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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沒能留下她們

接下來的日子,生活又再次趨於平靜,店鋪在招到了一個店長之後,收入已經穩定下來,同時又利用淨利潤租下來菜市場的一間小店鋪,就在柴火小餛飩店的隔壁。

我想在和文晗約定兩個月後見面的日子裡能不經意地再次見到她,可終究還是如石沉大海。

身體的疲憊下沒有得到相應的精神回報,這種日子最殺我這樣的人。

曹婧在那晚之後發了一條資訊告訴我她要去廈門後,就把我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我有過讓嚴薇幫我聯絡她,可這種方式得到的卻是無任何回應。

與相互陪伴的人走散後,我遇到了喜歡的人和喜歡我的人,可我終究沒能留下她們。

鏡子裡的我已經蓬頭垢面,兩個月的煎熬終於可以結束了,我明天就要見到文晗,我要告訴她我最近發生的一切,我要讓她知道她已經完全可以牽動我的心絃。

我細心地站在鏡子前剃著鬍鬚,這時電話卻從口袋裡響了起來。

“姜仁!你快來廈門!我在廈門市中醫院等你!”

我聽出來是曹婧媽媽的聲音,她的語氣十分焦急,以至於像是在命令我一般,這也讓我意識到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怎麼了,阿姨?”

“婧婧吃了一瓶的安眠藥想要自殺!”

……

幸好有深夜的機票,我在機場給文晗發了資訊告知她事情的原委以及明天不能赴約了,一直等到登機都沒有等來文晗的回信,我最後把想說給她的話都輸入成文字都發給了她,然後我又坐上通往廈門的飛機。

我恨自已的惰性,恨自已的無作為,我應該早就去廈門的,不應該等到事發後才過去,我只在乎自已的內心感受,卻沒有想過曹婧的感受以及文晗的想法。

我以為我可以堅定的選擇文晗,可比起明天和文晗的見面,我今晚必須去廈門。我一想到曹婧就無比的心疼,向陽花木一般的姑娘,卻在認識之後變得懂事,變得逐漸成熟,眼睜睜地看著她成長,她卻在最美好的時候選擇終結自已的生命。

我無疑是那個罪魁禍首。

等我下了飛機後,立即打了機場的計程車前往廈門市中醫院,路上我抽空看了一眼手機,依然沒有文晗的回信,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此刻多希望能看到曹婧。

“阿姨,曹婧現在怎麼樣了?”

曹婧的媽媽怒目而視,她對我說道:“已經搶救過來了,人現在還很虛弱,在病床上休息呢。”

我急切地說道:“我想進去看看她。”

曹婧媽媽說道:“我跟婧婧說了你會來,她這會兒剛剛睡下,讓她休息一下,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得知曹婧相安無事後,我心定了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已還穿著睡衣和拖鞋呢,不免想笑卻又實在撐不起一個微笑。

“阿姨,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曹婧。”

曹婧媽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婧婧自從來廈門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這種狀態我只有在我和婧婧她爸離婚時,我才看到過!”

曹婧媽媽接著說道:“最近我一直在家陪著她,她直到今天上午才肯跟我說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雖然我早就猜到會和你有關係,可婧婧一直不讓我問你。問嚴薇那個姑娘也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很多次想打電話和你問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我怕刺激到曹婧,但是我憤怒的是你這些日子為什麼一直沒有給曹婧打個電話!”

我解釋道:“我……曹婧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絡方式。”

“那你為什麼不能直接過來!你知道婧婧把你看的多重要嗎?她自從和你認識之後,她每次與我電話都會說起你,說很多關於你的事,她為了幫你租一個門面房,都求到我朋友那裡去了,你這些都知道嗎!”

我一時驚愕住了,原來我第一家店鋪門面房的房東安琳姐和曹婧媽媽是朋友!回想起租房當天,曹婧偏要我去同曦鳴城看看房時的堅決,以及安琳姐在房租上的退讓,這確實是真的。

這讓我想要靠自已創業的信念被狠狠地打擊到,不僅是文晗,其實曹婧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幫助了我,我心中有了一股想推翻所有的暴戾氣息,可下一秒卻又被無盡的感動自已悔恨包裹住,我對不起曹婧!

“阿姨,你讓我進去看看曹婧吧,我絕對不會弄醒她,我……我求你了!”

