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陳源！林素涵你叫一下！”
身體在搖晃
“喂喂！醒醒啦，老師叫你呢”
好睏，還不想起。
老師……老師叫我？！
我一個快動作，已然在在座位上抬頭挺胸，坐的十分板正
只是一眼就對上了李輝老師正義的目光
這一對視，我就慌啊，腦袋從未像現在如此清醒過
“陳源，我講到哪裡了？”
“額”
我抿著嘴，眼睛朝同桌桌上的課本看去，她已經提前將手指移到標註好的知識點上了
老師估計是看到林素涵的動作，改口道
“行了別講了，下課前你就站著聽吧。”
於是我喜提十七分鐘的站姿聽講，直到下課
“不要命啦！李輝老師的課你都敢睡”
林素涵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昨晚不小心通宵了，沒挺住”
“活該，剛上課那會兒就看你頭一直在那點啊點的。通宵幹什麼啦？玩遊戲？”
“嗯，在傳火”
“傳火？”
出於對現實遇見的女性都不玩單機遊戲的偏見和與女生繼續把單機聊下去一定會以“哦”作為結尾的魔咒為考量
“咳，你平時有玩什麼嗎？”
“啊？我？方神，後日圓舟這樣的”
都是些二遊，我的眼神變得像是在打量稀有動物，這可是現實存在的二遊女玩家
“嗷，懂了，批！”
林素涵似乎被我的表情逗樂了，嘴角帶起一絲笑意
“吃你家大米啦？”
我看著她的笑容，做作的表情和動作也都放鬆了，笑著說道
“晚上我發你uid，讓你見識見識我滿命鍋巴的厲害”
我老二次元了，那二遊基本都沾點，特別是當下熱門的二遊玩的時間就更長了
“好啊，不過為什麼不是中午？”
“晚上時間多啊”
“那是你，我們還有晚自修呢”
她嘟起嘴巴，眉頭微微擠著，臉上流露出一絲煩惱的神情
“說起來是有這麼個制度來著”
說完，我突然從余光中注意到了後方角落的鄭嘉穎同學，情況和昨日別無二致
不過也才兩天，也許再過幾天就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
我壓根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關於她的事情都只是在我的腦海中浮現過短短一瞬
我想起昨天還沒講完的事情——鄭嘉穎與林雨霞吵架的原因
不過這事兒很重要嗎？不，一點也不。但如果能當作話題聊天的話，那就很重要了
看了看時間，也快上課了
“那就中午吧，捨命陪君子了”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情
下節課是小測，依舊是李輝老師的課。在他重申已經聽過無數遍的“不要作弊，這只是測試你們的學習成果……”這樣類似的廢話之後，小測開始了
昨晚通宵前我還是把該記得都記了，至於現在忘了多少我也不好說，反正開測前我又簡單的看了一遍
會及格的
我信心滿滿地提筆，把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題目都寫了
然後就把筆放下了
嗯，一眼想不到答案的題目就算再看幾眼也想不出來呢
這樣及格都難啊！
正當我絞盡腦汁去回憶昨晚簡單背記的知識時
啪
像是誰用書本打人的聲響，雖然我沒有直接看到，但僅憑聲音就能判斷出力道之大，顯然是老師正在採取嚴厲措施
我轉頭看去，老師正直瞪瞪地盯著鄭嘉穎同學，他的表情中顯露的憤怒令人不敢直視
鄭嘉穎的臉色通紅，呼吸急促，應該是被老師的威嚴所震懾，亦有可能是被班級人群注視產生的羞恥感導致的
原本教室裡的氣氛已經足夠安靜，但現在眾人連呼吸聲都放緩了，彷彿連一根針掉落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把抽屜裡的東西拿出來”
老師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鄭嘉穎沒動
老師直接伸手進抽屜，很快就摸到了一張紙條
“這是什麼？說話！”
聲音大到這一層樓的班級肯定都聽見了
而且這還是一個無解的拷問，我想任何回答老師都無法滿意
“都看什麼！考完了嗎！都對自已很有信心？！你跟我出來！”
老師帶著鄭嘉穎出去了
看了一眼自已答的卷子，我恐懼地顫抖了，多次深呼吸都調節不過來的那種，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那種事不要啊！
我打算請求支援了
往窗外看去，老師還在那訓話，但老師的站位顯然也是對我們有防備的，可惡！
怎麼辦！賭老師注意不到我的小動作？不行，我可不想挨那麼一下，疼不疼的無所謂，有點掉形象
算了，放棄了，以後絕對不通宵了，不僅腦子不好使，原本記憶知識的空間也被遊戲塞滿了
伴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窗外的兩人踏著鈴聲回來
“收卷”
老師整理完卷子，面無表情地走了。我垮著臉，背靠在後桌上，發出一聲絕望的嘆息
“鄭嘉穎她好像哭了”
耳邊傳來林素涵和她後桌關曉芸說話的聲音。轉頭一看，她還是趴在桌上，和昨天睡覺的姿勢一樣，看不到臉，從身體的起伏看……看不出來哭沒哭啊
但那麼大一聲響，要是哭也很正常。老師就算是對女生也不手軟呢
額，她的前桌轉過去了，是要安慰她嗎？
手抬起來了！張口了！看那神情果然是要安慰她吧，看來兩人的交情還是在那的嘛
“滾啊！別碰我！”
撤回前言
得虧是下課，聲音比較嘈雜，不然鄭嘉穎喊的這三個字樓上都能聽見。這是我今早聽到的僅次於老師音量的聲音，而且還很尖銳、刺耳
看來對她來講，林雨霞絕對不是最適合安慰她的人選，又或者說，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管她
班級陷入剎那的安靜
我看她又趴回桌上，臉埋在雙臂之間
林素涵可能被嚇到了，有些僵硬地把身子擺正，輕聲嘀咕道
“女人，好可怕”
班級裡的氣氛逐漸恢復，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放開聲音交談
我想到老師手裡的試卷，那即將面臨的地獄彷彿就是現在鄭嘉穎所遭受的一般
“以後我要捱上那麼一下，這一週我都不會笑了”
她怪異地瞅了我一眼，手撐著下頜說
“只要沒做錯事老師也不會那樣的”
“那要是成績沒考好呢”
“會死吧”
“果然會死吧”
完蛋了，晚上還能有好心情玩遊戲嗎？
她笑盈盈地看著我。我想我們之間明明才聊過幾次，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和我聊天總是表現的很開心，這是我自小學以來鮮有的感受，以至於我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誰讓某人晚上通宵玩遊戲呢，作死了吧”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嘴上這麼說，但過了今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吧？”
“怎麼也不會誇張到這種程度吧，少說也得兩三天”
她哼的一聲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鈴響了，要好好上課喔”
我撓了撓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