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二丫頭，你二人隨朕過來。”

文帝揮揮手，示意兩人跟上。

玄甲衛士和青衣司很快湧入沈府，警戒護衛在沈府各機要位置上。以防不法之徒行刺。

蘇雲兩人，和文帝進入一間屋子內。

文帝雙手背在身後，回眸朝同行的青衣司使了個眼色。

那青衣司女子旋即明白過來，抱拳道：“臣等在屋外戒備。”

言罷，青衣司女子退出去。

此時，屋內就只剩下文帝，蘇雲，沈竹笙，王國安四人。

文帝屁股往炕頭一坐，招呼兩人不必拘束，

“坐下吧，朕有事要和你二人講。”

蘇雲，沈竹笙各自看了對方一眼，在文帝面前各挑了張椅子坐下。

蘇雲剛落座，頓覺一雙眼睛正冷冷盯著自已。下意識望去，發現文帝目光一凝，來回在他與沈竹笙兩人身上打量，

“你二人坐那麼遠幹嘛，快，近點。”

蘇雲:“······“

沈竹笙：“·····”

兩人無奈之下，挪動身下的椅子朝彼此近了近。

文帝瞧見後，滿意點點頭：

“你們可知朕為何同你們單獨談？”

兩人搖搖頭。

文帝將目光移向蘇雲：

“老六，你聰明，你來說。”

“啟稟父皇，兒臣不敢斗膽揣測聖意。”

文帝嘿嘿一笑

好你個老六。

朕幾個兒子裡，就你小子最陰最能藏。得到天幕這般厲害的東西，硬生生憋著最後才告知朕。

通習武法，能讓二丫頭吃癟。

卻深藏不露，連朕的暗衛都未曾發覺。

你小子，瞞著朕的事情，怕是不止這幾件。好，你藏吧，朕今日那就是要讓你全部吐出來。

“那朕問你答，可否？”

“兒臣知無不言。”

蘇雲答。

這老小子，處處給我挖坑跳。

蘇雲表面裝作鎮定，他知道便宜老子是想詐他。雖說知無不言，但問到嚴重問題，他可以直接一句“不知道”迴避。

“朕問你，你可知朝中不少人慾加害於你。”

“兒臣不知。”蘇雲回答。

這問題是個坑，一旦說出來。便宜老子完全可以說‘你有證據嗎？沒證據是不是想誣陷吶。’這些話來壓他。

蘇雲才不會上當。

“屁！你小子門清。”文帝抱胸道。

“兒臣沒有證據，且自知平日愛多想。不敢誣陷朝中大臣與皇兄皇弟。”

“呵呵。”文帝嗤笑一聲。

這老六，比朕想的還能言善辯。

“那朕就告訴你吧。朝中，至少有兩批人願除你而後快。”

文帝頓了頓，喝了口桌面上的熱茶。繼續說：

“這第一夥，是太子羽翼。

太子心胸狹隘，你弄出天幕如此大事，必不能容。估計朕還沒死，他就迫不及待想著弄死你了。”

蘇雲聽後，只覺意料之中。

太子不僅心胸狹隘，還嫉賢妒能。據說，便宜老子身邊不少名臣，都是被他害死的。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廢除她。”

沈竹笙心直口快。

文帝沒惱火，而是搖搖頭嘆氣：

“太子興廢，非朕一念之間。若要廢除太子，朝中各方勢力，會聯合起來給朕施壓。

到時候，誰能保證什麼亂子。”

沈竹笙點點頭

沒聽懂

文帝也不指望這傻丫頭能聽懂。蘇雲能懂就好。

文帝繼續說：

“這第二夥，便是關中四大家族。”

蘇雲：“？？？”

歷朝歷代。

除非皇帝是名天降猛男，否則絕大部分時候，一國之君並非乾綱獨斷。

比方說，蘇雲在學校讀書的時候。

教科書中，東jin時期，流傳這樣一句話。

王與馬共天下。

指的是，東晉皇帝司馬氏族，與地方大族王家共同坐擁天下。

氏族，便是朝中除皇帝以外，一股最大的勢力。

他們家族的黨羽、學生遍佈全朝，很多人還在地方擁有兵權。一旦抱團，在某些問題上，皇帝也奈不何。

蘇雲納悶的地方在於

“我怎麼惹氏族了？“

像是看出來蘇雲的困惑，文帝一臉壞笑:

“老六，以前四大家族可不在乎你。但如今····”

文帝指了指沈竹笙，

“你娶了，他們最恨的沈家的二丫頭，你覺得，他們能放過你嗎？”

沈竹笙一臉不屑：“那我就屠那幫傢伙滿門。”

在她眼中，沒有什麼東西是武力解決不了的。

蘇雲和文帝，兩人同時白了沈竹笙一眼。

“老六，你來給二丫頭解釋。”

“諾。”

蘇雲清清嗓門，開始給沈竹笙普及知識：

“氏族這個東西，就像是蟻穴。他們壟斷學，官，商。用血緣，和教書來拉攏門人，和外姓人。

內部，由親戚抱團，外部，透過提拔、聯姻擴張。

你可以屠他們滿門。可這幫傢伙，背後代表的利益集團。那些在地方手握一州財政，被氏族提拔起來的地方官。

會放過你嗎？

你把他們也殺了，那好，你知道要殺哪些人嗎？

關中四大家族的勢力，可不止有他們的家人。還有無數異姓的狗腿子。

你知道怎麼殺嗎？殺的完嗎？”

蘇雲一番解釋加反問。

文帝流露出眉頭輕挑，想不到老六如此通透。

沈竹笙無言以對。

但為了賭氣，還是冷哼一聲扭過白俏側臉，良久，又恨恨道：

“就你能，就你厲害。”

蘇雲一臉黑線。

這女的除了胸和臉，真沒一處他看得上的。

文帝望著兩人，一臉欣慰的表情:

“你二人，一個被兄弟手足不容。一個被世家大族排擠。

所以，朕才讓你二人聯姻。攜手活下去，才有希望。“

文帝道出心中所想。

他說的是真話，更是他想透過此次聯姻，達成的目的。

蘇雲是他兒子，沈竹笙相當於文帝義女。他二人無論是誰，文帝都不希望他們死。

對此，蘇雲心中一片罵娘聲。

對沈竹笙這傻妞來說，世家大族是難對付。

可對我來說，我只要躲到外面苟著發育。總有一天能殺回來的。

即便殺不回來，對內發展經濟軍事，守衛一方。對外積極和氏族聯絡，獲得他們的庇護。

怎麼不能活下去？

現在把沈竹笙送到身邊，世家大族那邊，肯定沒興趣鳥我了。

對我來說，處境反倒更加危險。

這便宜老子·····

“老六，你可知朕為何不能立你為太子？

講實話，別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