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麼多，司寇峰開口。

“那麼，心魔的那個你離開了，現在才是真的的你？”

慕雲祁點頭。

又聽他道：“所以，她認出你來了？”

慕雲祁再次點頭。

司寇峰呼吸一滯：換作是他，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愛人。

司寇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他注視著慕雲祁，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慕雲祁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想傷害她，可以前對她做的事確確實實發生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司寇峰眉頭微皺，思考片刻後道：“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吧。”

慕雲祁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可是......”

司寇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能保證，心魔的你再也不會出現，你就和她說說。”

慕雲祁猶豫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見沒什麼好問的了，司寇峰也起身離開了這裡。

來到書房，她已經在處理奏摺了。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一體。身姿優雅，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面板白皙如雪，細膩如絲，沒有一絲瑕疵。

頭髮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雙眸清澈如水，透露出一種雙肩上，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

那一刻，神女好像有了定義。

他想。

見他來，蕭玥並沒有開口，依舊專心的處理奏摺，時不時眉心微蹙。

“我去看過他了。”

蕭玥手中的筆突然停了下來，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制。

她微微皺眉，凝視著筆尖，卻發現一小團墨汁已經悄然滴落，在那奏摺上迅速暈染開來。

墨滴在紙上跳躍、蔓延，漸漸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形狀。

“你想說什麼？”她頭也不抬的問。

拿出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奏摺上的墨。

奈何那墨汁已經深深地滲透到了紙張內部，執意要在這片白色的世界裡留下自已的印記。

儘管她試圖擦拭，但它卻頑強地抵抗著，最終形成了一片無法抹去的黑團。如夜空中的一顆黑痣，突兀而刺眼；又似一幅水墨畫中的敗筆，讓人惋惜不已。

“我想，你應該解恨了........”

“或許，放下好了。”

而且，他也回來了。

蕭玥淡淡聽著，良久後才開口：“我知道了。”

司寇峰不欲多說，離開這裡給她一個好好思考的時間。

夜，很靜，靜到只有自已的呼吸聲。

蕭玥睡不著，就看著頭頂的床幔發呆。

“如果睡不著，我陪你去走走吧。”不遠處小榻上的司寇峰開口。

蕭玥想了想，坐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衣出去了，司寇峰跟在她後面。

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月光撲灑在她身上，讓她本就穿著白衣的她，像是隨時要離開了仙子一樣。

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坐了很久。

..........

次日，一下早朝，她就聽到人稟告說，他想見她。

想了想，她還是去了。

她就站在院子外，看著一身白衣的他就像第一次見他那樣，兩個人就隔了不是很遠。

從那一刻起，好像就已經註定了他們之間的糾葛。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多久的事了呢？

蕭玥突然想到了這裡。

好像是快十年前了吧。

那時，她還是十二歲，才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兩個人的初遇。

第二次，好像是有一次高興，和兩個小姐妹去酒館喝酒，路上遇到了小混混，還不小心中了招。

幸虧他及時出現帶走了她們幾個喝的爛醉如泥的她們。

第三次是多久呢？

好像是她被綁架，他孤身一人前來營救她，那也是她第一次，知曉他的心意。

第四次呢？

哎，她這記性，竟也忘記了。

“玥兒......”

從他口中說出那個久違的名字，蕭玥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不進來嗎？”他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一如初見。

笑著笑著，他就哭了。

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就那麼當著她，當著院子裡所有人的面哭了。

蕭玥鼻子一酸，竟也有想哭的衝動，強忍著淚水走了進去。

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說出那五年都未曾喊過的名字：“子衍....”

慕雲祁伸手，輕輕為她逝去淚水：“別哭玥兒，我心疼......”

越擦，眼淚流的越多。

理智逐漸崩潰，蕭玥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了他。

就那麼，她抱著他哭了好久。

慕雲祁同樣也是壓抑著情緒，用簡單的擁抱安慰她。

司寇峰在門外看著。

既然恢復了，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極好的。

見沒什麼事了，他也就離開了這裡。

她哭了很久，把這五年來的委屈全部哭了出來。

等她的哭聲漸漸弱了，慕雲祁牽著她的手，走到了旁邊坐下。

“玥兒，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

“他很好，為了不讓朝堂之上的人對他不利，我把他送出宮外了，等一年後，我就接他回來。”

蕭玥的目光看向他手臂上那條發黑的傷口上。

即使過了三個月，還是沒有辦法消除。

“玥兒，這六年，我都有那個他的記憶，抱歉。”

“不是你的錯，為何要道歉？”

慕雲祁苦澀一笑，說道：“玥兒，我害怕，我害怕他再次出現，害怕他又要傷害你。”

蕭玥搖搖頭：“可能.....可能他消失了，他再也不會出現了，以後....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這樣，她就不用在一個人了，她身邊有他了。

慕雲祁的目光眷戀的看著她，似乎想把她的容顏深深的刻在自已的腦海中。

語氣悠悠：“玥兒，你說人死後會不會有靈魂，看著自已掛念的人好好的？”

蕭玥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問：“子衍，怎麼了？”只是覺得莫名心慌。

慕雲祁淡淡一笑：“玥兒，我真的好害怕，我寧願自已受傷，也不願意你受傷。”

“子衍.......”蕭玥看著他，心裡更慌亂了。

突然，慕雲祁一把抱住了她，再接著，他朝她手上塞了一個東西，讓她拿著。

隨後，慕雲祁握住她的手，往自已的方向一送。

撲哧一聲，刀劍刺破皮肉的聲音傳來。

蕭玥渾身一僵，手上逐漸溫熱，鼻尖充斥著血腥味。

她掙扎著想離開，卻被他狠狠按住了手，再次把匕首送進他的心臟幾寸。

“不要......不要......”

她絕望的哭著，另外一隻手狠狠的拍打著他：“慕雲祁，我不要你死.....”

慕雲祁輕輕笑了：“玥兒，這一次，讓我幫你做一個選擇。”

隨後，他輕輕一吻，吻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要.....慕雲祁.....”

她哭著，耳邊還聽到了絞肉的聲音。

“慕雲祁，我會恨你的，你不準死......”

不知哭了多久，慕雲祁手上力道鬆了。

蕭玥一把推開他，又在後退時拉住了他。

此刻，他的白衣已被鮮血染成了鮮紅。

他就那麼軟軟的倒在她懷裡。

“慕雲祁....慕雲祁......”

蕭玥緊緊抱著他，感受到懷裡人的呼吸越來越弱。

“來人啊，傳太醫，傳太醫.....”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懷裡人仍舊沒有一丁點的動靜。

太醫急匆匆趕來時，為慕雲祁把脈時，直接跪了下去。

“陛下啊，他....他....就不活了啊！這人點了死穴，匕首又插入了心口，就不活了！”

“你這個庸醫給我救活他！”

蕭玥指著他破口大罵，像一個潑婦。

司寇峰急匆匆趕來時，看著眼前的情景，一股無力感襲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兩個人怎麼不會好好在一起呢？

為何要選擇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