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悅來客棧被官兵翻個底朝天時,老闆娘又跑了出來。
哀嚎這些天殺的,把好好的客棧打得稀巴爛,彷彿抓到救命稻草,逮著官兵唧唧哇哇的訴苦。
莊嶽見狀,嘴角不可察覺地一笑,悄然離開悅來客棧。
夏鵲二人行走在路上,感受到耳邊的清風帶著點絲絲涼意,心情顯得格外的舒暢。
看著玉京的內河也變得溫柔起來,各種商船花船在上面忙碌著。
岸兩邊的人,絡繹不絕,一派熱鬧!
誰家的姑娘出嫁了?鑼鼓喧天,喜氣洋洋,她卻在花轎中羞澀驚豔。
誰家的孩子走丟了?哀聲慟哭,奔走呼號,他卻在房樑上沾沾自喜。
———
此刻夏鵲並沒有想走的意願,和典韋站立在內河邊上瞧著各處的精彩。
白天的內河雖然顯得忙碌,不像夜晚的內河安逸,但卻是高質量的人間煙火。
悠悠歲月,匆匆一瞥來到這個世界三年。
從最初的拘束懼怕,猥瑣不前,到現在敢提刀殺人,整個心路歷程是煎熬並痛苦著。
現如今已然漸漸適應,感覺越來越像這個世界的人。
沒有和平年代的制度約束,誰都可以在某個地方殺人越貨,俠肝義膽。
大手一揮,揭竿而起也行。
只要你實力足夠,帝位都可以坐一坐。
夏鵲想到帝位,心中猛然大驚,自已是不是得意忘形?
就算那位不在,四個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別看一個個和顏悅色,一副平易近人。
只要你敢對那個位置越位不軌,這些人會一邊笑著跟你說對不起,一邊滿口血腥地吃著你的骨頭。
並且各地諸侯王擁兵自重,誰敢試試?誰先搞事,我們就搞你,除非大家一起搞。
夏鵲甩了下頭,重新認識自已。
這時一個盲客老人用竹杖敲打著地面,摸索著走了過來。
夏鵲眨了下眼沒有多想,讓開了路。
在盲客經過夏鵲身邊時,彷彿聽到一句“帝血”是一切的禍源。
夏鵲大驚,沒見有人張嘴,這聲音從何而來?
還說自已的帝血是禍源,禍源你個山咕嚕頭,難道是我想要的帝血嗎?便立刻盯上了眼前的盲客。
“朋友,還請把話說清!”
盲客停下腳步,一臉問號。
“貴人,說的是在下?”
夏鵲沒有兜著,也不驚奇,這四周除了這裡的三人並沒有外人。
剛剛不是這盲客說話,會是誰?
“老人家,這裡沒有他人,何必故作姿態。”
哈哈,盲客老頭笑聲傳來!沒有訝異,心情卻是激動。
自已用秘法傳出的警語,必須得是擁有大周帝血的人才能聽清。
宮裡來信非假,小公主的血脈得到傳承。
接著他那雙瞎眼似乎能看見事物,轉過身朝著夏鵲一拜。
“前朝罪臣欽天監監正獨孤長風拜見少主。”
說著就跪拜在地,全身抖動著。
夏鵲疑惑,前朝欽天監一干人因不順從漢元大帝,不都被斬殺殆盡了嗎?
這個盲客老頭,一身衣服破爛,衣邊處還帶著布條,亂糟糟的頭髮加上鬆弛的皺紋。
怎麼會像是眾人口中,一品大員見了都不買賬,有著潔淨孤傲的那幫人?
雖有疑惑,一個老人給自已行大禮,心理上還不適應。
“老人家,請起來說話。”
夏鵲分不清是敵是友?沒敢去攙扶,一通片面之詞誰不會叫。
獨孤長風旋即站了起來,看不出年邁之態,像是而立之年的精氣神。
“少主,老臣餘生得見你,縱死也無所懼。”
夏鵲腹誹,能說白話一點嗎?我聽得懂,並不代表其他人能聽懂。
再說你能看見嗎,天眼?
“老人家,請問你為什麼說帝血是一切的禍源?”
盲客老頭轉過身面向內河方向,用竹杖輕輕敲著地上的碎石。
想了半天這才開口:“其中有很多緣由,最直觀的就是帝血是先天修為開天門的便捷途徑,若不想帝血成為開天門的鑰匙,只能像大皇子那樣用秘法汙染帝血,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前進修為無望。”
夏鵲仔細地聽著,慢慢相信這盲客老頭是前朝欽天監獨孤長風。
可他說的其中緣由是什麼鬼?帝血能開天門自已早就知道。
後面用秘法汙染帝血不能開天門,自已也知道,只是想不到會致使修為無望更高階。
“老人家,不知道找我何事?”
夏鵲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出,別提那種偶遇。
一陣船家的吆喝聲響過,獨孤長風並沒有回覆夏鵲,自已嗚嗚的哭了起來。
夏鵲挑眉,難道我問錯了?
只見獨孤長風孤零零的身影矗立在那,半白的頭髮隨風散亂,顯得迷茫無助。
“假象,一定是假象。”
夏鵲微微低語:“這老頭要幹嘛?讓我感受他無助的悲傷”
過了半晌,這老頭還在憂傷垂哭。
典韋實在看不下去,要是讓別人看到,搞得是我們欺負無依無靠的老人。
直接虎步一邁,對夏鵲抱拳。
甕聲甕氣地開口:“少主,不管帝血什麼的,你永遠是典韋的少主。這老頭惺惺作態,定是要毀了少主的名聲,不妨直接走了,別搭理他。”
夏鵲點了點頭,名望倒是不怕,這些精神上的東西人云亦云,做好自已就行,
無錯書吧只是自已真的不是一個好的觀眾,看不懂獨孤老頭的表演,要是死胖子在,這兩人可以搭檔做戲。
“好,既然老人家過於悲傷,在下不好叨擾,告辭。”
夏鵲抱拳,起步便走。
獨孤長風立刻停止哭泣,轉身跑到夏鵲跟前,剛剛悲天憫人的身影不見,一臉嚴肅。
“少主的性格太急,也不容老夫回憶回憶往事。”
夏鵲沒有理會獨孤長風說什麼?大驚這老頭是真的瞎子,還是假的瞎子,這速度年輕人都趕不上。
不免咋舌,看不懂這個世界,還得謹慎對待。
雖然說今天砍了暗魂的暗使,但只是贏在對方大意輕敵上,加上對面訊息沒有融通上。
若是暗使知道有典韋的存在,肯定會叫上助手,哪會孤身冒險。
可眼前的獨孤長風好像對自已十分了解,直接無視典韋。
“老頭,有事你就說,本少主沒空傷春悲秋。”
夏鵲真的不想在浪費時間,謝靈兒進宮不知道事情順利與否?