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田埂處的身影開始忙碌起來,這一茬收割的食物足夠過冬了。
此時田地裡鋪滿了一層秸稈在夕陽下黃燦燦的,這些秸稈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又能焚作養料回饋這片土地,肥沃的田地就是這麼養出來的。
白八重弓著背滿意的看著田埂的落日,哼著小調指揮運糧食的小妖。
白八重作為最早一批化形之妖選擇了世俗的農民生活而不是打打殺殺。
這種選擇,白璐並不會阻止,還有其他狐妖,也只是圖個新鮮。
他們化形要麼體驗廟堂之高要麼體驗江湖的快意恩仇。
熊族那邊只有十二位少年有資質,算上熊威熊昂父子咒術師也才十四個。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質成為咒術師的,在人族就是極為稀少更何況妖族。
若是沒有《妖族寶典》妖族的咒術師怎麼可能會成規模。
儘管咒術師以後會隨著家族的強大越來越多,但狐族掌握了許多關鍵權柄,根本不怕熊族掀起風浪。
經濟,家族武庫,全都由白家自已掌握,最最最關鍵的就是白璐還有一張底牌,那就是面具。
熊威只需要管好熊族,一切接受白家的排程就行了。
此時的白家一片欣欣向榮,所有咒術師也都有了詛咒可用。
咒術師是一個家族的中堅力量,咒術師的培育尤為重要,這一點已經讓白牧去開設學堂,按照人族有模有樣的的運轉起來。
這種規模在方穆皖看來已經基本滿足了白家成為一個真正的家族了,想要讓加大貿易亦或是家族其他區劃,還得需要白璐突破三階,只有白璐突破三階白家才能以家族的名義出現在淮屹山脈中。
貿易也能名正言順,不用偷偷摸摸。
妖族對於血脈沒有像人族那麼重視,只要修為達到便可立為家老,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
石殿中,一眾家老坐在石椅上等待白璐發話。
昨夜白璐在祠堂祭拜時得到傳音,面具的意思也十分簡單,就是要求白璐集中一切資源衝擊三階,她在二階也只是,這即便是放在人族也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光是咒石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好在白家修行力道,對咒石的負擔減輕了不少。
不過就算這樣,白金生也不得不跑幾趟和楊正傑私下交易,他不是沒有找過行商,不過行商會按市場的八成來收。
為了謀取更大利益也只能一併打包給楊正傑了。
每次賣出去的魅惑咒都能換來五千左右的咒石,這還不算成本安息咒。
不過楊正傑也算本分,每次都按規矩抽走了百分之十。
“諸位家老,我要宣佈一個訊息,從今日起我將閉關衝擊三階。”白璐坐在石椅上張開丹唇宣佈道。
本來白璐也想沉澱一番,但是昨日又受面具指引,面具的話,她當然是無條件的服從的,畢竟沒有面具妖族也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力道詛咒作為家族象徵,將其運到人族販賣這件事是否不妥?”白牧有些不解。
熊威坐在一旁則是沉默,白璐的決定自然有她的考量。
“詛咒就是拿來用的,白金生麻煩你再跑一趟了。”白璐沒有過多解釋,轉而對一旁的白金生開口。
“是。”白金生點了點頭,雖然他也覺得可惜,但現在家族發展最為重要,單靠魅惑咒和一些獸皮支撐不起整個家族的流轉。
蛇族已除,家族百廢待興。
無論是煉化詛咒,衝擊場域或者清理黑霧都離不開咒石。
再加上之前三位家老一同衝擊二階,咒石儲備就已經見底了。
現在又有一些小妖具備修行資質,連自已的俸祿都墊了進去。
家族的經濟白金生還是瞭解的。
越是高階咒術師,對咒石的消耗就越大。
如果白璐不衝擊三階的話,依靠魅惑咒貿易還能勉強流轉。
白璐一人來到祠堂,先是一番祭拜,然後盤坐在蒲團上靜靜的吸收著咒石。
方穆皖頓感無奈,這白璐的小心思,已經被他猜透,先前幾次賜了法都是在這祠堂之中,這次在這修煉估計是又想從方穆皖手上薅些好處。
是夜,許家賭坊下一盞明燈在案臺上搖曳,旁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少年靠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搖著手中的竹扇。
另一隻手在案臺上撥弄著一顆粉色眼珠子。
鬢間的青絲,被扇擺帶動的風輕輕吹起。
少女似乎看得入神了,絲毫沒注意身後的許豬走了進來。
“咳咳。”許豬看著犯花痴的少女乾咳兩聲示意她下去。
少女面色呆滯,像個雕像一般愣在那裡。
許豬微微皺眉,剛要開口卻被許羨打斷。
“怎麼樣了?”許羨目光落在許豬臃腫的身上。
許豬這才看到少女的神情空洞,兩眼泛著粉光,於是心中會意恭敬的回應著許羨。
“調查過了,的確出自楊正傑之手。”
“這麼說起來,他真的會煉咒?”許羨拿起手中的眼珠子,透過火光感受著這顆詛咒的大道氣息。
許豬點了點頭,眼睛又瞟了瞟一旁的女僕。
“之前幫一個魔道之人煉製了一個苦咒,這魅惑咒也是出自他之手。”
“倒是小看他了。”許羨微微蹙眉。
“不過我已與他簽訂契約,等他三階還是會為我所用。”
“公子英明。”
“我弟弟那邊怎麼樣了?”許羨繼續問道。
“他還在找煉咒之人。”許豬恭敬回應。
“呵呵,算算時間楊正傑也該來了。”許羨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眼珠子,口中喃喃道。
“只是可惜,魅惑咒的控制時間太短,對於心智堅定之人幾乎沒有效果。”許羨心中思量。
雖然是二階詛咒,但只能對二階以下的咒術師使用。
魔道中人心智都比較堅定,這詛咒能控制幾息就不錯了。
如此想來魅惑咒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許羨將魅惑咒收入場域中。
“去叫古月璽和天殘老魔來見我。”說罷許豬點了點頭,不敢怠慢立即出去尋人。
“公子,還需要添茶水嗎?”
許羨戲謔的看著恢復神情的少女,搖了搖頭。
“你已經添過了。”
“嗯?添過了?”少女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看著案臺上的茶杯也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