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老闆說的是真是假,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畢竟那魂源液是真真切切的,所以無論如何,這盒子我也得開啟看看了。
我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針,刺破指尖之後,擠了一滴血到了符籙上面。
沒有刺眼的光芒,更沒有什麼聲效發出,當那滴血液落到符籙面之後,就像是滴到了雪地上的墨水一樣,很快便悄無聲息地暈開了。
當血液碰到符籙上符紋之後,便開始沿著符紋流動,很快所有的符紋都由之前暗淡的黑色變成了鮮豔的紅色。
噗!
一陣青煙冒起,符籙瞬間便化成了灰燼,於此同時,那黑色的小盒也自動彈開了一條縫隙。
我把目光投向了老闆,老闆卻是對我揚了揚下巴:“你自已開啟看一下吧。”
我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木盒,發現裡面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銅鏡。
這銅鏡只有拳頭大小,一面光滑,另一面則雕刻著一些紋路,看起來像是花紋,但卻又沒有任何的規律。
鏡鈕的位置,不但沒有鏡鈕反倒留著一個小小的凹槽,凹槽很淺,大概就壹元硬幣那麼大。
我猜這個位置之前應該是有鏡鈕的,但是因為鏡鈕是組合上去的,所以現在遺失了。
“這個有什麼用?”
我隨意地擺弄著手中的銅鏡,老闆見此卻是緊張萬分,連忙把手伸到了鏡子底下。
“哎喲,我的小祖宗唉,你可小心點,千萬不能摔了。”
見老闆如此重視這個銅鏡,我也不敢大意,便又給放回了盒子裡。
“你說讓我帶上的東西,就是這個銅鏡?”
老闆點了點頭。
“那它有什麼用?”
老闆卻是又露出了那個標誌性的笑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布袋,把銅鏡裝進去之後,一起遞給了我。
“貼身裝好吧,一切等你回來了,都會明白的,現在告訴你只會害了你,那紫金觀並不簡單。”
離開婚慶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趁著天色還有最後的一絲餘光,我趕緊朝著太平山趕去。
走到山腳的時候,我竟然又看到了那個刷鞋的老頭,此時他正坐在山門前的路燈下,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在來往的美女腿上瞄來瞄去。
我嚴重懷疑,這老頭出來刷鞋的目的不是真正的想要刷鞋。
老頭見我過來,連忙伸出了他那油乎乎且乾枯的手,衝我招了招手。
“小夥子,進山之前刷一下鞋吧。”
這時候,我已經知道了這個老頭,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所以他所謂的刷鞋,肯定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刷鞋,便微微一笑,朝著老頭走了過去。
我拉過小馬紮坐下。
“老人家,為什麼你一定要給我刷鞋?”
“因為你走的路髒。”
聽見老頭這樣說,我心想既然你要刷,那就讓你刷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把腳伸到了老頭的面前:“那你就幫我刷刷看吧。”
開始刷鞋之後,本來嬉皮笑臉的老頭,突然變得的嚴肅了起來,他開啟了面前的鞋盒,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陶罐和一隻陶碗。
陶罐裡裝的是如硃砂一樣的鮮紅色泥土,他抓出一把放進了陶碗裡面,然後又拿出一個黑色玻璃瓶子。
裡面裝的是一種十分粘稠的黑色液體,瓶子開啟之後,頓時一股子惡臭傳來。
我猝不及防,差點就吐了出來,連忙掩住口鼻:“老頭,你這瓶子裡裝了什麼,怎麼這麼臭?”
老頭依然是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越臭擦得越乾淨。”
這個回答,卻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問他裝的什麼,他為什麼要回答沒錯呢?
接下來,老頭將那粘稠的黑色液體倒進了紅色泥土中,用一根小木棍攪拌之後,頓時一碗散發著惡臭的糊狀物就出現了。
在我還猜測這老頭想要幹什麼的時候,他竟然抓起一把那惡臭的糊狀物,直接就塗在了我的鞋上。
“老頭你幹什麼?”我驚呼一聲,想把腳給抽回來,結果卻發現,這老頭的力氣十分的大,他的手像是鐵鉗一樣,鉗住了我的腳,任憑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不能抽動分毫。
很快我的兩隻鞋全都被那老頭塗滿了那噁心的粘稠物,這時候老頭才鬆開了我的腳,並且又恢復了那笑嘻嘻的模樣。
“好了,擦完了,記得下山之後給報酬啊。”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感覺自已又被這老頭戲耍了。
這老不死的,把我鞋弄成這樣,竟然還好意思要報酬,我當即就要開罵,低頭卻忽然發現,剛才塗滿鞋的那些粘稠物,此時竟然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我再三確認之後,發現鞋上確實已經沒有那噁心的粘稠物。要不是鼻尖還依然縈繞著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臭味,我肯定會嚴重懷疑,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老頭,你這樣做什麼意思?”我的脾氣雖然消了一些,但是心裡卻怎麼也無法對這老頭再客氣起來了。
不過這老頭也完全不在乎,像是很厭惡似的,拿著棍子把我扒拉到了一邊。
“擦完鞋了抓緊滾,別擋老頭我看美女。”
這老頭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擦鞋之前對我那是笑臉相迎,熱情的不得了,完事之後,當場就翻臉不認人。
不過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沒有跟這老頭過多的糾纏,於是起身朝著山上走去。
太平山這兩天正在舉辦花燈節,所以即便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山上的人還是不少。
在山腳抬眼看去,一條蜿蜒的光帶直通半山腰。
沿著擺滿花燈的山間小道,我一路向上爬著,不知道為什麼,我每經過一處,周圍的遊人都會皺著眉頭躲開我,看向我的表情也都充滿了厭惡。
這種怪異的氣氛,頓時讓我心情緊張了起來,於是我收起了自已的目光,不敢再去看他們,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地趴著山。
很快我就來到了花燈的盡頭,這裡的山路被一道鐵柵欄擋住了,柵欄後黝黑一片,只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蜿蜒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