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四叔對江離表現的十分熱情,對著他又哇啦了幾句,見江離沒有回應只好對他招手,讓他跟著往村子裡走,其他的人一邊修復損壞的木拒馬一邊偷偷觀察著這個新面孔,至於木拒馬怎麼壞的,當然是被他們拿來打架了。
無錯書吧“哇啦”兩人正要踏入村子裡面的時候,後面一個女人吼了一句,回頭看去,還有一頭古狼沒走,在一個樹幹處趴著看他們。
骨四叔一看到對方就認出來了,正是那之前跑掉的那頭畜生,手裡大骨棒一揚,作勢要丟,嚇的對方慌忙跑路。
江離看到對方,那是直接掐了自已一下,又揉了揉眼睛,江離確信自已沒有看錯。
“臥槽,哈哥”這絕對是一隻哈士奇,那睿智的眼神江離可忘不了,他大哥家養了一隻,然後住到剛剛買的新房啊,那天二哈的慘叫他現在還記得。
他一說話,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他,是的,所有人,沒有人再管那頭二哈在幹嘛。
骨四叔直接彎下腰看著他,嘴裡還在哇拉著什麼。
抬手直接抓著江離,將他夾在腋下,骨四叔也是腿部發力,一個起跳已經在十幾米開外,就這樣往山頂趕去。
冷風吹在江離臉上,混合著這漢子的體味,濃烈的古狼血腥味也是直往鼻子裡鑽,一上一下的顛簸,江離現在就如同暈車的時候剛好拉肚子一樣絕望。
過了幾分鐘,江離才感覺自已的雙腳踩到了地面,來不及說什麼直接找了棵樹開始嘔吐。
骨四叔沒有管他,直接踏入一個木頭房子,裡面傳來交談聲。
江離吐的差不多了,拿出水壺猛灌了幾口才緩了過來,找了個石頭坐下聽裡面的聲音。
“你說來了個神使,你怎麼知道的”。
“哇啦哇啦”。
“他說著神語,然後還能在黑夜裡行動”
“哇啦哇啦”。
“我去看看”之前那個女人都聲音突然響起,然後伴隨著木門被推開的吱嘎聲。
此時她換上了怪異的祭祀服,手裡拿著一柄木神杖。
快步來到江離面前,打量了一下江離之後,開口問道“你是神使?”。
江離搖搖頭“我只是個普通人”。
聽著江離的話,女人皺了皺眉,她聽不懂對方的話,對方卻能聽懂自已的話。
“你能聽懂,是不願意和我交流嗎”女人也是十分疑惑,一個人能聽懂一句話前提是那個人知道是哪句話的意思,既然知道意思,為什麼不用呢。
江離想要用萬族語回應,突然一怔。
他忘了,對的,他忘了,仔細回憶以前,他在寫出第一個人字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的轉換成了漢語。
後來從雷海回來,其他人也已經改為漢語交流,所以說,現在他只能聽懂,但是也只僅限於聽懂了。
江離繼續搖頭,指了指喉嚨,希望對方能明白。
女人又皺了皺眉,手指敲擊著木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把那個還在屋子裡講話的漢子叫了出來。
“你和他說幾句話,讓他模仿”女人又對江離說道“說什麼都行”。
骨四叔也是看著江離,等他開口。
“你好,吃了沒”江離想了想,直接就是交友小句子。
“泥薅,齒,齒了沒”漢子用著舌頭配合著喉嚨,模仿了出來。
女子眼睛瞬間雪亮,她都聽出來了,雖然有些不同,但是這個從來都不能使用萬族語的四叔居然能夠說話了。
女子吩咐漢子帶江離去安排個住所,自已則是回到屋子開始翻箱倒櫃找著什麼。
漢子也是十分激動,一直重複著那句話,居然愈來愈接近了。
等到兩人下山,的時候,漢子已經能連貫無錯的把握好,吃了沒幾個字說出來了。
江離用著手勢給他解釋著意思,畫了小半個鐘頭對方才明白了意思。
漢子沒有忘記女人的交代,帶著來到了一間對比其他房子來說算是十分精緻的。
從外面的火堆點上一支火把,插在牆壁上,給這個屋子帶來了些許光亮,漢子給他關好門,慢慢離開了。
“你好,吃了沒”漢子的聲音傳來,接著又有一聲哇啦聲響起,讓躺在獸皮床上江離感到十分魔幻。
對比著與沈離那邊的交談,他現在宛如初到新大陸的哥倫布一樣,這種割裂感太強了。
想著想著,腳步聲響起,開啟門一個比江離高半個頭的青年拿著一筐食物正侷促的看著他。
順手接過,江離下意識的道謝。
對方聽到了,也只是重複著,沒有離開或是進來。
江離只好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自已,最後做了個閉眼歪頭的動作,對方哇啦一聲,然後離開了。
一路上都是那個青年的那不正宗的謝謝聲。
抬手一摸,從空間裡拿出一個油燈,點燃總算是能看清東西了,木框子裡東西很多,幾種顏色好看的野果,還有一塊還在滋滋冒油的肉被放在最下面。
筐子邊掛著一個小獸皮袋,開啟一聞,裡面似乎是什麼東西的血液,還有著一種植物的清新味。
野果江離吃了他認識的那一種,又吃一半那足足有他臉大的肉排。
最後江離還是嘗試了一下獸皮袋裡的血,聞著腥臭,喝到嘴裡,嘿,更臭了。
“艹了,這是人喝的嗎”江離馬上用自已帶的水漱口,這尼瑪生血味道本來還好,那種植物的離譜怪味讓他差點吊銷人生證件。
那種宛如芥末裡面摻風油精的味道,混合著血液,真是上頭啊。
江離原本還打算嘗一嘗剩下的野果,也是死了心,只好開始準備些東西,明天當禮物也好,當籌碼也罷,送出去再說。
山腰防守處,那頭二哈繼續趴在附近樹上,看著飛舞的螢火蟲飛來飛去,然後一口吃了。
值夜的人也是專門人一人盯著它,其餘的都去休息或者去大火堆邊烤那些前不久殺死的古狼肉,喝古狼血。
骨四叔也是慢慢緩過勁來了,雖然不再繼續重複問好,但是他把這句話和意思教給了其他人,然後大快朵頤起來。
一夜無話。
天剛剛亮,江離就醒了,這是他在外面養成的習慣,天明時大部分生物要不睡熟了要不熬到這時候也放鬆了。
開啟門清冷的新鮮空氣灌入鼻腔,江離都忍不住哼哼幾聲。
外面只有幾個還在火堆邊切割著古狼的村民,聽到江這邊的動靜也是抬手召喚江離過去。
江離回屋提著昨天送來的筐子趕了過去。
看到裡面還剩了這麼多吃的,其中一個人拿起江離剩下的肉排,用樹枝架著烤了起來。
肉排上沒有咬痕的,江離用大刀切了一下,畢竟還是要文明一點。
看著筐子裡的筷子,幾人來了興趣,在江離示範了一遍之後,幾人都是自已拿木頭削了一副,只是還掌握不了。
一人在得到江離許可之後,大口大口的喝乾了獸皮袋裡的小飲料。
肉烤好了,烤肉的那位村民也是優先給了江離一塊,並且還是一大塊,在江離的比劃下才用骨刃切了一大半離開。
吃著肉,看著升起的太陽,幾人雖然沒有語言上交流,但是江離覺得莫名的安心,似乎回到了兒時在村口看老頭下棋,吃他們豆子的安逸感。
也許,自已可以做一回神使,為他們帶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