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我的腳踝傷得有點嚴重，需要打石膏固定。

“好，打吧。”打了石膏，就是傷者了，展承玄說不定會對我網開一面。

他的壞脾氣和暴戾的性格我在初次見他的時候，就聽Y總會的姐妹提過。

昨天晚上跟他出去，也讓我自已見識了一次。

聽說他找了我一晚上，砸了Y總會不少東西，看樣子，我夜不歸宿他氣得不輕。

就算我不回Y總會，他也一定會找到我。想到這裡，我心裡稍微有點忐忑。

交了醫藥費，刷卡的時候，我很緊張。

生怕那20萬是假的。

但看到小票機裡打出來的小票時，我的心裡落了下來。錢是貨真價實的。

打了石膏，吊完了水，我買了一根柺杖。本來想買輪椅的，想想還是忍住了。勤儉節約從小到大已經深入我的骨髓，像我這樣的人，過日子還是要細水長流，能省則省，先保證這兩年的基本生活，再去想別的。

拄著柺杖到了Y總會，媽咪的兩個眼睛都瞪了出來，嘴唇顫抖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這是怎麼了?’

“被車撞了。”我簡單地說。

“車撞了?”媽咪不可思議地走過來，仔細地看了我一眼，滿眼都是愁緒，“你這得多久好啊?還等著你出臺呢······你······”

“不出了。”我疲憊地說，“我想清楚了，我要辭職。”

本來像我這種沒上兩天班的人來說，辭職打個電話就行了，但聽說“鑽石”這地方有點複雜，進來容易，想出去就難了。如果我只是打個電話就直接不來了，說不定他們會有別的不好的手段。如果找到我的學校，說不定我就被開除了。

我不能被開除學籍。

“辭職?”媽咪冷哼了一聲，“你才來多久就辭職?就因為展少爺一時發火把你丟在高速上?你不想賺錢了?’

我沒說話。

媽咪是混跡風月場的老手，先是好言勸了勸，見我沒反應，又開始威脅我。但我去意已定，怎麼說都沒有動搖。

我本來就只打算賣第一次出去，或者找一個長期的jin主·…

又沒打算做這一行做到老。

出賣肉體這種事，賣一次是迫於無奈，無數次，那就是賤了。因為怎麼都說不動我，媽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在會客室等一下吧，我去跟主管說。”

“鑽石”Y總會的老闆我從來沒有見過，聽說是一個外籍華人，常年不在國內。這裡的每個部門都有主管，我們這個部門主管人姓江，我至今還沒有見過他。

我拄著柺杖，去了會客室。

常常聽到有沒有達到‘業績’的姐妹被叫到這裡來，然後隱隱傳出慘叫。出來的時候，除了臉，遍體鱗傷。

我進去以後，坐立不安。

好在並沒有讓我等多久，江主管就到了。他是一箇中年男人，個子瘦瘦小小，臉色發黃。穿一身名牌，背微坨。

他的臉色並不好，小眼睛眯到一起，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太好說話的人，渾身散發著一種涼氣。

進來以後，他還帶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男人。服裝統一，一身黑。這麼大冷的天，他們連外套都沒有穿，只穿了一件貼身的黑色的長袖。

我很是緊張，連忙站起來：“江，江主管。”

他小小的眼睛上下三下地打量了我一眼，帶著審視。在他這樣的眼神掃過後，我感覺自已像是沒有穿衣服一般，很不自在。

但他很快收了這樣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聽小費說，你要走了?是不遇到什麼難處了?”

“小費”是我的媽咪，主管級別的都是這麼稱呼她。

我點點頭：“是。謝謝‘鑽石’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我，但……是，我要辭職。”

“說說，是遇見什麼難處了?”江主管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根菸，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問。

我抿緊了唇，沒有說話。說實話，我一個女孩子面對三個大男人，有點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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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進來的時候，是自願的。說你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希望我們收留你。並且承諾會好好聽話，努力工作。這才不過三天的功夫，你就變褂了?”江主管的語氣不重，但是看我的眼神裡卻時不時地露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