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帶著魚士瀛行走在城市的車水馬龍中。
魚士瀛是劉姥姥進入大觀園,一副鄉下人初次進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高兄,那圓盤為何物?”魚士瀛遠處的摩天輪。
“高兄,那又是何物?”魚士瀛指著一棟大樓的戶外滾屏廣告牌。
高飛一一答了,一路走來,魚士瀛宛然一個好奇寶寶,他那裡有太多的為什麼。
七月流火,暑熱正盛,高飛只覺得口乾舌燥,熱的不行。路旁有一間冷飲店,他乾脆拉著魚士瀛走進去,叫了兩碗冰沙吃。
冷飲店自來得女孩們的青睞,店裡冷氣足,涼風習習,讓人暢快。
女孩子們來了一波又一波,個個吊帶短裙小熱褲,肩頭圓潤,大腿修長,鶯聲燕語,嬉笑嬌嗔。
魚士瀛眼暈:“高兄,這裡是妓館?”
高飛趕緊去捂他的嘴,卻已晚了。
旁邊的幾個露大腿的妹子頓時瞪過來,眼中殺氣,如有實質。
她們的頭頂蹦出一排排的小字:
'這人嘴真損!'
'長得就是一副猥瑣樣。'
'臭流氓!'
'直男癌!不要臉!'
高飛看的一陣牙酸。
一個脾氣明顯火爆的短髮女孩直接嗆聲:“你們有沒有禮貌?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嗎?”
女孩話一出,立刻引來現場一片的附和聲。
“是呀!我們有穿衣的自由!”
“憑什麼只有男的可以露?”
“我們可以不穿,你們不能亂看。”
“穿著暴露就是妓女嗎?”
女孩們紛紛聲援。
高飛氣悶,這一路已鬧了不少這樣的烏龍。
他忙道:“不好意思,誤會誤會,我們尊重,我們支援自由!”
短髮女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兩人。
高飛瞪著魚士瀛,做了個封嘴抹脖子的動作。
其實高飛對魚士瀛如今的想法是感同身受的,對於一個古人,即使他所處的那個時代民風很是彪悍開放,也不及現代社會的萬分之一。
眼前這些小姑娘的白胳膊美腿對於現代男人是福利,是夏日特色勝景,但對於魚士瀛這樣思維固化的古人,則是大殺器。
奈何!
古與今的碰撞!
高飛把冰碗推到魚士瀛身前,催促他別說話,快吃,吃完走人。
魚士瀛端起晶瑩剔透的玻璃碗,拿起小勺吃了一口,再次感慨:“這琉璃盞美輪美奐,其中冰酪色彩繽紛,滋味甘美,倒是佳品!”
魚士瀛聲音不大,但這番言論一出來,又引發一陣白眼。
“神經病!這裡有問題的。”
隔壁桌的短髮女孩恥笑一聲,她毫不避諱的指著自已的腦袋,眼睛則瞟向魚士瀛,想是忍無可忍了。
女孩的同伴亦點頭,甚至把戰火引到高飛身上。
“揹包男也奇怪,大夏天的把自已裹成個大粽子,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女孩子們雖然在說私話,聲音卻不低,她們對高飛兩人本就不滿,本也無意隱瞞。
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間,頭頂的小字也不斷的重新整理:
'傻土帽!'
'鄉巴佬!'
'這兩人莫不是傻子吧!'
高飛苦笑,這群小女生應該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看年紀也就十七八歲,沒想到一個兩個的這麼敏感強勢,魚兄只是說話有些奇怪,倒也沒有刻意針對她們,這敵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嘛!
高飛忍不住感慨,自從他重生後,體質突然招黑,這才兩天而已,他是處處樹敵。
他根本也懶得再解釋了。
魚士瀛卻一副無知無畏模樣,吃了兩口冰,又再發問:“高兄,這些小娘子、小婦人們看著年紀也都不小了,都沒定夫家嗎?怎的這樣光明正大的衣不蔽體?”他面現疑惑,很是執著。
得!過不去了是吧?
