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李雪兒的面容後,班長涇才是真正的震驚。
他也只是聽說,貝掌派有個流落鄉野的孩子。不過這傳言是隨著他們派內一位惡貫滿盈的接引使者的叛出才出現的,他一直認為這則傳言的流出,只是為了抹黑那位不守規則的契人,不想,還真的有位姑娘,跟水域一派的少派主共用一張臉。
‘嘿嘿!發財了發財了,奇貨可居,就是如此啊!’他的頭頂出現小字。
高飛眼神閃了閃,奇貨可居?他知曉雪兒的價值?難道他也是水域一派的異人?
“你,”班長涇拿扇子的手不自覺的顫動,“你叫什麼?”
李雪兒低頭躲到高飛身後。
“你叫什麼?又是什麼人?”高飛也上前一步,裝出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氣昂昂的擋在前頭。
班長涇有些不喜高飛的反應,他面色變得陰沉,伸手想要推開高飛的阻擋。
高飛卻肩膀一抖,避開他的手掌,動作靈敏的帶著李雪兒退到了門口。
“喂,問你話呢!怎麼還起手腳來了?”高飛佯裝嫌棄的撣了撣衣袖,撇嘴道:“告訴你哎,咱們不熟,莫動手動腳。”
無錯書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逼崽子,不認得我是誰,就敢在老虎頭上動土?反了你了!’班長涇頭頂竄出小字。
他眸色越發幽暗,扇子猛然一合,蒲扇似的大手直向高飛探去。
“啊!打人了,陌生大人毆打不認識的小孩了。”高飛大吼一聲,同時帶著李雪兒迅速轉移到門外遊廊內。
他知曉班長涇大機率只是想制住他,不讓他亂跑。即使要動手對李雪兒做些什麼,他也不會選在這樣的場合。但他事先被冷至鶴那老傢伙打了預防針,又看到男人的心聲,他知曉水域一派對上雪兒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以防這猥瑣男以後再借著身份的便利騷擾李雪兒,他乾脆就把雙方友好的萌芽直接碾滅。
“臭混蛋,渾說什麼!”班長涇橫眉豎目,他自詡為正派異人,雖屈居老師的文職之位,但他手中是有些功夫的,竟然連擊兩下都未擊中目標,他心中的惡氣,掩飾不住了,“你是新來的轉校生吧?不認得我也不要亂吼,我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再亂說話,我定要收拾了你!”
“收拾了我?怎麼收拾?”高飛聲音愈發的大,“老師?正經的嗎?早問你怎麼不說?上來就掄巴掌,又色眯眯的看我妹妹,我還以為你是人販子呢!”
‘呸!’
‘怎麼說話的?’
‘不會說話就閉口!’
‘這小子這是存心找事啊!自已哪裡得罪人了?’
班長涇陰沉著臉,跨到門外,長臂一伸,又去撈高飛。
高飛怎麼會被他輕易拿住,他護著李雪兒往桃李園外走,邊走邊喊老師打人了,老師饒命啊!之類的話。
他調門高,尾音扯的又長,學校的廣播喇叭擴音器都沒他現身的效果好。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小學部沒有晚自修,女生宿舍裡學生還是蠻多的,因為都是小學生,平日就鬧騰,高飛幾人的爭執本也沒引人注意。
但是,李雪兒在隨著高飛向門口奔逃時,突然嗚嗚大哭起來,“嗚嗚,哥哥我怕,我要回家,我不要轉學,這裡有壞人,我害怕!”
少女的聲音稚嫩尖利,很快就引得大家注意。
“雪兒不哭,雖然我也很害怕這個滿臉橫肉的大塊頭,但咱倆跑快點,總不會被抓住的。”高飛也害怕道。
班長涇氣的臉色漲紅,這臭無賴,這麼大個子了,看模樣也成年了,他是怎麼做到恬不知恥的裝幼齡小孩講話的?
但是,總有人相信,例如一直崇拜高飛的律麥加。
“班老師!他們沒有犯錯,你不要打他們啊!”律麥加大喊。
隨著他的聲援,越來越多的同學加入其中。
“班老師!不要打人!”
