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
受等離子脈衝影響,周邊動物腦部神經全被震碎,森林裡遺留下七竅流血而死的動物。
祝融號機身幻作投影漸漸隱去,夏末一下癱倒在地面。
駕駛祝融號是與腦機相連,不消耗體力,但是極大消耗精神力。與梵空覺大戰一場,他感覺到整個腦袋都快要炸了。
一口黑血噴出,他深知最近受的傷太多,舊傷未愈新傷再起,再要來幾次自己真的要去西天見萬家佛。
此地不宜久留,夏末拖著身子慢慢朝林間走去。
行至路口隨意打了一輛車,上了車沒多久,便一口老血又噴在人家車上。
“哎朋友,你要死能不能死外邊去,我這新買的…”那位司機轉過頭來,望見了後座的人,驚得他開車差點一頭撞向街邊的燈柱。
“大佬,是你!”
夏末抬頭,原來是那天打劫自己的那位司機。
他靠在背座上調整呼吸,輕輕打了一個招呼:“好巧。”
“是啊…呵呵…好巧。”
“大佬…去哪兒?”
“西邊城郊。”
司機開著車,眼神不斷在後視鏡裡打量著夏末。夏末仰頭喘息,好笑道:“怎麼,見我如今受了傷,是想要做那天沒做成的事?”
“我咋敢,夏先生是修行者,是受神明祝福的人,我們這些普通人哪兒敢僭越。”
“呵,你認識我?”
“關於萬家佛的報道,最近新聞可是報道得不少哩。”
夏末就不開口了,呆在後座閉目養神。光頭司機幾番猶豫,終於開始問出口:“大佬這是…”
“沒什麼,剛殺了個人。”
光頭司機吞了一口唾沫,過了好久又問:“小弟膽敢問一下,成為萬家佛信徒,需要什麼資質?”
“你為什麼想要成為神明信徒?”
光頭司機眼神有一些失神,像是想起了某些往事,只是低聲說:“我只是想…想帶著家人活下去。”
夏末就不開口了,這個時代不依靠神明的力量,普通人確實很難活下去。無論是城外的妖獸,還是城內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他們都是惹不起。
直到兩個小時以後車開到城郊邊,夏末開啟車門,這個時候才開口道:“信神不如自己成神。”
“啊?”
“既然看過報道,可記得我在神念大賽時,說過的那些萬家佛神旨?”
“人人皆可成佛……”
到了H市邊界,遠遠就能看見那樹立的百米混凝土高牆,夏末叫停了司機。他照常下車為夏末開門,見夏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成神之路,就在你心中。等時機成熟若是有緣,我們自然還可以再見面。”
司機只是一個低頭的時間,面前的夏末已然沒了身影。他搖搖頭回到車內,始終想不通夏末的話。只是這個時候,卻是在車臺前發現一本書,望著名稱像是一本古武秘籍。
“這是……謝謝。”
翌日,G市政務府。
辦公大樓人員走動,人人忙得焦頭爛額。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為梵空覺的死亡!
阿羅陀羅神祗的神僕梵淨山大人的兒子梵空覺,昨日被人發現身死在別墅區森林公園中,只剩下半個身子。
王香凝去辦公大樓找父親的時候,恰好經過辦公室門口聽見他與手下的交談,作為G市的最高行政長官,她很少見父親有過這樣凜重的面色。
“查到了嗎?”
“梵空覺連帶著別墅數十僕從,無一生還。別墅區各處別墅分居很遠,梵家周邊鄰居只是聲稱聽見了動靜,但沒有見著兇手。”
“梵家的監控呢?”
“梵家的監控裝置,昨日被人主動斷掉了。”
梵空覺昨日擄來夏寧,自然是不能留下證據把柄,回到別墅之前,就叫人關停了整個別墅的監控,也是讓羅胖子省了一些功夫。
“沒有其他線索?”