高飛氣的把勺子往桌上一扔。
王皮的聲線本就特別尖利,剛剛短短兩句話就已吸引了半個冷飲店女生的注意,如今又變本加厲,可想而知引來怎樣的反彈。
短髮女孩直接手指頭指到王皮的腦袋上。
“你,有病吧!我們怎麼就年齡大了?”
果然,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女孩子都對年齡問題敏感異常。
魚士瀛是個武將,女孩突然出手襲擊,他條件反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抓住女孩伸過來的手指,一個側翻,女孩纖細的身體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的一個旋轉,眼看即刻倒地,高飛快如閃電的出手,在女孩的臀部一託,把女孩救了下來。
女孩突然豎立著在空中打了個圈,小臉嚇得煞白,待到站穩,又發覺被一個陌生猥瑣男人摸了屁股,氣的冒煙。“流氓!”她嬌斥一聲,掄起胳膊,使盡全力,對著高飛一巴掌扇過去。
高飛自然躲得過。
他只在她掌風到來之際,後退一步,仰身避過。
魚士瀛動罷手就已後悔,幸虧高飛出手阻止,他正懊惱,眼見女孩巴掌揮向高飛,高飛閃身躲過,他卻微微低頭迎了上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女孩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王皮粗糙黝黑的臉上。
因為短髮女孩被摔倒而瞬間點燃輿情的冷飲店突然靜默下來。
糟糕!
女孩要吃虧。
這糙漢一言不合就敢撂倒女孩,更別說被她狠狠打一巴掌了。
冷飲店的兩個男店員被推出來,他們必要時要防止這兩個暴徒再行兇。
“哼!你也該打!”
女孩捂著自已被震得紅腫的手掌,她雙目赤紅,臉也漲的通紅。
她實在是又痛又氣又怕。
“對對!我該打!”魚士瀛道。
眾人正等著這猥瑣惡男的雷霆之怒,沒想到這男人卻乾脆的認下了。
眾人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我不該先動手,驚嚇了小娘子,小娘子你沒摔到哪裡吧?”魚士瀛眼神火熱,上下打量女孩,又問道。
高飛扶額,這二貨。
女孩本想魚士瀛捱了她一巴掌,又誠懇的認錯了,就此算了。沒想到這臭男人還有後招。
小娘子?
還是調戲吧?!
她指著魚士瀛,怒不可遏:“你欺人太甚,性騷擾!報警!”
高飛忙伸手,“哎!哎!不是!誤會!嗨,解釋不清了。”他伸手如八爪魚一樣快速的奪過五六個女孩手中的手機,其中還有兩個男店員的。
她們都在解鎖,預備報警。
眾人只覺眼前一陣風過,根本沒看清高飛人影,手中均已空空。
“搶劫呀!”一個女孩最先反應過來。
高飛捧著滿手的手機,緊張的看著眾人,大聲道:“誤會!不要報警。”
兩個男店員一臉驚愕的抬頭看看頭頂,冷飲店裡四五個旋轉攝像頭,都已瞄準了幾人所在的方向,電子眼的紅點持續閃爍。
高飛暗叫一聲不好。
“誤會!都是誤會!不要報警。”他把收攏來的手機一溜的放到自已面前的桌上,拽著魚士瀛就往外走。
越描越黑,越整越亂,還是先遁了吧!
兩人落荒而逃,走出去好遠,高飛施展虛境默物術,進入那冷飲店內,發現那些女孩竟五六桌拼坐在一起,還在破口大罵他兩人的無恥。
高飛搖搖頭,退了出來。
現如今的女孩子們真的太驕矜了,不能招惹。
無錯書吧自火影珠歸位後,高飛的體力似無窮無盡,行走的速度也極快,在短距離內,甚至能神遁。但是神遁有限制,必須要在百米之內,且還要藉助意識之門的幫助。高飛必須要進入虛境默物,開啟意識之門,再透過意識之門進入要隱遁的地方。但是此舉耗費極大,且可能是年齡限制,他還不是正式的執燈人,所以“神遁之術”非危機關頭,他也使不出來。
而魚士瀛現在借居在王皮的殼子裡,他走在大街上,還是看什麼都新鮮的時候,自然不願意輕易出來,以魂體的狀態,呆在高飛的褲兜裡。
所以兩個人若想回去,還是要跟高飛來時一樣,坐公車。
兩人一路往公交站牌走。
剛走到臨街的一個轉角,只聽一聲大叫:“抓賊!抓賊啊!”
