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魏延好好看啊,簡直就是我的意中人”江穗紅著臉,給黎芙斟了杯茶,又掰著手指道:“長相俊朗還年少有為,我與他同修陣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接觸一下。”
黎芙看著她杏眼含春的樣子,面色糾結,手指緊緊地握住茶杯,不知如何相勸。
江穗斂眸看了一眼她的情態,軟糯著聲音問道:“師姐是有什麼想同我講的嗎?”
黎芙重重地點了點頭:“魏延可能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
“啊?”江穗面色訝然道:“怎麼會?我看他清清冷冷的,一看就是那種性子純良專心修行的人。”
“不。”黎芙迅速反駁,面色古怪道:“你和他私下接觸一次就知道了。”
“什麼呀”江穗撇了撇嘴,似是在為自已的心上人打抱不平:“師姐難道和他接觸過嗎?”
黎芙看了看她,又垂眸望著茶杯,小聲喃道:“嗯。”
江穗眼底微微發亮,面上仍是一副少女眉眼含春的模樣:“師姐能跟我講講嗎?”
黎芙握著茶杯的手顫了顫,似是不願回憶,但又更怕江穗受了人欺騙,她輕聲道:“我們曾在青州街上碰過一次面。”
“我那天與家僕走散,被兩個混混堵在巷子口打劫,我慌張失措的時候,他突然出現救下了我。”
江穗不解道:“那不是正說明他是個好人嗎?”
黎芙紅著眼睛搖頭道:“他帶我去了一家飯館,在菜裡下了藥,想要侵犯我。”
江穗震驚拍桌:“他怎麼能幹出這等混賬之事!”
“要是知道他是青陽宗的人,我絕不會來這個宗門。”她垂眸道:“縱是去靈思宮,也比來這裡要好。”
“那你當時?”
“我的護身法器救了我,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後來去報官,一直沒有訊息,現在想來應當是被壓下去了吧。”
江穗道:“不能向宗門上報嗎?”
“他是宗主之子。”黎芙抬眸看向她:“我打聽過你,你在招新那日被宗主單獨召見過,宗主是什麼人,你應當比我更清楚。”
江穗沉默了。
“我且再忍他幾月,實在忍不住,我自會叛逃出宗。”黎芙眸光溼潤道。
……
孟桉從窗外翻進來時,便看到他師姐坐在桌旁畫符,一筆呵成,乾脆利落,旁邊已經放了好幾沓符籙。
他走上前,在桌旁打量了一會兒,出聲道:“師姐怎麼在這畫符?還都是些手法頗為兇殘的攻擊符。別人一推門不就看到了。”
“看到便看到罷。”江穗眼眸低垂著,手中筆觸不停,問他:“你說,我離開青陽宗之前殺掉一人會有什麼事嗎?”
“能有什麼事?我替師姐頂罪。”孟桉拉來了她旁邊的椅子,懶懶道:“師姐要殺誰?”
江穗下筆的力道加重了些,她冷冷回道“魏延。”
孟桉隨意地點了點頭道“那確實該殺。師姐需不需要我在旁邊遞刀?”
“一道符解決的事。”
“那師姐何必憂心?”
確實。江穗停了筆,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間房?”
孟桉低頭翻看著她畫好的符紙,溫聲道:“大概是心靈感應。”
江穗盯著他不說話。
“好吧”孟桉放下符紙,嘆了口氣道:“我是向旁人打聽了一下我這位親姐姐的住處。”
“人家也好奇,怎麼作為親姐姐,連住處都不同外門的親弟弟說一下。”
“大概是人情淡薄了。”
江穗聽不下去了,把手裡的符筆擲向少年的方向。
孟桉抬手擋住,揮了揮符筆眉眼帶笑:“謝謝師姐送我的禮物。”
江穗被他磨的沒脾氣了,抬眸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孟桉道:“我同丹道弟子打聽了一下訊息,周長老現如今不在境峰。”
“那你朋友要的傀儡怎麼辦?”
孟桉幽幽地看著她道:“只有一個辦法可行。”
“偷?”江穗猜測道。
孟桉抬手打了個響指,笑道:“我沒說錯啊,我們就是有心靈感應。”
“等周長老回來發現了怎麼辦?”江穗覺得不太靠譜。
“可是他有好多個傀儡,我們只偷偷拿走一個的話他也不一定能發現。”
江穗道:“你和他很熟?”
孟桉“唔”了一聲道:“知道他藏傀儡的地方在哪裡,如果這就算很熟的話。”
“整個青陽宗,都不一定有幾個人知道,丹道周長老還是個傀儡師好吧。”
“嗯確實是。”
江穗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道:“那你們還不算熟?”
“不算。”孟桉搖頭。
江穗不由失笑:“那你告訴我,他藏傀儡的地方在哪裡?”
“不算藏。”
江穗疑惑道:“什麼?”
因為就在他的臥房。
床上,地上,桌子上,整個臥房擺滿了他親手製作的傀儡。
日日夜夜陪伴著他。
為防止被人窺視,周長老的臥房外設了個比較複雜的陣法,江穗站在門前研究了許久。
“這個比十號禁閉室門前的那個陣法還要難嗎?”孟桉倚著牆壁好奇地問道。
“當然,那個就是個獻祭陣,雖然複雜但看懂了就不難。”江穗在門前拿著符筆對著這個陣法比劃了一會兒,又道:“總感覺這個陣法奇奇怪怪又似曾相識。”
孟桉懶聲道“似曾相識?”
“有點像我師父獨創的陣法”她喃喃道:“我師父看的書比較雜,畫陣法的符號也奇奇怪怪,基本上和各行都沾了點邊,花鳥蟲獸,天文星象,射御術算等等,他喜歡亂畫。”
“你能解開你師父的陣法嗎?”
“占卜一道,他有些天賦。”
孟桉挑著眉懶懶地看著她。
江穗慢悠悠用符筆分別在陣法右上角和中間勾畫了兩個符號後,輕笑一聲:“符陣這道,我還從未有過對手。”
話音剛落,陣法紅光大亮。
周長老的臥房門被從外面開啟,房內所有的傀儡都僵硬抬頭注視著門口,空洞洞的瞳孔緊緊盯著兩人。
院子裡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接著是一道女人的驚呼:“你們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