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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只有她能安撫皇上

白如馥趕到養心殿的時候,蘇如海的眼睛一亮,一撇拂塵,從臺階上小跑下來,“哎喲,景妃娘娘您可算來了......”

“您沒瞧見,方才皇上回來時那樣子當真可怖,不準人進養心殿,這都大半日了,奴才想進去還被砸出來了。”蘇如海急得腦門上都出了汗,趕緊讓人去請景妃,眼下這情況,也只有景妃能安撫皇上了。

“壽康宮裡頭髮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跟我說。”白如馥抬眼看著緊閉的養心殿大門,眉頭緊鎖,自她入宮以來甚少看到裴時裕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他這樣失態。

蘇如海知道眼下全都指望著景妃勸動皇上,自然不敢有半分隱瞞,將壽康宮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這下白如馥倒是吃了一驚,她給太后下那藥是會叫人神智不清,雲裡霧裡不假,但沒想到竟然讓她吐出了這麼一件久遠的秘辛,事關皇上生母離世的真相,他如此震怒也在情理之中。

白如馥嘆了口氣,“你讓小廚房先備上晚膳,本宮也不一定能勸得動皇上,你們好好守在外頭,別讓其他人打擾。”

“是,奴才送娘娘進去。”

殿門口的倆小太監連忙將門推開,誠惶誠恐道,“娘娘請。”

門在身後合上,白如馥剛跨進殿內,一盞瓷茶盅就啪地碎裂在腳邊,她低頭掃了一眼,青花海水雲龍紋高足杯,青花裡頭的極品,可惜了。

“朕讓你們別進來!一個個的不要命了嗎........”

“皇上........”柔柔的女聲帶著一絲委屈,聲音就像電流,讓原本一臉煩躁低垂眉眼的男人一下子抬起頭。

美人一身白底藍花的長裙,嫘月白綢的上衣紋著暗錦,動則生光。下襬繡著冰清玉潔的藍田玉蘭,大朵的花瓣點綴其上,單單立在那,就似有暗香浮動。

“馥兒......你怎麼來了?”裴時裕的目光掃到她腳邊碎裂的茶盞,站起身向她走來,伸出手,“朕不知是你,可有傷著?”

白如馥搖搖頭,將手搭上他的手心,提了裙襬,跨過那一攤碎片,“臣妾和珩兒在昭陽宮左等右等,沒等來皇上,便想著來養心殿看看。”

她被裴時裕引至榻上坐下,湊近了些,伸手撫上男人的臉龐,輕聲道,“皇上這是怎麼了?早上從臣妾那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男人的雙眸通紅,瞧起來像是要吃人的野獸般,也就是因著她的到來神色才柔和幾分,這副樣子也不怪外頭那些人戰戰兢兢,連方才開門時都像要掉腦袋似的。

裴時裕深深看著她,沒有說話,那雙水墨畫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脆弱、懷疑、有無助,也有憤怒和怨恨。

白如馥嘆氣,將他擁入懷中,就像無數次他安撫自己時一樣,用手輕輕地拍撫著他寬闊的後背。

起初,落手處的背部肌肉還緊緊繃著,慢慢地,終於放鬆下來。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他沒有準備好說,她也就不多問,只靜靜地陪著他。

片刻後,頸窩處傳來男人悶悶的聲音,“朕的母妃是李氏害死的......”

他往女人的肩頸處靠了靠,鼻尖充盈的淡淡體香讓他安下心來,“朕卻叫了她這麼多年的母后,實在是愧對母妃.......”

“皇上,這不是你的錯。”白如馥將他推開些,雙手握住他的肩頭,認真地看著他低垂的長睫,“錯的是李氏,是害你母妃的人,不是你。”

“朕知道。”他抬眸,自嘲一笑,“只是朕幼時還曾渴望過李氏的疼愛,如今想來,她的冷淡倒也說得通。李氏本就厭惡母妃,若不是先帝執意將朕養在她膝下,且五皇兄病逝,她又怎麼會讓朕好好長到今日。”

白如馥沒有接話,只是用目光示意她在聽。

“一出壽康宮,朕便讓東廠的人去查了。母妃不是自己病死的,而是病中體弱,又用了李氏送來的補品,那補品本無礙,卻不適合母妃這樣體弱氣虛之人,可當時的太醫院得了李氏的囑咐,竟是無人提醒母妃......”

“李氏她,罪該萬死!”裴時裕目眥欲裂,他恨自己為何沒有早點發現端倪,讓李氏在太后的位置上逍遙至今。

“太后自然罪該萬死,您如今是皇上,多的是手段叫她生不如死,又何必這樣和自己過不去?臣妾問皇上,母妃在時,最常叮囑您的是什麼?”

男人垂眸,腦中浮現出女人模糊的身影,她總是那樣的溫柔,蹲在自己身前,溫暖的手牽著自己,“裕兒,母妃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健康平安地長大。”

“裕兒,母妃身體不好,若是母妃不在了,你一定要收斂鋒芒,保護好自己。”

“母妃知道你聰明也傲氣,但這深宮之中不比他處,你一定要知道成事者需忍耐,需不拘小節,不要害怕蟄伏,直到你能將敵人一擊致命。”

.......

白如馥的手越過男人的發頂,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上去,輕輕揉了揉,“皇上已經做得很好了,能從六子奪嫡之爭中殺出,登基後又能快速鞏固皇權,擺脫李氏控制,如今,才是您報仇的最好時機,對太后,對整個李氏都是如此。”

裴時裕沒有抗拒女人的動作,他乖順地坐著,沉默不語,似在想些什麼。

“皇上不會放過他們的對吧?”白如馥勾唇,“臣妾聽說,皇上已經打算把太后送去南和行宮好好照顧了。”

“明日啟程。”提到那個女人,裴時裕的目光寒涼如冰,“朕一定會慢慢折磨她,讓她夜夜痛哭懺悔以求得母妃原諒。”

南和行宮地處偏遠,離皇宮有半月的行程,且山路難行,顛簸異常,蛇蟲出沒,對太后那樣養尊處優,又一把年紀的人來說,自然是不小的折騰,可這算什麼?一切才剛剛開始。

“臣妾相信皇上。”白如馥靠在他的肩頭,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皇上,臣妾餓了,用完晚膳後跟臣妾去逗逗珩兒吧,每次您去,珩兒都笑眯眯的,可愛極了。”

說起珩兒,裴時裕冷硬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嘴角噙笑,“說起來,珩兒的滿月宴也要備上了,這可是大事。馥兒,封后大典後,朕打算立珩兒為太子,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