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陽光明媚,蘇雲從床上醒來。
揉揉惺忪睡眼,無視被窩吸引力艱難直起身子。當蘇雲視線漸漸清晰時,一道纖瘦人影朦朦朧朧出現在蘇雲面前。
“小可,是你嗎?”
“回王上,奴婢叫小青。是王妃殿下的貼身侍女。”
蘇雲定睛看去。
女子一身青衣,頭頂發盤著成一個丸子。
小臉生的尖俏,白皙若雪,常年勞作,臉上沾染了絲土味。卻依舊不改秀麗,讓蘇雲不由得多盯了片刻。
我焯!這比那什麼,網上爆火的某鞠姓,所謂四千年第一美女還好看。
蘇雲頓時不困了。
小青眸若秋水,發現蘇雲看著自已。玲瓏肩膀輕輕一抬,俏臉含下去。
蘇雲意識到不對
“哦,不好意思。我遇到美女就是這樣的。”
“噗~”
小青噗呲一笑。
沒想到,寒辛王殿下如此有趣。
蘇雲見她笑,也是尷尬的撓撓頭。
稍後,下炕準備穿衣。
“王上,奴婢來幫您。”
伺候主人更衣,是侍女的日常工作。蘇雲和沈竹笙成親後,小青名義上,也是蘇雲的奴婢。
小青邁著小步子,輕盈小跑到蘇雲身邊,纖手自覺伸向蘇雲胸口。
“我自已來就行。”
“那怎麼行,小青幫王上更衣是本分。”小青笑道。
“王妃去哪了?”
蘇雲岔開話題。
小青眸中陡然失色,只一瞬,便恢復原本樣子。擠出一絲淡笑:
“王上別擔心,小姐她只是習慣去外面睡而已。”
“嗯。”
蘇雲沒再問小去。
小青往他身上又近了些,纖手順著胸口,慢慢滑到蘇雲脖頸:“王上····”
蘇雲嘴角一搐。
這丫鬟想幹嘛?
感情沈竹笙身邊就沒一個正常人是吧?
“小青,你是有什麼心事嗎?”蘇雲問。
“奴婢····”
小青緊抿嘴唇,下半句脫口而出,又在忽地忍下什麼也沒說。
她最終決定將那份心意,深深隱藏起來。
“奴婢···沒事。”
“嗯。”
蘇雲點點頭,沒再追問。
屋裡有些悶,去外面看看吧。
蘇雲整正衣襟,正欲出門。
嗖————
“小心!”
一支飛羽箭,從紙窗外射去室內。情急之下,蘇雲將小青攬到一邊。
蹬!!
箭矢射穿銅鏡,很明顯,這一箭要是射在他身上,不死也得拖半條命。
砰!
沈二孃踹門而入:
“六殿下,沒傷到身子吧?”
沈二孃原本在外練劍,正舞劍生風時。察覺到屋簷上有人,扭頭望去。那黑衣女子已射出箭矢,輕功遠遁。
他擔心蘇雲安危,放棄刺客,徑直衝入室內檢視六皇子情況。
“沒有。”蘇雲道。
他目光移向箭矢,發現箭尾卷著張紙。
信?
蘇雲腦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有人飛信。他抬起手,想將信件取下來。
“六殿下,我來。”
沈二孃制止,萬一紙上有毒,或是煙粉之類藏在捲紙內可就不妙。
“不麻煩沈夫人了,若是有毒,也應讓我來。”
這件事明顯是衝自已來的,要是有毒。也應該由自已取下。避免傷了沈家的人。
沈二孃雙眸一抬,細細打量蘇雲。
正如大姐所說,這六皇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面對此等行刺,處變不驚。看上去就和吃飯一樣平常。
如此心胸,怎麼可能是坊間傳聞的窩囊廢。
蘇雲小心翼翼拆下信紙,攤開來,發現上面用毛筆寫著幾個大字:
【三日後,取你狗命。】
沈二孃湊過來,一樣看到了上面的字:“這怎麼辦,要通知聖上嗎?”
這種情況,通知聖上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蘇雲搖搖頭:
“別人既然敢光天化日射箭,就不怕我稟告父皇。二孃,可否請您收好這羽箭。擇日呈遞給父皇。”
蘇雲有一個更加殘酷的推測。
行刺的人,很有可能埋伏在去往皇宮的必經之路上。
只要自已敢去告狀。就會遭到埋伏。
“嗯,我知道了。六殿下,要不等竹笙回來。”
“不必,二孃。我去趟外面,給我的幾個'皇兄皇弟們',發我和竹笙婚事的請帖”
沈二孃:“???”
“殿下,你沒事吧。這個時候還要發請帖。”
沈二孃大風大浪見慣了,蘇雲的話,卻讓她足足愣了三秒。
這六皇子,怕不是被這箭嚇傻了。
蘇雲嘴角輕揚一弧度,“恐怕放箭的人,就在我邀請的賓客之中。”
聞言
沈二孃倒吸一口涼氣。
“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若無其事的去發請帖,看看他們的反應。若是反常,則八成是行刺我之人。”
她現在對蘇雲只有四個字的評價——可怖如斯
好一個蘇雲
二十年藏住鋒芒,久居小院蟄伏。為的怕不就是一鳴驚人。
蘇雲的城府。
二丫頭遭的住嗎?
門外,沈大娘行輕氣飄。躲藏在門後聽著裡面的動靜。
沈家幾位夫人,輕功無聲上房頂。為的,就是偷偷觀察蘇雲反應。
她們對蘇雲的態度,沒有二孃那般單純。
沈家幾位夫人關心的,實則是蘇雲的本性和實力。如今這一件事一看,便深知。
蘇雲怕不是等閒之輩。
“六殿下,我跟您同去。”沈二孃抄起手裡的雙刀說。
“不必了,二孃,您留下。沈竹笙回來以後,麻煩您託句話。”
“什麼話。”
蘇雲頓了頓,冷冷開口道:
“我知道她不愛我,但眼下我們如同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唇亡齒寒,希望她能忍住對我的厭惡,聯手對抗真正的敵人。
這是第一句。”
沈二孃還想說什麼,聽到蘇雲還有第二句話。便忍了下來。
“第二,和第三句,是我此行要是出差錯,當作遺言送給她的。”
蘇雲拿起筆,怕沈二孃記不住,便邊寫邊念:
“其一,搞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其二,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痕的利益。
讓她記住這兩句話,以後她在朝中,也能同那幫老狐狸周旋一番了。”
沈二孃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只是木訥的小生重複蘇雲的話。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門外的沈家人豎起耳朵聽著,蘇雲的話,雖不是那般辭藻華麗,卻是一番至理名言。
“六殿下,看來我沈家小看你了。”
沈大娘暗暗感慨。
“蘇雲!!給老孃出來!陪我去青樓喝酒!!!”
沈府大門
一襲黑衣,滿身胭脂香,青雲靴沾上粉黛,喝的酩酊大醉的沈竹笙,晃晃蕩蕩一扭一扭走入家門:
“蘇雲!別說我不講····不仗義···隔~。我···我特意給你定了個,包···包廂···”
撲通
醉鬼沈竹笙倒在地上。
沈家人一臉黑線。
瑪德,沈家名將之後,怎麼就出了這麼個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