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箏左邊肩膀掛著書包,右邊肩膀揹著水壺,磨磨蹭蹭地走出教室。
“秦同學,明天見。”
“好的,明天見。”
“秦同學,再見。”
“嗯,再見。”
……
此時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打招呼機器,不停和身邊的同學道別。
“秦思箏,你挺磨嘰的啊。”
溫如煙雙手扶著腳踏車,站在牆角一臉嫌棄地看著她此刻的裝扮。
秦思箏看著少女地上的影子在夕陽的照射下被拉長。
“溫同學,這是故意在等我?”
“不是,我是特意在等你的。”溫如煙衝她挑了挑眉,拍了拍後車座。
“上來嗎?我送你回去。”
秦思箏有些想拒絕。據說每部年代文裡都有幾個坐腳踏車後座,然後屁股遭了殃的美少女。
但是話又回來,誰能拒絕美女姐姐的邀請呢,不就是一個區區後車座嗎?(嘿嘿嘿,美女姐姐貼貼!)
面上還得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萬一你回家晚了呢?”
“話那麼多,上來!坐穩了,你指路。”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熬到了大院門口時,秦思箏終於忍不住了:“那個我到家了,今晚謝謝你了。”
說完也不等溫如煙停沒停穩車,直接從後座跳了下來,挪到了牆角的位置。
趁著有東西的遮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果然美女不是那麼好貼貼的,真是受了大罪了。
“不用把你送到家門口嗎?而且就算你要提早下車,你應該和我說,剛才那樣太危險了。”
溫如言看到她跳車的動作,故意板起臉瞪著她。
“前面還有幾步路就到我家了。好了,知道了,我下次注意。你快回家吧,省得到時候你爸媽擔心你。”
說完朝她揮了揮手。
“嗯,那個…今天謝謝你了,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說完也不看秦思箏的反應,騎上車就跑了。
秦思箏看著她站起來使勁踩車腳踏的樣子有些好笑,估摸著車鏈子都要被她蹬出火星子來。
其實她挺想叫她留下來吃飯的,主要是一方面平時關係也不怎麼好,想到那個場面多少有點尷尬。
還有就是沒有提前和金母打招呼,萬一飯不夠吃,又或者剛剛好就炒了兩個菜。
等到溫如煙的身影消失在巷尾後,她也轉頭往大院裡走去。
青春少年的友情總是來得格外的簡單,等到古稀之年再度回憶起時依舊記得那天夕陽餘暉下少女的那句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哈。
“箏箏,放學啦?”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從廚房裡端著菜出來的金母。
“嗯…媽,今晚給我包書皮。”說完秦思箏把新發下來的書從挎包裡拿了出來放到了茶几上。
“行,媽今晚給你包得漂漂亮亮的。快去把東西放下來,洗手吃飯了。”
“爸今晚不回來吃嗎?”秦思箏把水壺和挎包從肩膀上拿下來掛到了架子上。
“有事,說讓我們先吃。別管你爸了,你吃你的,我給他留了飯菜的。”說完把盛好的飯放到桌子上。
“哦。媽,你炒的菜真香。”秦思箏一邊大口吃著飯,一邊看著桌子上的菜。
“是嗎?那我和劉姨誰廚藝好?”
金寶珠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秦思箏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不說話?看來劉姨手藝比媽媽的更得箏箏的心。”
說完看了女兒一眼,順勢抹了一把眼角壓根就不存在的淚水。
“媽~你們文工團團長就沒發現你這顆滄海遺珠嗎?不上臺表演都屈才了呀。”
“得了吧,媽要是再年輕個十歲還用人挖掘?直接毛遂自薦去。不說笑了,中午去你劉姨家吃的?”
“嗯,連文哥喊我去的。”
“那你和連文……”金媽還沒說完,秦思箏就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連文哥,我就是把他當哥哥看待的,壓根就不喜歡他這樣的!”
金母笑著點了一下她額頭:“大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什麼喜歡不喜歡。媽沒別的意思,就是你還小這事兒不急。”
“嗯,您說得都對。我吃好了,先去房間看會兒書,等會兒包書皮叫我。”說完大口扒完碗裡的飯,快步走回房間。
……
那邊回到家的溫如煙把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和自己的家人說了一遍。
“那這麼說,你這個秦同學確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好同志啊。”溫爺爺笑著摸了摸乖孫女的腦袋。
“煙煙,這個秦同學以前和你關係如何呀?”
溫如煙的爸爸想得有些多,一個姑娘家小小年紀思維邏輯如此縝密,說話條理這麼清晰。
而且對他家的事知道得這麼具體。要麼是家學淵源,要麼就是有所圖。
“今天之前我們兩個都不熟悉,也幾乎沒打過招呼。”
溫如煙有些後悔,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早意識到秦思箏的人格魅力呢。
那麼就是家學淵源了,能養出這種孩子的家庭,看來也不一般吶。
“煙煙,你知道她家的具體情況嗎?比如住址?或者爸爸媽媽的工作?”
“爸爸,你問那麼多幹嘛?是我交朋友又不是你交朋友!你管那麼多!”
溫如煙有些生氣,他是個好爸爸,但他的好摻雜了太多的利益。
“煙煙,不能這麼和爸爸說話,你爸爸也是為你好。”溫爺爺拉了拉孫女的小手。
“對不起,爸爸。我只知道秦思箏的爸爸和哥哥都在部隊工作,具體也不清楚。”
溫如煙低著頭,有些難過。明明她只是想簡簡單單交個朋友,大人為什麼總弄得那麼複雜。
溫爸走過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爸爸也只是關心你,你知道的,咱們家情況特殊,怕你被人利用。不過你這個同學既然是軍人家庭,爸爸就放心了。你可要好好和人家相處,有空帶同學來家裡吃飯。”
溫如煙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真的可以嗎?”
看著他點了點頭,立馬跳了起來,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爸爸,你真好。”
坐在沙發上的溫爺爺,嘴裡帶著溫和的笑意,一臉慈愛地看著孫女。眼角餘光卻淡淡地掃過兒子。
晚上,溫如煙從抽屜裡拿出信封,準備把今天發生的事寫給滬市的表哥。並希望這位從小在英國長大的表哥能教她如何和好朋友相處。
這邊的秦思箏還在看著金母跟變戲法一樣,從旁邊抽出一大張彩色的硬質卡紙,然後將它全部裁成形狀大小一樣的小長方形。
“媽,這是幹嘛?這麼小有什麼用處?只夠寫幾個字的。”她不解拿起一張,仔細看了看,然後又放了回去。
“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著看好了。”
看著金寶珠用舊報紙將語文書包好後,又從之前裁好的小卡紙裡抽出了兩張,一張黏在之前書名的位置,一張黏在左下角。
全部完成後遞給了秦思箏:“吶~自己拿去寫好書名和姓名,這樣就不會弄混了。”
“媽,你真聰明。”說著走過去吧唧親了一口金母的臉頰。
“你這孩子,還快過來幫忙,還有好幾本呢。”金母摸了摸被親的臉,嗔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