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爽快的付了錢，生怕小廝後悔。
他看的明白，這匹馬雖然身形小了些，但是觀其毛髮柔順，皮色光亮，可比那些歪瓜裂棗強多了。
還便宜這麼多？
敢有貓膩，看我手中鏽劍答應否！
隨後小廝開啟了馬廄的木門，讓張衍自已去牽，反正兩人已經錢貨兩訖，小廝自已也是鬆了口氣……
這小母馬身形不大，脾氣倒是很烈，在張衍之前已經有好幾個買家來買。它就跟瘋了一樣，又咬又踢。
嚇得客人們都以為這是頭瘋馬，甚至還有個撒潑的客人以被這馬踢傷為由，訛了自已十文錢。
連帶著自已都不敢去牽了，每日還有草料的錢，放一天就虧一天錢。
這瘟神就算降價也得脫手，而且十五兩自已雖然賺的不多，但也有的賺。
張衍靠近了小母馬，讓小廝奇怪的是，這匹馬出奇的安靜溫順，沒有像上次一般發瘋嘶叫……
“嘿，真是怪事！”
小廝心中暗暗驚訝，隨即又悔恨起來。
難道瘋病好了？那我不是賣便宜了……
待張衍按好馬具，手中緊緊捏著韁繩，翻身上馬。身體不由向後仰，不過很快他腰腹用力，把身體收了回來。
這是他第一次騎馬，心中很是緊張，不過看來樣子問題不大，只要穩住身形就行，屁股不落地就行。
騎著小母馬在馬廄走了兩圈，張衍找到了要領。
只要大腿和膝蓋夾緊，把自已固定在馬鞍上，小腿貼靠馬腹，韁繩要牢牢握在手中。
走動時，腰和臀順著馬背的動向擺動，卸掉衝擊力，屁股始終貼坐在馬鞍上就不會被甩下來。
很好，自已會了！
他讓小廝開啟馬廄，興奮的騎馬而出……
小母馬“踏踏踏”地小跑在石板上，路上的行人都會主動避讓。
畢竟小縣城裡騎馬的不是官府中人，就是富二代，這些人小老百姓都惹不起……
街上打了酒以後，張衍一路跑回紅袖招，直奔馬棚。
裡邊一匹馬沒有，估計今天紅袖招生意不錯，老甲跟其它龜公們去送花娘了。
他拴好小母馬，為它鋪上草垛，安頓好自已買的‘豪車’，打拳去了……
小母馬看著張衍在小院裡打著拳，拳意如水波般盪漾開來，在空氣中留下層層漣漪，似波之形，連綿不絕。
它眼中露出擬人的後怕，這廝可跟上幾波來買它的客人不一樣。
如果不從，說不定會被他暴打……
……
月色朦朧，星辰點綴在如墨的夜空中，寂靜的深夜傳來車輦的聲音。
老甲回來了，他將老馬拴在馬棚中，正準備拿叉子，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
“老甲，走，去喝點，解解乏……”
張衍藉著夜色從他身後鑽出，看著老甲咧著嘴巴笑。
老甲很是傲嬌地白了一眼，說道：“咋地？撿錢了？”
“對了，哪裡的馬？”他鋪草的時候，發現石槽裡邊有草。
再往裡細細一看，角落裡邊有一匹身形稍小的馬。
“買的！”
“買的？一匹馬可得幾十兩銀子！你哪裡來的錢？……不會是去打劫了吧……”
“胡說！我可是堂堂捕快，怎麼會去打劫！”
張衍臉色不變，隨後反問：“老甲，你知道我太奶為什麼活的久嗎？”
老甲一愣……你小子跟我扯啥呢？我問你這錢，你跟我說你太奶……
不過他還是回答：“咋？老神仙？大修士？”
“不，她活的久就是從來不管閒事！”
“你就說你這酒喝不喝吧！我可買了縣裡最好的醉花釀……”
老甲被氣笑了，說我多管閒事是吧，等下喝的你血本無歸！
“喝，有便宜不佔是傻子！”
張衍摟著老甲肩膀進了小院兒，走時囑咐馬兄。
“兄弟，媳婦可給你買回來了。你要悠著些，明天還得上班呢！”
馬兄“聿聿聿”地回他，意思知道了，多管閒事……
……
張衍領著老甲進了房間，裡邊飄著淡淡的藥香，桌子上放著幾碟小菜——油炸花生米，豬頭肉，拍黃瓜，最重要的那一小壇「醉花釀」。
不過看似東西很多，其實只有「醉花釀」是給了半兩銀子。
因為這「酒莊」有宋縣丞的乾股，掌櫃對張衍敬而不怕，所以得給銀子。
其它小攤販們一見張衍身穿官服，只擺手不要錢，分量還比別人給錢的都多！
白嫖的老甲臉上帶著笑，還主動給張衍倒酒。
張衍抿了一口，這酒入口不柔，就跟喝棒子的燒酒一個味道，差評！
但是老甲喝的不亦樂乎……白嫖使他快樂！
與此同時，馬棚裡一直傳來老馬的嘶叫聲。
這叫聲持續了大半夜……
待第二日寅時，老甲起床去馬棚牽馬，只見老馬皮青臉腫的面對牆壁，躲在最裡邊的角落，而那匹小母馬優雅地吃著草。
老馬看樣子昨晚被收拾的夠嗆，不僅沒有抱得美人歸，還被這母馬狠狠教育了一頓……
一見老甲來，老馬那委屈的小表情就知道十分想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這馬有毒，老馬我再也不來了……
老甲恨鐵不成鋼，不由出聲呵斥：“連個畜生都收服不了，真是一個廢物！”
隨後牽老馬出來上工……
張衍從【止境】中退出，一夜苦練站樁、打拳，他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疲憊，反而雙眸神采奕奕，渾身有勁！
“爽！”
在紅袖招吃完免費的早餐，在食堂大姐“熱情”的目光中，上工去了。
他今日特意早起了兩刻鐘，就是為了去吃門口街角邊的餛飩，沒錢的時候就一直想著這一口了。
兩大碗素餡餛飩，那位婦人煮餛飩時看他是捕快的原因，還每碗特意多加了兩顆，一碗二十二個。
個個皮薄餡大，裡邊只放了些粗鹽加蔥花，薄薄的豬油浮在湯麵，不由讓張衍食指大動……
他吃完一抹嘴，正要給錢，婦人急忙上前收拾碗筷，擺手不要。
婦人是個典型的農家婦人，紅撲撲的臉蛋，眼神帶著閃躲，身形有些顫抖。
平日裡這些官爺根本不會來，自已小攤子只賣點素餡餛飩，他們根本看不上……
見對方堅持不要，張衍也不客氣，說著：“行，那我這也算收過保護費了，以後有事就來找我！”
“多……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