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只剩高飛,側婭南又道:“高飛,聽說你在異象出現之初就在這裡了,我能採訪你一下嗎?”
“不能,不接受採訪。”
“你!”
“我怎麼了?我也是剛到,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黃強他們說......”
“黃強他們說的你不是不信嗎?怎麼這話就信了?她選擇性耳疾?”
“你......”
“我很忙,”高飛指了指在遠處忙碌的魚士瀛,“還忙著搬屍呢!先走了。”他
擺擺手,向魚士瀛走去。
側婭南在看到魚士瀛時,一下變了臉色。
“高飛!他怎麼......他是你什麼人?”側婭南跟上去,小臉蒼白,腳步踉蹌。
“朋友嘍!”高飛滿不在乎。
兩人終於靠近魚士瀛,一頭漂染的白髮,中間加幾絲翠綠,這麼誇張的造型,應該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側婭南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兩腿一軟,軟到在......高飛懷裡。
高飛早防著她有事,看她腿軟,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卻不想會溫香軟玉抱滿懷,他屬實也有點意外。
一股幽香直衝高飛鼻腔,年輕女人的身體凸凹有致,軟糯糯嬌顫顫溫軟軟,血氣方剛的少年頓時有點難頂。
側婭南倒是無覺,她一把拽住高飛的衣袖,急道:“高飛,這個人已經死了,我今天看著他死的。”
魚士瀛點點頭,竟然認同了側婭南的話。
高飛只能抬頭看天。
他不敢低頭,天熱,穿的都清涼,外甥女今天又是低胸的職業套裝,胸前的宏偉雖然比著成人海報上的波霸差些火候,但若是切上帝視角,正如他倆此刻的體位,那還是相當洶湧的。
“高飛!他承認了,他認了!”側婭南激動地拽著高飛的胳膊搖。
一團白膩膩的瞧得人眼暈。
高飛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他沒有說話,側婭南也不是非要他回答,她轉而又問魚士瀛:“你承認你死了?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我在做工,幫忙救人。” 魚士瀛一板一眼道。
“我不是說這個,你死了,為什麼在這裡?不是,你為什麼還能動,也不是,你根本不該在這裡,該去解剖室,或者太平間,總之不是這裡。”
“我還有事情要做,還不能去解剖室,或者太平間。”魚士瀛道。
側婭南聽到此話,突然急了,她聲音軟綿綿的,但情緒明顯上來了,“你搞搞清楚,你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了,法醫勘驗了你的身體,雖無明顯外傷,但你實實在在是死了的。”
高飛眉頭一簇,抓住了側婭南話中的漏洞,無明顯外傷?
高飛招手示意魚士瀛走近,把他身上套著的小衣掀到胸口的位置,那裡赫然一個空洞,這也是他為啥又為魚士瀛爭取一件義工小衣的原因,眼前的魚士瀛看著活蹦亂跳,但心臟的位置是缺失的。
他示意側婭南去看,同時做好了這姑娘再次昏厥的準備。
側婭南有些奇怪的看著高飛與魚士瀛的動作,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她問。
“你看不見?”
“看見什麼?”
“他的傷口,你不是說他死了嗎?法醫還未找到死因,這麼大的傷口看不到?”
側婭南俏臉紅紅的,臉上怒意明顯,“高飛!我是認真的,你不要插科打諢,放正經點。”
有了前後幾句對話的緩衝,側婭南此時放鬆了不少,“他死因不明,法醫要拉去解剖的,後來就被他的那群所謂的兄弟,堵在這大橋上了......”
“你看著他死的?”
側婭南點頭,想到那詭異的情景,她還感覺害怕。
“他今天到臺裡談那些照片的事,那天在地下拳場裡,我偷拍了一些照片。這個人脾氣挺躁的,我沒同意,他當即就耍橫,我叫了保安,臺長也正好來了,與他同行的有個男的,戴個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說話也和氣,臺長把那男的請去私聊了,我也就走了。後來這男的一直自已在會客室。大概過了十分鐘,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了,路過會議室,裡頭靜悄悄的,我一時好奇開啟門,看到這男人......”