喊叫的是個女聲,高飛覺得這聲音莫名的熟悉,他轉頭去看,只見一個穿著吊帶長裙的短髮女生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她的方向是高飛與魚士瀛兩人。
高飛眼睛瞪圓。
這女孩正是冷飲店裡打了魚士瀛一巴掌的女生。
怎麼?這還陰魂不散呢!
可他收攏來的那些手機明明都放桌上了呀!他一個都沒帶出來的。
這是想賴上?
高飛正想招呼魚士瀛趕緊跑,卻見魚士瀛已迎著女孩跑過去。
好嘛!
這二貨竟還主動迎了上去。
高飛跟跑兩步,這才發現女孩追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那男人手裡拿一小皮包,正玩命的往一個小巷子裡跑。
高飛恍然。
這女孩夠倒黴的。
魚士瀛已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女孩跑在魚士瀛後頭,女孩後頭還跟著女孩的兩個同伴。
既然魚士瀛跟上去了,高飛也就不著急往前湊,畢竟在這個時代,除了他這樣的異人,應該沒幾個是魚士瀛這殺神的對手。
高飛不慌不忙的來到小巷。
這是一條暗巷,巷子窄小又狹長,一路堆滿廢紙箱垃圾桶。高飛剛一進入巷子,就聽到拳腳交加的呼喝之聲,間中夾雜著男人的哀嚎與慘叫。
高飛搖搖頭,心道魚兄不行呀!他抬腕看看錶,前後有五分鐘了吧,怎麼一個小毛賊還沒幹倒?
他撿著空道又走了幾步,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是一片開闊的場地,令他吃驚的是,地上早撂倒了一片。
一、二、三、四、五,高飛一眼數過。
不錯!以一敵五。
怪不得多耗費了兩分鐘。
三個女孩子縮在一團,她們哪裡見過如此赤裸裸的近身搏鬥?驚嚇自然不輕。
而且女孩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當街搶包的小毛賊會在暗處埋了四個幫手,更沒想到的是,冷飲店裡的那個腦抽風患者會如此的神勇,以一敵五,直接團滅,且是秒殺。
撂倒一眾毛賊,魚士瀛扭扭脖子,又舒緩了一下手腕,頗有些意猶未盡之意。
“魚兄,走了!”高飛歪歪頭,向著巷外。
魚士瀛彎身撿起一個小包,遞給短髮女孩。
女孩愣怔了一下,看著魚士瀛的手掌,帶著驚嚇後的哭音道:“你受傷了?”
高飛聽到,一怔回頭,就這些小毛賊能傷到虎賁軍殺神?
魚士瀛也是一怔,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手掌側面一排血淋淋的牙印。
魚士瀛也面現疑惑,他卻不知這牙印是側婭南咬在想要欺辱她的王皮手上的,也是這個傷口使然,他才能佔用王皮的身體。
魚士瀛滿不在乎,“無事!”他道。他把包往短髮女孩手中一塞,轉身跟上高飛。
“喂!”短髮女孩喊了他一聲。
魚士瀛似是沒有聽到,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地上的男人們被打的很慘,個個鬼哭狼號,站不起身。
兩個女孩看高飛與魚士瀛走了,頓時很不安,“小米,咱也走吧!”她們異口同聲道。
短髮女孩點點頭,摟緊自已的揹包,邊走邊掏出手機。
“喂,報警中心嗎?我這邊是舞美大廈的後巷子,有個五人的搶劫團伙在這裡,請儘快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