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撤掉各種監測儀器，被醫生和治療系異能者們一通檢查後的申玖坐在病床上，吃著君軒遞來的水果。

“周宋、藍秦、曉曉、楊盈潔，還有王許忠，這些人的關係可真亂。”

她咬了口蘋果，拿起一塊塞到君軒嘴裡，“挺甜的。”

自打進入西部基地，她就知道有人會對君軒下手。一直在猜誰會先忍不住動手，沒想到等到最後，居然等來了中心聯盟的周宋。

能強行更換繫結人的金色種子，那是什麼？她從沒聽過。

“姐姐，我對金色種子的氣息感到親近，但直覺告訴我它很危險。”君軒說出自已的直觀感受。

“我也沒在遊戲裡見過這種道具，是異變後出現的嗎？”申玖對那東西有點好奇，“回去查查。”

不過經過這件事，倒是提醒她要預防類似的事再次發生了。不然她真得遭罪。

還有精神力……

沒有異能，或許她可以先試試鍛鍊精神力？記得，三宗之一有個分派專修精神操控……

眸子閃了閃，申玖朝君軒招招手，附耳道：“擂臺賽結束，你和我一起去上清門特訓。”

吧嗒。

君軒手裡的蘋果掉地上，眉毛都擰在一起：“我也去？”

他一直都覺得上清門不是個好地方。

“你在藍秦手上十招都過不了，指不定以後被人怎麼按在地上胖揍。到時候不僅丟君家的臉，更沒法保護好自已。”

君軒能在藍秦周宋手裡撐那麼久，已經出乎申玖的意料了，但有金色種子的前提在，她不能繼續放養君軒，至少得讓他把手裡技能全部掌握。

13歲的年紀，玩遊戲跟囫圇吞棗似的，表面能看，實則什麼都沒搞清楚。

君軒就是她13歲時的全部表現。

想到被藍秦壓跪在地的場景，君軒微微皺眉：“我去。”他抬眸眼神堅定的望著申玖，“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他想和小九一起去，他不能成為小九的麻煩。

申玖摸了摸他頭頂的白毛：“乖。”

門口。

“咳咳！”

趙老爺子輕咳兩聲，步伐穩健的進入病房，趙姨跟在後面笑容和藹：“醒啦。身體好點了嗎？我們在電視上看見你暈倒，就想過來看看。”

君軒自覺起身，給二老讓出位置。

“我沒事。”申玖搖搖頭，盯著老人帶來的保溫桶，“姨給我帶的？”

她眼裡有明晃晃的饞。

趙姨放下心來。想吃東西，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恢復的很好。

“煲的湯，我給你開啟。”趙姨把保溫桶放在櫃子上。

趙老爺子走過來，蒼老的手搭在申玖的脈搏上。

屋內安靜時，門口傳來喧譁。

“是這兒吧，李老頭你到底走對沒？”

“我都說了不要讓他帶路，他連自已兒子家在哪都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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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別打，再打我就還手了啊！”

“胡說八道！我腦子亂，可我手裡的羅盤準！”

幾個老人吵吵鬧鬧的擠進病房，房內的人齊齊朝門口看過去。

拿羅盤的老人收起自家寶貝，一臉驕傲：“看吧，我沒走錯！”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老人早一溜煙跑到病床前，訓的訓，愁的愁。

“好端端的，丫頭你跑去參加什麼擂臺賽，那東西咱不稀罕！”

“唉，臉這麼白是傷到根本了？”

“瞎說！這丫頭沒事，休息幾天就好。”

“老趙，你不厚道啊！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萱宜擔心，正好煲了湯給這丫頭送過來……”

幾位老人說話，申玖就坐在床上舒坦的喝著趙姨煲給她的湯。

君軒對幾位老人不太熟悉，挪到申玖床邊靠近她，偶爾瞅向她手上的湯。

申玖瞟他一眼，他就立馬移開視線，頗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兒。

趁幾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申玖偷偷給君軒嚐了勺湯。

濃郁的中藥味和雞湯的鮮甜融合得很好，君軒嚥下，整張臉都在表述三個字：很好喝。

申玖把他臉轉過去，對注意到她倆小動作的趙姨揚起賣乖的笑臉。

這幾個老人都是出身武術世家，平常會聚在一起打麻將，因為各家擅長不同，總會無緣無故爭論起來。

“你那拳法攻守兼備？真守得住，這丫頭還會受傷？”

“你記岔了，小丫頭倒地時用的你教的太極步，怎麼能怪到我身上！”

“別吵別吵，你們兩個莽夫，還是讓丫頭拿劍……”

“一個女娃娃舞刀弄劍多不好，還是學九節鞭——”

剛剛還和和氣氣的，一轉眼，又吵開了。

趙姨坐在申玖旁邊，和藹笑道：“你別嫌吵，他們就是擔心你。”

災難發生後，不光是她們，各家傳承弟子多半都殞命在戰場上。

那些孩子自告奮勇的要去參戰，她們心裡驕傲，可是現在，活著的寥寥無幾。

自從系統出現後，願意學傳統武術的人寥寥無幾。

雖然幾位和申玖沒接觸太久，但都把她當做自已弟子。這年頭，只要有人願意學他們就願意教。

申玖蹭了蹭趙姨蒼老如樹皮的手，乖乖笑了笑：“姨，我知道，就是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她其實很喜歡和幾位在一塊的日子。

可是，她已經被捲入紛亂中了。

當天下午，申玖辦理出院。

走出醫院後，她讓君軒自已回家，獨自一人去了某個高檔小區，手中握了把寒光凌冽的高階匕首。

“叮咚叮咚——”

“來了。”

頭髮散亂，穿著長裙的女人來開門，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她慌忙地想關門。

申玖抓住門框，笑盈盈的叫她：“李姐。”瞄了眼客廳打包好的行李，又道，“樂樂不在家嗎？”

李月看見她握在手裡的兇器，一瞬間腿軟了，聲音顫抖：“樂樂，樂樂在醫院……”她撲通一聲跪下來，哭求道，“小九！都是他逼我的！小九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你和陸清，以前我還給你介紹過工作，陪你們出去玩……”

申玖把拿匕首的手背在身後，蹲下來，摸了摸李月哭花的臉。

異變前。

李月是個事業有成的公司高管，喜歡跟她們分享職場經驗，和她們一起玩鬧。

就連王樂樂，也是她親眼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一年時間，真的，變化太大了……

走出樓棟，申玖把擦血的紙丟進垃圾桶，朝身後看去：“如果想給她收屍，就去，如果不是就出來，別偷偷摸摸的。”

樓棟轉角有抹白色身影出現，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君軒欲言又止。

他想問王許忠和李月的孩子該怎麼辦，但又相信小九有自已的主意。

申玖把匕首放回揹包，慢慢擦乾淨手上的血，有些無奈：“想知道我會不會對王樂樂動手？”

這個傻子，想什麼一看就知道，表現得太明顯了。

“會。我會對王樂樂下手。”

這個世界的秩序早已崩壞，良善在活命面前屁都不是。

在王樂樂親眼看到她殺死王許忠的那一刻，這孩子在她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