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一切。
趙子銘叫來曾經的梨林川鄉民團一營長,現在的縣保安團參謀長李俊山。
給李俊山吩咐一番後,李俊山神情古怪的離開了團部。
第二天,李俊山突然對外宣佈,自已要大婚了。
時間就定在農曆的八月二十四,也就是民國十五年九月三十日。
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在縣保安團裡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畢竟李俊山平日裡不苟言笑,整日都忙碌于軍務,從未聽誰說過他還有個未婚妻。
然而李俊山對外解釋則是,這是年幼時家中給他定下的娃娃親。
女方後來輾轉去了外地,這些年來一直沒有聯絡上。
前些日子女方家中突然派人前來談起此事,想要與李家履行當初的婚約。
而李俊山不願意因毀約而損害了自家名聲,再一個自已也老大不小了,便應承下了此事。
眾人聽到李俊山的解釋,也沒有過多懷疑,紛紛對李俊山表示祝賀。
趙子銘對此也極為支援,並且表示李俊山大婚當日,凡是從梨林川鄉出來計程車兵們都可以准假一日,回梨林川鄉給李俊山家裡捧捧場面。
其餘人則留守縣城駐地,待李俊川大婚之後,由趙子銘出面在縣城再大辦一次,屆時還將邀請全縣各界鄉紳名流出席。
對於趙子銘的安排,無論是梨林川鄉來計程車兵,還是要留守計程車兵都很高興。
畢竟梨林川計程車兵們獲得了一次回鄉的機會,而其他留守人員時候也能吃上一頓酒席,可以說是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
得知訊息的朱文朱武二人,很快將這一訊息告訴給了朱家訓。
朱家訓聞言有些疑惑的說道:
“奇怪,這種時候趙子銘怎麼還敢給士兵放假去參加婚宴?”
朱文嘴角一撇,不屑的說:
“大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趙子銘還是太年輕,沒幹多少事就飄了!”
朱武也說道:“這幾次土匪的搶劫行動他都撲了個空,這種關口他竟然敢給帶部下去參加婚宴,我看他簡直是昏了頭了!”
朱家訓搖搖頭:“我看著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小子詭計多端,你們還要小心提防!”
朱武聞言,眉頭微皺,似乎不太認同朱家訓的看法:
“大伯,你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小心了,我看那小子就是飄了!”
朱文也在一旁接話道:
“大伯,依我看,這對咱們來說是個機會,我已經有辦法收拾那小子了!”
“哦?你說說看!”
朱家訓此時雖然心中疑竇叢生,但聽到朱文說他有辦法對付趙子銘了,還是想聽聽看。
“大伯,這次李俊山大婚,趙子銘要帶他們梨林川鄉出來計程車兵一起去參加婚宴,那縣城豈不就是我們哥倆說了算了?”
朱文頓了頓接著說道:
“趁他們都在梨林川鄉參加婚宴的時候,讓王友邦直接攻打縣城,到時候我們放王友邦進城擄掠一番,在趙子銘回援之前再撤走!”
“這樣下來,定他趙子銘一個瀆職的罪名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恐怕到時候,縣城裡的百姓也不會放過他吧!”
聽完朱文的計謀,朱家訓點了點頭。
“這計策倒是可行,但要確保萬無一失。”
“王友邦那邊,你得親自去聯絡,務必讓他保密行事,速戰速決,不可戀戰。”
“同時,我們這邊也要做足表面功夫,不能讓人看出我們與王友邦有任何瓜葛。”
朱文領命,轉身準備去執行計劃,臨行前,朱家訓又叫住他。
“萬事小心,記住,趙子銘雖年輕,但不可小覷,他若真有後手,咱們也得有應對之策。”
“放心吧大伯,絕對萬無一失!”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九月三十日這一天。
一大早,梨林川鄉鑼鼓震天、鞭炮齊鳴。
“新郎官”李俊山騎著高頭大馬,胸前帶著大紅花,要去接“新娘子”了。
事先已經對外聲稱,“新娘子”是從外地趕來的,只能暫時借住在趙家大院。
因此,接親隊伍浩浩蕩蕩朝著趙家大院而去。
很快,“新娘子”就被接了出來,李俊川揹著“新娘子”上了花轎。
由於蓋著蓋頭,外人看不清“新娘子”的面目,只是身材看著頗為嬌小。
實際上,這個所謂的“新娘子”是趙子銘手下的一個士兵假扮的。
為了這個“新娘子”伴的像模像樣,還特意找了一個身材瘦小,面容清秀計程車兵。
“新娘子”接回家後,婚禮儀式很快進行完畢。
緊接著就是婚宴,“新郎官”和“新娘子”聯袂給參加婚禮的眾人一一敬酒。
還別說,化上妝之後,這個士兵假扮的“新娘子”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鄉里的鄉黨們見狀紛紛誇讚李俊山討了個漂亮媳婦兒。
“新娘子”面對眾人的誇讚也不開口說話,只是害羞的一笑。
當然了,“新娘子”也不敢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是男人的嗓音,還不把這些鄉黨們都嚇壞了。
婚宴上,趙子銘帶頭,讓大家都敞開了喝酒。
眾人也都不再拘謹,紛紛放開了喝,有些喝到興頭上還要起身給在場眾人輪番敬酒。
趙子銘這邊敬酒的人最多,很快就醉倒了。
婚宴結束後,其他人也都喝得酩酊大醉,踉蹌著腳步紛紛離去。
看到婚宴結束,李家附近的一個挑貨郎鬼鬼祟祟的離去了。
這個貨郎正是朱文派過來盯梢的探子。
聽到探子說梨林川鄉眾人都喝醉了酒,朱文大喜,連聲說道:“這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朱文心想,這真是想睡覺送來枕頭,想啥來啥。
土匪攻打縣城的時候,保安團團長帶頭喝酒還喝醉了,這官司他趙家打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到時候聯合全縣的鄉紳集體向縣府彈劾趙子銘,沈遐煕就是再想護佑趙子銘,他也沒理由。
要是再組織百姓上街遊個行、鬧個事,趙子銘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朱家再趁機發難,這縣保安團團長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嘛!
拿下縣保安團,朱老爺肯定會安排他做這個保安團的團長。
一想到這兒,朱文心裡頓時覺得美滋滋的,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事不宜遲,得通知王友邦趕快行動,否則等到人家酒醒了,說不定又生出什麼意外。
吳山。
王友邦在得到朱家事成之後給他官方身份的承諾後,對朱家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當然了,這也和獲得的利益分不開。
這些天,按照朱家的安排,王友邦搶劫了好幾個村子。
雖然說不能動當地的鄉紳大戶,但就光是搶劫平民百姓,都獲得了不少錢糧。
特別是這幾次行動都特別放心,絲毫不用擔心遇到縣保安團的圍剿。
只要縣保安團那邊出動援兵,朱家就會有人來提前給他們報信。
往往援兵先腳剛走出縣城,他們後腳就收到了訊息,讓縣保安團撲了好幾次空。
一想到很快就能有官方身份了,王友邦心情大好,到時候有了朱家的支援,自已可真的就是橫著走了。
如果朱家訓在陝軍裡當團長的那個兒子能夠死裡逃生,自已再透過他靠上陝軍這條線,那就更好了。
這時,接到朱家來人報信,說是趙子銘和梨林川一眾士兵已經喝醉了酒。
王友邦更是無比興奮,當即點齊手下人馬朝著縣城進發。
手下的土匪們也幻想著接下來的屠城、搶女人、搶錢糧,甚至更能搖身一變成為官府的人。
想到這裡,眾土匪們更是如打了雞血一般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