的時候，與朱慶海撞見了。
朱慶海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小聲道，“祝文兄考試順利了。”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笑了。
“朱兄也是如此。”文商言不卑不亢的回應。
在排隊快要排到自已時，文商言又檢查了一遍竹籃，見什麼都沒有才安下心來。
文商言剛進去不久，就聽到背後傳來爭吵聲。
“這個不是我的，我朱慶海博覽群書，還用得著打小抄嗎？”
朱慶海掙脫開檢察官的桎梏，不滿的瞪著他。
文商言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轉身離開。
朱慶海看到他笑，什麼都明白了，咬緊後槽牙。
“原來是你小子。”
朱慶海最後還是進了考場。
禮部尚書聽到這個事後過來給他做了擔保，上交了小抄後進去了。
朱慶海路過文商言的考位後，從牙縫裡擠出一絲聲音，“你給老子等著。”
看到朱慶海被攔，湯佩佩在馬車裡笑的直呼爽。
“看樣子是個有個性的人，我很喜歡，等他考完要找他喝兩盅。”湯雲謙讚賞的點點頭。
明明知道對方背後有禮部尚書撐腰，他還敢反擊對方。
這樣一個有學識、有膽量、有計謀的人，就算做不成湯家的門客，做朋友也是很不錯的。
在考試的這幾天，湯佩佩陪著大姐在考場門口擺起來清粥和藥攤。
每次會試都會有些體力不支，沒法堅持到考試最後的。
湯靜靜在清粥裡面放了些許提氣的藥材，讓大家透過食補來恢復身體。
九天考試結束後，考生陸陸續續的從考場退出來，見到有施粥，蜂擁而至，一人要了一碗。
湯佩佩都快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