“班老師,您怎麼了?他們犯錯了嗎?”
無數的稚嫩的聲音在各個角落響起來。
小孩子心智不成熟,且都是從眾的,此時不明狀況,只看見平日人高馬大的選修課老師正一臉陰翳的追跑一高一矮兩個跟他們穿著一樣校服的孩子,不由得都害怕起來。
孫雪麗平日對班長涇的占卜課最有興趣,本來看班長涇突然出現在她們宿舍,生性害羞的她心內雀躍欣喜不已,本想衝前問好,卻見老師獨獨對新來的小學妹有興趣,一時就沒有說話,此時看眾人喊起來,她也忙道:“李雪兒,這不是壞人,這是班老師。”
班長涇被孫雪麗的這一聲叫喊喚回了神志。
他的長髮已經散亂,大油頭塌下來蓋住半張臉,與平日飄飄欲仙的儒雅形象判若兩人。
此時他追著高飛,已經圍著院子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
他喘著粗氣,停下腳步,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簡直找死!’他頭頂飄出小字。
高飛嘴角掛著一副欠揍的頑笑,賤兮兮道:“還老師呢!教什麼的?氣喘如牛術?”
‘臭小子,雖然不知底細,必然是來挑事無疑了。’小字持續。
‘老子不剝吃了你,老子以後跟你姓。’他頭頂的小字比他黑沉的面色更加暴露直白。
看著他的心聲,高飛笑的更肆意了。
果然,自已的第六感是對的,這姓班的傻逼玩意兒看著道貌岸然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被戲耍一下,就漏如此惡語,果然不是啥好鳥。
正這時,學校裡的教資隊伍趕來了,帶頭的依然是剛剛主持會議的安主任。
“嗚嗚,安老師,你終於來了,這個老師他要殺我,我好怕!”高飛只認得這位,只有先向她訴苦。
李雪兒更是一個飛衝,撲入安老師的懷抱,“嗚嗚,安老師,我要回家,這裡好可怕。”
此時桃李園一團亂象,孩子們個個哭的梨花帶雨。
半鬢斑白的教務主任,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班長涇,心中忍不住的怒意翻湧,她頭頂緩緩出現幾個字:‘荒唐!可笑!又是這個蛀蟲班長涇!’
高飛挑眉。
喲呵!看來這姓班的傻逼玩意兒黑歷史還不少呢!
“班長涇,注意你的言行舉止,這裡不是菜市場,這是學校,而你是一位老師。”安主任大聲道。
班長涇正低頭大喘長氣,聽到安主任的指責,又抬頭看到其他老師或皺眉或搖頭或輕蔑,一臉不認同的表情,也是心塞。
他怎麼了?
只是聽說新來的兩個學生引起了家委會的大亂鬥,一時興起跟來瞧個熱鬧,莫名其妙成了要砍殺學生的惡老師,轉眼又被同事背刺,看眼前這情景,似乎還有翻舊賬的架勢。
他目光直直的瞪向高飛,這個臭混蛋,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吧!
他又轉向李雪兒。
傳聞,水域一派的少掌教不止一個,昨日他剛接到上級命令,要翻查在學可疑學生,今日就迎來了面貌與貝玉橋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這怕真的是他的鴻運要來了。
若這女孩當真是掌派丟失的另一個孩子,那麼他一個身懷絕技的異人,屈居這破學校這麼多年,也算藏有所值。
他若把這丫頭收服了,弄去水域,驗明正身,那自已將是最大的功臣。
萬一,運道再好些,那病秧子貝玉橋翹辮子死了,這女孩就是無可替代的下一任掌派,那自已在擺渡人一派,豈不就成了太子太傅一樣的人物?
比那些先天帶體的接引使者還有派頭和臉面?
班長涇的眼睛漸漸眯成了一條線,美好的未來幻境似乎在向他招手。
啊呸!噁心吧嚓的玩意兒,想什麼呢!有我高飛在,你的這樣想法,就只能是想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