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魂澗比以往的更安靜,只聽得到水流的聲音和雪糰子們咿咿呀呀的聲音。
“雪糰子們知道自已揹負著的是人生前的執念嗎?它們每天看起來都那麼開心,好像並不知道自已體內有這麼多複雜的執念。”
若漣問阿木。阿木此時看著那些雪糰子,心中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惆悵,原本只以為只要好好學習御魂術,若漣就可以順利逼出魔丹,沒想到魔丹卻能夠控制若漣的行為,阻止她御魂。
“阿木?”若漣見阿木看著雪糰子發愣,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已說的話。
“噢......雪糰子它們,沒有意識,也沒有記憶,它們的存在就是因為有那些執念,所以才慢慢變出來的。”
“那它們會消失嗎?我是說......雪糰子。”
“會,只要執念消散,它們就會消失,還有,羈殺的火焰也可以讓它們消散。”
“火焰......是我的火?”
阿木點了點頭。
“幾百年前的雲離上神和羈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導致原本和平的兩人如此大動干戈,兩敗俱傷呢?”若蓮自顧自地說道,自從聽說了上神雲離和羈殺地的故事之後,她一直對此感到無比疑惑,原本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兩人,為何會走上爭鬥的道路?
阿木回答道:“據流傳下來的傳說,說是雲離背叛了羈殺,惹怒了羈殺,可是具體做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師父也不知道,說天庭一直都對此事不多提及,只是告訴眾人,我們要控制羈殺,壓制羈殺。這也是我們青燈門一直以來的使命。”
“背叛......”
若漣正想繼續和阿木討論這個問題,虛執和紅砂突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昨天已經派人出去抓鬼了,剛過了中元節沒多久,遊魂野鬼還是不少。”虛執說道。
“今天若不是腥月門的人也在和我們搶魂魄,我們可以抓得更多,也不知道腥月門的人抓鬼來幹嘛,他們有那麼大地方放嗎?”紅砂憤憤地道。
“腥月門的洞天水簾下方就是一個地牢,裡面專門關押遊魂野鬼,他們把抓來的遊魂野鬼煉化,變成惡鬼。”
“洞天水簾?”若漣想起自已在腥月門的時候看到那個圓圓的天井,水順著天井一直往下流,難道那裡就是洞天水簾?
“若漣姑娘,你知道洞天水簾?”虛執問道。
“哦......之前,我被他們抓去的時候,看到過。”
“師父,人家可是‘魔尊’,怎麼可能不知道腥月門有什麼東西呀?”紅砂語氣戲謔地說道。她又轉念一想,沒聽說過師父去過腥月門,她怎麼知道腥月門有洞天水簾的?紅砂眼珠子轉了又轉,但是沒有問出口來。
“好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若漣的狀態,看來你今天不錯,不過魂魄不能離開肉身太久,最多2個時辰就得回去,阿木,你得算好時辰。”虛執交代完阿木後便讓紅砂把自已抓到魂魄放到魂澗中,自已便出去了。
紅砂等到虛執出去後,沒有立刻放出魂魄,而是對若漣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因為你,魂澗的魂魄都沒有,現在又得重新抓,你到底是什麼害人精啊,你沒來腥月門之前,我們都好好的,再過幾年就要仙門斗了,你是想害我不能昇仙嗎?”
若漣被紅砂突如其來的詰問弄得不知所措,此時的她已經沒有當初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江湖氣,更多是愧疚和自責。
阿木搶先為若漣說話:“紅砂師姐,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師父讓你放魂魄出來,我們好快點練習御魂。”
“你也知道我是師姐,阿木,你一口一個師姐叫得好,但是處處卻幫著這個外人,你自已不想昇仙也就算了,可別拉上我。”紅砂依然不依不饒地說。
“好了,師姐,是我不對,你現在先把魂魄放出來。”阿木語氣軟了下來,希望紅砂可以聽他。
紅砂卻突然表情變得兇狠起來:“哼,什麼魔丹不魔丹,依我看,既然妖女的魂魄在這裡,我乾脆就把你的魂魄打個魂飛魄散,讓你回不到體內,魔丹自然也會慢慢枯竭。”剛說完,紅砂對著若漣就要用招。
阿木見狀趕忙擋在了若漣的面前,召出一個氣盾牌擋在紅砂面前。
“阿木,你走開!”看到盾牌瞬間擋在面前,紅砂氣急敗壞地叫嚷道:“我要替天行道,除掉這個禍害!”說著紅砂就御出鬼手抓向護盾,紅砂也立刻騰到空中,喚起更多的鬼手化作劍矛,繞過護盾朝兩人射去。
此時的魂澗並沒有多餘的魂魄,在魂澗裡召喚魂澗外的魂魄更是不可能,阿木現在根本無法御魂來抵禦紅砂的進攻。眼看氣盾就要被衝破,四處還有劍矛射來,阿木只好放棄了氣盾,用自已的身體抱住了若漣,徹底把若漣抱在了懷裡。
“阿木!你走開!你會受傷的!”若漣看著自已被阿木抱入懷中,情急之下想推開阿木,卻怎麼也推不開,看來阿木使出了渾身的勁兒。
紅砂見自已的武器馬上就要傷及阿木,她便驅使武器朝別的方向轉去,嘴裡卻不停地罵道:“阿木!你不要命了!為了一個禍害世間的妖女,你這樣做值得嗎?!”
“若漣她......她不是什麼妖女,她......”阿木回過頭對著紅砂嚷道:“師姐,如果你要殺了紅砂,你就先從我身體上踏過去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讓若漣受傷的!”
“阿木......”若漣看著阿木護著自已的樣子,心裡很感動,又很心疼,還又懊惱和自責,如果不是自已,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只要自已死了,魔丹自然也會衰竭,一切就會恢復原樣了!想到這裡,若漣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阿木!
“紅砂!你讓我魂飛魄散吧!只要我魂飛魄散,魔丹就無法合體了是嗎?”若漣推開阿木,朝紅砂跑過去。
紅砂對若漣的舉動感到些許意外,阿木卻倒坐在地上急得大喊。
紅砂繼續說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若漣看了看阿木,又自顧自地說道:“我自小就是一個棄嬰,養父死了,婆婆死了,連我的師父都死了,仇人也死了,只要我存在,我身邊就會有人死,當初如果不是村長極力保護我,我可能也死了。我這一生,就是在不停地為身邊人帶來麻煩,如今,魔丹還在我體內,就等著有朝一日再次擾亂世間。如果我的魂飛魄散可以換來世間安寧,那我寧可魂飛魄散......”
“若漣!別說了!”阿木衝著若漣喊道,繼而又衝過去想把若漣護在身後,哪知紅砂卻喚一條繩索把阿木捆綁了起來,阿木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紅砂先是覺得意外,接著又是得意一笑,對著若漣說道:“原來你也知道你自已是個害人精啊,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就成全你,這樣我們都能得償所用,你犧牲了自已還落得個好名聲,我也因為除了禍害立了功勞。”紅砂盯著若漣滿意地說道。
若漣此時萬念俱灰,無心抗爭,腦子裡浮現起了婆婆和師父的畫面,她閉上眼睛,站在原地等待著紅砂的劍。說時遲那時快,紅砂立馬指出一把利劍直直地朝若漣的眉心飛去,!
“婆婆,師父,來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