“有!梵家沒有監控,但別墅區的街道管理所有監控,街邊的路燈監控,遠遠拍到梵空覺去追一個模糊身影。”
“釋出通緝令徹查,若是梵淨山得神靈洗禮出關前查不出真兇,你知道後果。”
“明白。”
王香凝透過門縫,望見屋裡螢幕上的監控,裡面那個模糊的身影讓他格外熟悉。
“這怎麼像是夏末哥哥?” 王香凝心中一緊。
……
H市實驗基地。
羅胖子昨天很忙,他不僅要照顧昏迷的夏寧,後來又來了一個重傷的夏末,一言不合就癱在了基地門口昏死過去。
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他們兄妹的,連著照顧兩人,直到第二天夏寧醒來。
“夏寧呢?”
“她情緒有些激動,我給她注射了安神的藥物,先好好睡上一天再說。”
夏末聞言鬆了一口氣。
筒子樓是不能回去了,梵家勢大,梵空覺的死,G市政務所一定會介入。一查根源,就能查到梵空覺去過哪裡,擄走了誰,到時候定會查到自己身上。
基地雖然是在妖獸橫行的H市,但大多數時刻,人心比妖獸還要更加恐怖。
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事情,夏末都不會讓它再次發生。
不過,但今天還有重要的事,他必須要先回學校一趟。
“你回去做什麼?如今梵空覺一死,官方肯定得急得到處查,這個時候苟命都來不及,你何必回去犯險?”
夏末嘆氣:“明天是神念大賽半決賽,我要回學校去報到,不然會以棄賽論處。”
“你還是想要那瓶生命聖水?”
“對!只有它才能治好夏寧的眼睛,我不得不試。”
羅胖子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勸下去了。夏末性子倔,兩兄妹都是一個性子,他可是勸不了。
洗漱沐浴換衣,夏末來到學校報到,便見著了王香凝在教室門口等他。
她焦急的樣子,像是等了挺久。
“香凝?”
“夏末哥…走,我們上天台說。”
王香凝拉著夏末去到了天台,反鎖上了天台門,就著急問夏末。
“夏末哥,梵空覺是你殺的嗎?”
夏末聞言一時間大驚,他不知道為王香凝會知道這一些,難道訊息走露的有這麼快。
“你怎麼…”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
夏末點頭,沒有對她隱瞞:“是我。”
王香凝與他一同長大,在夏末父母還未離世之前,夏家與何家算得上是世交。只是父母身死以後,兩家來往也就少了很多。
但二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王香凝算得上他為數不多信得過的人之一。
聽了夏末沒有否認,王香凝的焦急臉色沒有退卻幾分。
她沒有問夏末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夏末已經做完了。這是一個結果,而不是一個過程,重要的是,她該如何幫助夏末逃過一劫。
他現在正被父親發出的全城通緝令通緝。
“夏末哥,你不能待在學校,父親已經發出了通緝令,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夏末問:“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不,目前來看只有我一個人,那一份監控拍到的身影模糊,如果不是我們從小就認識,我也很難分辨出來。但還是有隱患,無論如何學校夏末哥都不能再多待了。”
望著面前替他急得不行的王香凝,夏末心裡感到一陣溫暖。
“香凝,我不能走,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抬頭望著夏末堅定的眼神,王香凝一向清楚他的秉性。只是一時間放不下心,重複著事態的危急:“夏末哥,梵空覺家不簡單,他父親梵淨山是阿羅陀羅神祗的神僕,實力強大還有半個月就要洗禮出關,到時候若是查到夏末哥這裡,你就走不掉了。”
夏末笑,摸了摸王香凝的腦袋。他一向是樂觀派:“不是還有半個月嗎?不急。”
“可是…”
“好了,你這麼揹著你父親出來告密,就不怕他事後責罰你?”
王香凝望向夏末眸子的時候,有一時間的失神,像是與小時候一樣,被他眼中的堅毅與寵溺吸引而去。
她低下腦袋,臉色有一些發紅。
“小時候都是夏末哥保護香凝,現在香凝可以試著保護夏末哥!”
“傻瓜,先照顧好自己吧,這件事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