她伸手指著魚士瀛,“......他懸空站著,頭歪著,眼睛瞪著我,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在說話,但我聽不到聲音。我懷疑自已看錯了,因為他一直雙腳懸空著站在落地窗前,”側婭南抬手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高,一米左右,我嚇得大喊臺裡的同事,等我再回頭,發現他已經垂頭閉目了,但身體還在空中懸著。等同事們都過來,他已經摔到地上了。”
側婭南說的很認真,高飛覺得很有可信度,但他還是把手心輕輕地附在她的頭上,閉目進入虛境默物狀態,他默唸法訣,試圖讀取她的記憶。
或許,這段經歷亦是側婭南急於想讓別人知曉的,他很容易就看到側婭南視角下的全部經過。
跟她講述的別無二致,而她形容的懸空,則是那個長相醜陋的道人在操作,一條黝黑沉重的鐵鏈穿透了白花花的胸腔,他的心臟被剝離出身體時還在蓬勃的跳動。
原來這就是鎖魂鏈啊,看著竟是如此的平平無奇。
無錯書吧下一瞬間高飛就看到了那條平平無奇的黑鏈化作血盆大口,一口吞食了那顆蓬勃的心臟。
高飛被突然的轉鏡嚇了一跳,手指猛地抽動了一下,瞬間退出了虛境默物狀態。
側婭南感覺到高飛手指的異樣,以為他被自已的話驚住,她有些焦慮的捂住自已的臉,懊惱道:“你要相信我,我並非胡言亂語,我說的都是實話......”她的聲音突然暗啞,似乎很無助,“......我知道我只是太累了,才發生了可怕的幻視,這個男人當時或許只是站在凳子上,我沒有看到而已......”
“呵?你看錯了,幻視嗎?”
高飛匪夷所思,這個女人竟然無神論到如此地步,連自已的眼睛都不信了嗎?
“我知道我需要一位心理醫生的干涉,但是,但是這個男人實實在在的死翹翹了,我是無比確定這件事的。”側婭南突然流淚,情緒上來了,她拉起高飛的衣服下襬默默抹著眼淚。
“後來,我們報警了,警察去的及時,保護了我,臺裡到處都是監控,我們已經備份留存了,警方那裡臺裡也上交了,我是清白的,我只是目擊了他的死亡,我也是受害者。”
再堅強的女人感性起來,也會恢復小女兒的一面。她小鳥依人的倒在高飛懷中,享受片刻的脆弱時間。
高飛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他掀起魚士瀛的衣服,問當事人,“你身上這個洞,看的到嗎?”
魚士瀛道:“自然有洞的,我現在雖然有了身體了,但卻是無心之人。”
“兀金,你也看的到吧?”
兀金亦點點頭。
高飛又喊來黃強二人。
黃強二人和側婭南一樣,定然都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們二人對於高飛與側婭南的親密的舉止還是很有觸動的。
黃強只頭腦風暴了一秒鐘,就非常愉快的拍手大笑,“你倆好了?哎呀!我就說嘛!我們老黃家是燒香拜對了山頭嘍!好啊!太好了!”
“大舅哥,實話告訴你,南南這丫頭跟誰我都不放心,除了你,我是服氣的。”
牛厲害也是喜氣洋洋,他撓著頭,插嘴道:“可是,大舅哥是不是小著侄女幾歲?”
黃強歪頭想了想,喜道:“巧了不是?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南南正好大著大舅哥三歲。”
“哎呀!哎呀呀!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牛厲害的大嗓門頓時引來旁人的關注。
側婭南不想黃強會來攪局,又羞又氣,她躲在高飛懷中擦乾了眼淚,咬牙慢慢站了起來,“黃強,你休要無的放矢,我只是低血糖,高飛關心我一下。”她氣呼呼的瞪了黃強一眼,又衝牛厲害呲牙,“還有你,無中生有的事,不要亂嚼舌根。”
她又看向高飛,“高飛,謝謝你剛剛扶我,我很感激,算你又幫了我一次。”
高飛嘴角掛一絲痞笑,淡然點頭。
黃強咬著漏風的門牙,隔空點側婭南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傻閨女,你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側婭南嗤笑一聲,突然問道:“黃強,他是你大舅哥,我是你女兒,這輩分怎麼算?”
“各論各的!他是我大舅哥這點永遠不會變,我黃強服他。.......至於我是他岳丈?哎呀媽呀!想想就威風!”
正這時,徐長青大踏步走來,“高飛,好巧,又見面了。”他招呼道。
高飛轉過身,隱在他身後的側婭南,以及站的更遠一點的魚士瀛登時都落入徐長青眼中。
在看到側婭南與魚士瀛兩人,徐長青明顯一怔,隨即朝一個地方招手,“都過來,失蹤的兩人都在這,”他別有深意的看了高飛一眼,又拉長了聲音,“都是活的呢!”
很快一隊荷槍實彈的刑警跑步過來。
“高飛,此事異事局介入了,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告訴你一聲,此案由冷鋒帶隊,和前兩日龍潭山下采石場火情案,併案偵查。”
“噢?這樣啊,那挺好的。”高飛面上依舊淡淡的。
徐長青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這個少年的城府,深不可測啊!
他的直覺很強烈,最近幾天的怪誕之事,絕對跟這少年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