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那你們到底要怎麼樣啊？”
江穗眨了下眼，柔聲道：“再回答一下我的第二個問題。”
“你說。”趙曉鶴急切道。
“我們在此之前互不相識，為什麼你剛剛開口的第一句話說等我們很久了？”
“這個啊。”趙曉鶴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悠閒道：“我和你確實不認識。”
他將目光慢慢掃過江穗，定定地看向她旁邊的人，笑道：“但是我認識孟桉啊。”
江穗訝然地望向自已師弟。
孟桉撩撩眼皮，慵懶道：“不熟。”
“天殺的不熟！！！”趙曉鶴情緒激動道：“我替你背了那麼多次黑鍋，這才幾個月沒見就開始和我撇清關係了？”
孟桉垂眸看著江穗解釋道：“他之前不叫趙曉鶴。”
所以下午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但是。”江穗抬首看他，抿唇笑道：“他怎麼知道你來了？”
想到離開竹峰前一天紙鶴偷聽到的談話，她挑眉猜測道：“是因為你們種族之間的心靈感應？”
“對啊對啊”趙曉鶴點頭如搗蒜：“但是他等級太弱了，感知不到我，不像我，你們踏入宗門第一步我就知道了。”
他痛心疾首道：“我本來還能活著的，結果現在就剩條遊魂！！！”
孟桉低低地笑了聲，慢吞吞重複道：“等級太弱？”
趙曉鶴用手擋住臉，驚叫道：“姑娘！你快管管他，他竟然兇我！這成何體統啊！”
江穗無奈擺手道：“我管不住他。”
卻沒想到下一刻身旁的師弟和那邊的少年異口同聲道：“你可以。”
江穗愣了一下，輕輕咳了幾聲後，從儲物袋裡掏出幾張符籙，上前幾步彎腰遞給了那邊的少年道：“藍色的是隱匿符，紅色的是固魂符。”
“捏碎就可以發揮功效。”她比劃了一下手，又道：“今天下午沒有人來檢視你的屍體嗎？”
趙曉鶴搖頭道：“他們應該忙著今日新弟子入門，明天大概就拉著我的屍體去亂葬崗了。”
“那你要和我們出去嗎？”
“不了不了，我要在這監督我屍體的去處。”
“哦。”江穗道：“你把固魂符捏碎，我幫你看看效果。”
趙曉鶴依言捏碎，周圍紅光閃爍過後他的魂體漸漸凝實。
江穗又燃了一道明火符。
趙曉鶴下意識遠離，卻被她拉著衣袖靠近。
“還有灼燒感嗎？”
趙曉鶴摸了摸自已的胳膊，驚喜道：“沒有了沒有了。”
江穗點了點頭離開他的身邊，藉著明火符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牆壁上掛著各種刑具，角落裡靠著幾把大刀，鐵棍和長鞭，天花板上畫著繁複的圖案，還有幾個黑色的掌印。
“師姐，這邊。”孟桉抬手示意她拿著明火來石臺上看看。
石臺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劃痕，但大部分都是些重複的圖案，不，與其說是圖案，不如說是文字。
江穗仔細地辨認了一下上面重複的文字，依稀可以看出來：“鄭儀？”
“什麼什麼？什麼鄭儀？你們怎麼會認識鄭儀？”趙曉鶴疑惑地向這邊飄來。
“不是你刻的？”孟桉懶懶地挑了下眉道。
“我閒的沒事幹刻她的名字做什麼？我又不喜歡她。”趙曉鶴努力反駁道。
江穗道：“那你為什麼要替她申冤？讓自已險些丟了性命？”
她不是不贊同申冤這種行為，她只是覺得，在不能確保自已的人身安全時，一味地執著於它只會讓自已陷入險境。
“我是為了正道啊。”趙曉鶴抬首看著他們，眼底都亮著光道：“至少，我讓許多追求正道的人知道了青陽宗丟失紫金爐這件事，他們一定會來查，那算不算我死的很有意義呢？”
“算。”江穗點頭。
趙曉鶴得意地笑了下，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調查地這麼快嗎？已經調查到鄭儀的死了？”
孟桉淡淡回道：“大概把你知道的都調查完了。”
“那你就低估我了”趙曉鶴怒道：“你一定不知道鄭儀死的時候金丹被人剖……”
他意識到不對，迅速止了聲。
孟桉掃了他一眼，溫聲道：“現在就是全部知道了。”
趙曉鶴盤著腿坐在一邊生悶氣。
江穗跟著孟桉離開前，走到他面前保證道：“我們會盡快給你找來傀儡做軀體的。”
趙曉鶴向她擺了擺手告別。
孟桉站在禁閉室的門口等她，她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原路返回至思過殿的門前，她將殿門小心翼翼地關好，又走到那四個弟子旁邊將符紙揭掉，隨後她拉著孟桉迅速躲到一邊。
過了一會兒，那四個弟子揉了揉眼睛，晃晃腦袋又重新站回原位，對他們自已躺在地上的行為沒有感到任何奇怪之處。
“師姐真厲害。”孟桉道。
江穗不作聲，自顧自地順著小道走了許久後，她才轉身歪頭道：“厲害？哪有師弟厲害。種族心靈感應？一踏入宗門就感受到了？”
孟桉抬眸看著她笑。
“別笑了。”江穗抬手打向他的肩膀：“跟我講講他的來歷。”
“是朋友。”孟桉認真道：“生死與共過的朋友。”
“你們是妖？那他身死不會影響妖力什麼嗎？”江穗湊近眨巴著眼好奇道。
“不會。”孟桉垂眸揉了揉她的頭，才道：“他是半妖和人的孩子，沒有妖的特徵和法力，但能敏銳地分辨出到同族的氣息。”
“你真的不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嗎？”
“嗯。”他很有耐心地回覆道：“對我來說，他和旁人的氣息一樣。”
生死與共的朋友，他卻不能感知到對方的危險。
“哦。”她側了側眸，問道：“你對剛剛石臺上的刻的名字，有什麼想法嗎？”
“我該有什麼想法？”
“就……到底是誰刻的，為什麼刻，刻字的人和鄭儀是什麼關係之類的。”
“刻的力道那麼深，大概是放在心上很久的人。不過……”
江穗抬眸看向他。
少年低頭湊近她，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眸，笑道：“師姐，你轉移話題，真的很生硬。”
因為怕他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