曹婧媽媽嘆了一口氣後,移開了擋在病房門口的腳步,我躡手躡腳地向病床走去,怕吵醒了曹婧。

當我坐在床榻邊的凳子上時,我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一點一點地看著曹婧,她清瘦了許多,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我的心像是打結了一般揪在一起,疼的要命,淚水一點一滴地從我的眼眶溢位。

“我等了你兩個月……既然已經知道你會來,這最後的幾個小時……我肯定不會睡去的。”

曹婧緩緩地睜開眼睛,虛弱不堪地努力想讓自已起來靠在床上,我立即扶住她的身體,慢慢地將她抱起來然後靠在床頭。

曹婧虛弱地說道:“開燈吧,我想看看你。”

我起身開啟了燈,我和曹婧沒有再說一句話,彼此看著對方,曹婧消瘦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有些黑眼圈,嘴唇虛白,頭髮零散在身後。

良久,我開口說道:“答應我,別再做傻事了!”

“我好難受……我以為把你拉黑了,不見你就會好一些,可……可我卻每天都陷在與你在一起的時光裡,每回想一次就會心痛一次,越陷就越想你。”

我說道:“對不起,我沒能來廈門看看你。”

“嚴薇告訴我你有透過她詢問我的境況,雖然我知道後有過一點欣慰,可我就是讓她告訴你我過得很好……我好後悔,我其實一點都不能沒有你。”

我拿紙巾替你曹婧擦拭眼角的眼淚,我說道:“我來了,你要趕快好起來,這樣我們才能再一起去玩啊!”

曹婧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你就穿著睡衣踩著拖鞋飛來的?”

我也輕笑一聲,說道:“怎麼了?難道不是很酷嗎?”

“人家都是身披金甲腳踩七彩祥雲,你是身穿睡衣,腳踩拖鞋。”

當晚一直守在曹婧的床邊,我和曹婧說了很多關於我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曹婧無力回應我,而我就是想找些話說給她聽,直到緩緩睡去。

等我醒來時,正發現醫生在詢問曹婧的情況,我也耐心的在一旁聽著,得知服用過量的安眠藥後,雖然已經洗胃,可還是對人體的各個內臟器官有著不小的傷害,曹婧的媽媽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我也不免難過起來。

曹婧苦笑著說道:“對不起,媽媽,讓你傷心了。”

曹婧的媽媽上前抱住曹婧,依偎著她嬌弱的身軀,說道:“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愛,媽媽以後不做生意了,全心全意地在家照顧你!”

曹婧沒有回應,母女倆都被難過與傷心充斥內心,這一刻我再次流下了眼淚,我為曹婧感到同情,雖然她從出生就擁有了尋常百姓家庭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榮華,可隨著她的成長,她所擁有的東西正在一步步的遠離她,直到她獨自一人生活在南京……

想到這裡,我越發的自責!

“姜仁,你回南京吧,我沒事兒了,昨晚聽你說了你的境況,你現在應該很忙吧。”

我沉聲說道:“不回,至少得等你好起來,我再回去。”

曹婧從她媽媽懷抱裡掙脫出來,看著我說道:“回去吧,我已經想開了,感情的事奢望不來,也強求不到,你既然有了選擇,就快回南京找文晗吧。”

這時,曹婧的媽媽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病房,這是在給我和曹婧提供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環境。

我終於說道:“婧,我突然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好像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緩緩沉入海底,沒有一絲掙扎。你知道嗎?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一天的時間裡,我與初戀分手,然後在酒吧裡發現了你,又在清晨買早餐時遇見了文晗。段佳玲的離開讓我認知到自已作為一個男人的失敗,是她用最決絕的方式激勵我成長。”

頓了頓,我平復心情,再次說道:“你和文晗對我而言都是萍水相逢,可我與你們之間好像命中註定就會有著交集一樣,只等著第一次遇見而已。在當時的情況下,我無疑對文晗有著崇拜的傾慕,可這不能抹滅我和你在一起時的歡樂。可一個人怎麼會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呢?我就不停地給自已暗示我對你更多的是照顧妹妹般地那種疼愛之情,同時好像也習慣了你總是默默地為我付出,這讓我忽略了你的內心想法或者說是我自已在看待與你之間的情感關係時的主動逃避!當你把我拉黑後,離開了南京,我以為我可以先和文晗解釋清楚,可你的離開無疑像是割去了我心靈的一角,我怎麼也不能做到心安理得,只好和文晗約定兩個月後再見面,而這兩個月裡我不斷的給自已洗腦,你會過得很好,沒有我的出現也會在你媽媽的照顧下過得很好……”

曹婧抽了一張紙巾,輕輕地擦去我的眼淚,她用虛弱地聲音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接受你對待我的感情,那我們就做親人吧。”

說完,曹婧的眼眶處就不停地溢位淚水。

曹婧強忍住哭腔,哽咽道:“今天下午醫生會給我的身體做個全面的檢查,不管結果好與壞,你只要答應我回南京,那我就答應你會在一個月後去南京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